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便利店
城市彻底沉入夜色,主干道的车流渐稀,藏在写字楼背后的便利店还亮着冷白的光。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促销海报,收银台后的货架摆满了零食饮料,冰箱嗡嗡作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店员小林趴在柜台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的慵懒。
这是她兼职的第三个月,每天从晚上十点做到凌晨六点,只为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大学刚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先靠兼职过渡。手机里还躺着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回口袋,目光落在门口的玻璃上,映出自己年轻却憔悴的脸。
凌晨两点,便利店的门被轻轻推开,风铃轻响。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头发凌乱,领带歪斜,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给我拿一瓶冰镇啤酒。”男人的声音沙哑,眼神涣散。小林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扫码收款时,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先生,需要纸巾吗?”她递过一包纸巾。男人点点头,接过啤酒,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坐在门口的桌椅旁,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小林没有打扰他,回到收银台后,继续翻看手机。没过多久,又有一位客人进来,是住在附近的张奶奶。“小姑娘,有没有热牛奶?”张奶奶拄着拐杖,脚步蹒跚。“有,我帮您热一下。”小林接过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谢谢您啊,小姑娘,我家老头子睡不着,想喝口热牛奶。”张奶奶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不客气,奶奶,您慢走。”小林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她,看着她慢慢走出便利店。
凌晨四点,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西装男站起身,把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走到收银台旁:“多少钱?”“十二块。”小林扫码收款。男人付了钱,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小林说:“我以前也像你一样,每天熬夜加班,以为努力就能成功,可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小林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男人笑了笑,转身走出便利店,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小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她想起自己的处境,迷茫又焦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这时,冰箱的门被风吹开,冷气扑面而来。她起身关上冰箱门,看到货架上的面包,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她拿起一个面包,撕开包装,慢慢咀嚼着,味道平淡,却能勉强填饱肚子。
五点左右,晨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位穿着运动服的阿姨走进来,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根能量棒。“小姑娘,天天这么熬夜,身体吃得消吗?”阿姨笑着问。“还好,习惯了。”小林勉强笑了笑。“年轻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了。”阿姨说完,转身离开了便利店。
六点整,接班的同事来了。小林收拾好东西,脱下工服,走出便利店。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早餐摊开始冒烟,公交车缓缓驶过,城市渐渐苏醒。她骑着电动车往出租屋赶,路过一片公园,看到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嬉戏,脸上洋溢着笑容。
回到出租屋,小林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想起深夜里那个失意的男人,想起张奶奶的笑容,想起阿姨的叮嘱。她知道,生活或许充满了坎坷和迷茫,但只要不放弃,总有希望。她拿起手机,打开招聘软件,开始认真筛选简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出租屋,落在床头的书本上。小林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很艰难,但她会一直坚持下去,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深夜的便利店,像一个温暖的港湾,收留着城市里晚归的灵魂,也见证着每一个为生活奔波的人,在迷茫中寻找希望,在疲惫中咬牙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