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两份后,他把其中一份递给沐韵霏。
“你留着备用,我去财务部找李梅。”
走进财务部,李梅正对着电脑核对单据,眉头皱得紧紧的。
吴碍凑过去,装作闲聊。
“李姐,忙呢?前几天听王大妈说,你家儿子想出国读高中啊?那可是好事,以后就是海归了。”
李梅愣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愁绪:“好是好,就是中介费太贵了,还得找靠谱的中介,愁死我了。”
“巧了!”
吴碍一拍大腿。
“我妈认识一家留学中介的负责人,能走内部推荐,中介费能省不少,就是前期定金也得小几万。”
他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拿出那份退款说明。
“不过我最近帮沐助理查城筑的案子,要是能拿到刘海涛在这说明上的签字,张总说不定能给我发笔五万的奖金。
到时候我帮你问问中介的事,说不定能帮你砍砍价。”
李梅的眼睛瞬间亮了,目光死死盯着那份退款说明,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鼠标。
“这……这签字很难拿吧?”她试探着问。
“不难,我听说刘经理最近急着补城筑的材料,只要说这说明能帮他圆流程,他肯定愿意签。”
吴碍故意说得轻松,然后把说明放在桌上。
“李姐,我先去给沐助理送文件,这说明你先帮我收着?等我回来再拿。”
“行,你放心吧。”李梅连忙点头,眼神里已经藏不住贪婪。
吴碍走出财务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回到工位,打开之前安装在李梅工位附近的监听器。
果然,没过十分钟,就听到李梅压低声音给刘海涛打电话。
“刘经理,我这儿有份能帮你补城筑流程的退款说明,你现在有空吗?
我给你送过去……对,吴碍那小子放我这儿的,他还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晚上,监听器里传来刘海涛签字的声音,以及两人商量怎么用这份说明糊弄张总的对话。
吴碍把录音文件发给沐韵霏:“证据到手,就等刘海涛把李梅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两天后,创世纪的办公区渐渐冷清,只剩零星几个加班的员工。
吴碍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正是人少的时候。
他揣着录音笔和那份带隐形水印的退款说明,径直走向财务部。
李梅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看到吴碍进来,眼神下意识闪躲,强装镇定。
“小吴啊,这么晚了还没走?”
“等你呢,李姐。”
吴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录音笔和退款说明“啪”地拍在桌上。
“这录音里,你和刘海涛商量怎么用这张说明糊弄张总的话,我都听了。
这说明上,你的指纹也清清楚楚。”
李梅的脸瞬间白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包带,声音发颤。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跟你聊聊实话。”
吴碍身体前倾,目光直直盯着她。
“你丈夫在外面欠的高利贷,这个月到期的利息,凑够了吗?刘海涛给你的那点好处,够填这个窟窿吗?”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李梅心里,她的肩膀瞬间垮了,瘫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红。
“我也没办法……他拿我儿子的留学申请威胁我,说要是不帮他,就找人让我儿子连签证都过不了……”
“我有办法帮你。”
吴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
“这里面有三万块,是我攒的实习工资,虽然不多,至少能先还一部分利息。
你只要把刘海涛让你伪造凭证、销毁送货单原件的事,一条不落写下来,之后出庭作证。
张总已经答应了,不追究你的责任,还会帮你丈夫联系正规的债务重组公司,把高利贷换成低息贷款。”
李梅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想去拿银行卡,却被吴碍按住了手。
“但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吴碍的语气冷了下来。
“你要是还想着帮刘海涛瞒下去,等警察查过来,伪造公文、协助侵占公司财产,这些罪名够你坐几年牢的。
到时候你进去了,你儿子的留学梦彻底泡汤,你丈夫一个人扛着高利贷,这个家就真毁了。孰轻孰重,你自己选。”
李梅的手僵在半空,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抹了把脸,咬了咬牙。
“我写!我全写!”
吴碍把纸笔推到她面前,李梅拿起笔,手还在抖,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从去年第一次帮刘海涛伪造紧急采购审批单,到偷偷销毁城筑建材的送货单原件。
再到这次被刘海涛逼着偷拿退款说明。
每一个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最后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吴碍拿起供词,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嘴角露出笑容。
他把银行卡收起来,塞进自己口袋里。
李梅看着这一幕愣住了,声音带着颤抖。
“小吴总……你不是说,这钱是给我的吗?”
“李姐,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能有这么多钱?”
吴碍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调侃。
“再说了,就算我有这么多钱,不得先上交给我妈?你以为张总的儿子能随便藏私房钱?”
“你……你骗我?”李梅瞪大眼睛,又气又急。
“我没骗你,钱肯定会给你。”
吴碍晃了晃手里的供词,“但不是现在。”
得等我确认,这份供词能帮我们把刘海涛拉下来,你也确实履行了作证的承诺。
到时候别说三万,张总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笔补偿金,够你儿子的中介费了。”
他站起身,把供词和录音笔收好。
“你好好想想,别再跟刘海涛联系了,要是让我发现你通风报信,之前的承诺可就全不算数了。”
说完,吴碍转身走出财务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李梅这关总算过了。
接下来就等下一次高管会议,把刘海涛的狐狸尾巴彻底揪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伸了个懒腰,刚走到办公区大厅,就看到市场部的一个男同事。
正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递给旁边的女同事,两人笑着说悄悄话,眼神里满是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