刘翠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李大军“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得罪了他们你现在让我去求人家，你早干嘛去了。”作势就要一巴掌扇上去
“去，我们现在就去求他们！”
李大军握着刘翠花的手腕，一脸不耐烦。“那还能怎么办，难道女儿就不管了吗，就算女儿不管，赔偿款总得要回来吧，我看了那个林默的水平，他肯定能帮我们要到至少几百万的。”
刘翠花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抽出被李大军握着的手腕，一巴掌扇在李大军的胳膊上。“李大军！女儿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都是你，都是你贪心！现在好了，全N市的律师看见我们都跟见了鬼一样！”
她一边哭一边拽着李大军走。
“一会你跟着我，一个字都不许说！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们就离婚！”
李大军被骂得蔫了，他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睛和绝望的神情，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默默地穿上外套。
一辆出租车在陆家别墅区的宏伟入口前停下。
雨丝冰冷，打在两人脸上。
还没等他们走近雕花的铁门，两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就从岗亭里走了出来，伸出手臂拦住了他们。
“不好意思，先生，业主有规定，没有预约邀请，二位不能入内。”
保安的语气很客气，但身体站得像一堵墙。
刘翠花连忙上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保安大哥，行行好，我们是来找林律师和陆少爷的，我们女儿……我女儿出事了，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她说着，就要往里闯。
保安往旁边一站，依旧拦着她。“女士，这是规定。您二位在这里，我们很难办。”
“求求你们了！”刘翠花“噗通”一声就要跪下。
李大军在一旁看得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发作。
另一个保安皱了皱眉，终究是有些不忍，他拦住了刘翠花的动作。“您别这样，我……我向上反馈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
他转身走进岗亭，拿起了内部电话。
刘翠花就那么站在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仿佛那是通往女儿生机的唯一通道。
别墅内，很暖和，虽然是冬天，但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管家走到正在客厅打游戏的陆衡身边，微微躬身。
“少爷，人来了。”
陆衡眼睛没离开屏幕，手指飞速操作着手柄，完成了一次双杀。“哦？这么快就想通了？”
“是的，在门口，保安拦着。”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陆衡把手柄往旁边一扔，靠在沙发上，“就说我没时间，晾他们几个小时。”
管家点头。“好的，少爷。”
管家转身离去，客厅里只剩下404宿舍的几个人。
陈麦看着窗外，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
“陆衡，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外面还下着雨。”
陆衡从茶几上拿起一罐冰可乐，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他看向陈麦，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要这样看我，我没有欺负人。”
他把可乐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他们应该是求遍了N市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律所，不然，你以为他们有脸回来找我们？”
陆衡站起身，在陈麦面前踱步。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不懂什么叫感恩。你给他一碗饭，他不记得。你给他一巴掌，他反而能记住疼。不用这种方式让他们刻骨铭心，下次他们还会为了点蝇头小利背刺我们。”
他停下脚步，直视着陈麦。
“另外，老陈，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们404宿舍这四个人，我不知道是怎么凑到一块的。林默，周叙白，还有我家的背景。”
陆衡伸出三根手指。
“我们三个人，随便从指甲缝里漏出去一点资源，都足够改变你家的阶级，让你和你家人少奋斗二十年，能够从根本上改变你家的命运，懂吗？”
陈麦的身体僵住了。
“所以，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那个朴素的、非黑即白的价值观，在村里可以，在这里，行不通。你得学着适应，学着利用规则，而不是被那点可笑的同情心绑架。你自己考虑吧。”
陆衡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陈麦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的自尊和信念。
很刺耳。
但陈麦无法反驳，因为这都是事实。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帮家里干农活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和这个金碧辉煌的客厅格格不入。
周叙白推了推眼镜，拿起一本《县委大院》翻开，仿佛刚才的对话与他无关。
林默只是看了陈麦一眼也不说话，陆衡的这番话，扛过去了，那就是改变阶级的进步，扛不过去，只能说陈麦命里没有。
几个小时后，雨停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的草坪灯自动亮起，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射出柔和的光晕。
陆衡看了一眼手表。
“管家，把人带进来吧。”
这次见面的地点，不是在那个奢华的客厅，而是在别墅外的庭院里。
晚风带着雨后的湿冷，吹得人皮肤发凉。
刘翠花和李大军被管家领了进来，两人冻得嘴唇微微发紫，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管家不知从哪搬来一个塑料小马扎，放在了刘翠花脚边，然后便退到了一旁。
自始至终，没有人看李大军一眼，他就那么尴尬地、屈辱地站在妻子旁边。
林默从别墅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走到夫妻俩面前，将那杯茶递给了浑身发抖的刘翠花。
刘翠花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的温度让她冰冷的手指有了一丝知觉。
林默看着他们。
“考虑好了吗？”
他的问题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两人心上。
“认为我们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