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短杵与对方血肉接触的一瞬间,他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利器刺进血肉的手感,只有轻飘飘的刀尖上,恐怖的力道划开空气的尖锐呼啸声。
那感觉就像是对方明明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却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触之不得。
沈白石心生疑惑,短杵也不收回,就这么平伸着手臂,看着面前的“李怀月”。
他正疑惑着,面前的“李怀月”还原成了阿泽的虚影,在空中来回飘荡,笑得前仰后合。
“愚蠢的人类被本神骗到了吧?”
虽然阿泽本身是按照白泽抽象出来的人工神格,但无论是性格的恶劣程度,还是牙尖嘴利的毒舌,都远胜于其本体。
甚至有些本体碍于太古神明的地位和声势,不能说也不能做的事情被这小子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比如说现在把整个脑袋变成一个猪头,用手扯着在空中来回嘲笑面前的那个小子。
“不得不说,李怀月那小子实力不咋的,脑子确实好使,让我来扮演他,而他本人去绞杀你剩下的那些祭司,只要拖到雪芽回来,你可就死定了。“
阿泽哈哈大笑,在空中已经颤抖的不像样子了。
沈白石暴怒,短杵抽出,起手蓄势,方寸之间起惊雷!
你到雷霆刹那间劈向了面前,活蹦乱跳的身影,那匹身材臃肿,四肢短小,却依然顶着白泽身躯的虚拟人格,此刻快活的在空中打了个鬼,眼中那份睥睨一切的风范倒确实有本体的两分神似。
可毕竟对方只是模拟的虚拟程序,即使用不知道什么方式,能复刻的李怀月的领域,但依旧没有实体,本身依托于这整座城市,底下覆盖着的所有采集器提供的数据。
对方这一刹那的万道惊雷也仅仅是摧毁了一个服务器,果不其然,就在沈白石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呼出一口气 。
以为终于解决了面前这聒噪的东西后。
对方的身形重新从他的背后显现出来,一脸的嘲笑像是在讥讽他的无能。
“无知愚蠢的小东西 ,到底是谁做出你这样无聊的玩意儿?l
“相比那些伟大的存在,神格的得来是动物的为之不易,而你这样一个虚拟的人格竟然能在这里跳梁小丑一般的,嘲笑我。”沈白石气愤的大吼。
一点没有了,刚刚的绅士风度甚至连戴在脸上的平光眼镜也扯起来丢在一边,的架势,恨不得要将阿泽生吞活剥了。
无论他多么神秘莫测,实力高超,但对于一个找不到实体的敌人来说,击杀对方实在是太困难了。
因此,他不遗余力地嘲笑起对方的出身以及其来源。
而这恰恰是阿泽最为迷茫,最为沉痛的地方。他在被制作出来的时候,被那位会说灰河摆渡人里的天才设计师视若珍宝,告诉他是白泽神格的抽象,等他在与这个世界的接触过程中,却逐渐不再认可那个被最初赋予的使命与任务,他更想探究自己究竟是谁。
我一直等着有一个人能带他离开此湖去看看这世间的广阔,直到江辞雪出现在他面前,一切有了转折。
谁也不知道江辞雪,交警用了什么条件?总之是让那位偏执的科学家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答应江辞雪带阿泽出门,直到他明白自身的定位。
阿泽听到沈白石的挑衅之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红温起来,本来就是一个抽象化的白泽形象,因为莫名的亲近,所以他与江辞雪手上的那道纹路极其的相似,都属于抽象,与神俊结合的存在。
但此时因为暴怒,整个红温之后,倒像是一只炸烂的番茄,反倒显得更像小丑了。
一系列难以描绘的词汇,贝塔内每分钟挤一次上下计算量的大脑,飞速的计算得出,而后包含可能整个人类历史上都难以理清的复杂亲子关系与伦理关系的形容词被抛向了对面的沈白石。石
其问候对象包括,他父母在内的整部族谱,但奈何沈白石也搞清了这个抽象人格的弱点所在,只用了一句话,便打破了他这半天的周折。
“我是孤儿。”
听到这句话,差的没把阿泽的人格当场气崩散,还好他是大量数据形成的虚拟投射。
沈白石再次打量起这座地下室,果不其然,与他推测相似,这里是被隔开的一个个虚拟空间。
自己当时太过关注房间正中的那个人,却忽视了这周围的环境,自己其实在梦中啊。
也怨不得对方能够如此的嚣张,毕竟在梦中又不会被自己击杀,哪怕是计算机的数据都碰不到对方的数据本源,一切都是白搭。
至此他醒了过来,果不其然,他此刻正躺在2楼会客厅的一张柔软的羊毛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主人倒是关怀备至,出于以德待我,报之以德。
以怨报怨,报之以怨的念头,他暂时,打消毁灭这里念头,出于好奇,反正也闲的没事,他不认为自己能够随便的跑出这个地方,毕竟对方费尽心机,引自己至此一定有特殊的目的。
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能有性命之危,自己虽不是这座城市的顶尖实力,但自保却也没什么问题。
他反倒是仔细打量起这间房间,房间的沙发正对着一张梨花大案,背后是孤舟独钓的落雪图,一眼过去便是万点孤寒气,可见其作者的笔力深厚,他扶了扶,还在脸上的眼睛仔细欣赏了这幅画,一会儿却哭笑不得的大骂 ,不懂风雅。
因为他竟然在这幅明显就是大家落成了画的右下角,看到了沾着番茄酱的手指印,甚至旁边还微微的散发着红酒的香气,很明显房间的主人一定是闲来无事,消遣的时候偶尔有手随意的抚摸便接坏了这幅画的意境。
不过那刺眼的红黄倒是给这幅孤寒万分的,长图点了一丝烟火意味,不至于让人就这么沦陷之中。
桌子上面摆着的文房四宝都已经沉默落灰,反倒是摊在正中间的,那本时尚杂志被翻的边缘都破损了,很明显,主人的兴趣应该都放在这上面了。
看起来大师装饰这间屋子的时候,走的是风雅路线,没想到最后被这里的主人当成了摆设般的东西。
他苦笑一声,因为他发现案台上的那一方砚石是湖光砚,这东西是某种生物残骸死亡。经过千百岁月才形成的东西,此刻竟然被那主人随意拿来当做镇纸,同时上面还粘了酒心巧克力的味道,这种暴敛天物,的做法让他哭笑不得,虽然他的内心偏执,但这与他,品位高雅并不冲突,反倒他强迫症式的收集着这些古玩,成了嗜好 。
他双手把玩的那方静方止水的砚台,有些不舍得放下,如果不是身处敌营,他倒是很乐意认识一下这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