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能够主动创造出你,那我能够毁灭你吗?”他心里有想,但却没有出现想象中,那样泥人消融崩散的场景。
而对方只是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而是发出一声怪笑,在他面前舞动起来,像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人类摆脱了最初的愚钝,盲目的膜拜以后,文明程度越高,对那些高高在上神明就越不屑,进而产生质疑。
古代“敬天保民”出现并非没有原因,而与与
文明共存的神明,如果真的被世人大多都转入了沉睡,直到之前积蓄的力量消耗掉,最后真正的彻底沦丧。
只要世上还有人信奉,就不会被天地除名。
“可这里除了自己还有谁会信奉它?”李怀月有些质疑的朝着空荡的浩荡空间大喊着。
是谁?是谁?”声音回荡了无数次,震的他的耳朵微微疼痛。
他才恍然大悟,并非还有第二个信徒的存在,而是自己心里,还有对着泥人的依赖,说到底,人是会在黑暗中恐慌的生命。
会狂妄,也会孤独,这时候与之同行的,不需要是虔诚信仰,而只需要是一个可以倾听的伙伴。
想到这里,他有些明白了,神对于人轻视,说到底是缺乏对人类的了解,人类对神的敬畏,说到底也只是丧失了自主。
这一点在不同的时代,矛盾的具体体现也截然不同,但归根结底的源头都在此处。
想到这里,他突然对孤尔塞斯斩断岁月长河的原因之一,彻底明了这道家伙是想再重塑神与人的关系。
不过,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已经位极巅峰,按理说不需要再收割信徒和香火的才对,他躺在原地,伸手在天空中比划,想不明白啊。
人的想象与愿望给予了神明威力,而神明相对的,给予人类庇佑,因此根本不存在什么神明高于人类的关系。
他们之间就是平等的,而一个神明的诞生也与人的愿望息息相关,决定他们全能的便是决定他们诞生的愿望。
他再次意念一动,果不其然,面前的泥人变得高大威猛,雄壮起来,因为他现在心中是杀意。
他再移动面前的泥人,变成了柔弱的女子,这是他心中宁静的体现 。
所以他的心念,果然决定着这个泥人的形象和具体功能。
随着他的意念不断的扭转变形,他小心抚平面前迷人变化后的残留,让他保持着最初的样子,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人能够不断抹除转移对他的影响,但这对于他推演人与人的关系都是极好的辅助工具。
神明与人类之间的联系如此的密切,那为什么没有出现人类彻底覆灭神明的大型战争?
想到这里,瞬间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不是不想,是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发动一次人类终击换来苟延残喘的时间,可人类从来不是束手待毙的生物。这些年,无论是生命基金会关于人体飞升的研究结果,还是鸢尾花教廷,对于所有世代信仰的收割,其实都是在挖根刨底,要从根本上断绝神明力量的来源,而后发动一场特殊的战争。
相信除了这些暗潮涌动的百年布局,还有一些更为惊人的秘密埋藏在暗处,毕竟想要杀死那几位,掌握绝对力量的神明。
仅仅是断绝力量的供应可不够,更何况还有那些已经拥有神格与普通人类都无差别的,太古存在,就算人类有野心,有信心,可有方法吗?
他相信,今天扎入自己身体的这针针剂,绝对不可能是“偶然流失”出去,从而被这个二流家族购买到的。
像这样的实验在各个时代,各个角落一定都在秘密进行,只不过今天是拿自己这个所谓“代理人”开刀罢了。
就现在的结果而言,自己无疑处于极为不利的局面,但他并不清楚外界身体做出人的举动,让原本以为钓鱼的人,也很狼狈。
而这一切被远远的埋伏在忘川市外部的是装甲部队,全部记录,这支部队此刻正慢慢向前推进着。
领头者,正利用他那经过极限改造的身体观测着这里一举一动,记录下来同步回基金会的数据库里。
生命基金会布局53年,终于是利用蓝桥生,这枚看似明面上的“弃子”,完成了这场实验。
这对于他们这些冷酷理性的人来说,漫长的时间都只是普通的催化剂,而他们要的便是最后的结果。为了那个伟大的计划,这些本来就放弃人类身躯的人不在乎一切代价。
“等等,把这份资料同步给鸢尾花教廷那边一份。”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
“后半段那有关咒文的使用演示,就不要给了,明白?”
“明白”背后机甲喉咙闪过一阵电流声,接过那个芯片,起身向远处赶去。
这场战争中,像忘川市这样独立自主的城市,显然便是人类统合力量的阻碍,那怨不得成为众人瓜分的肥肉和棋盘上的弃子啊。
他的眼神冷冽,那次事件以后,人类确实被神明伤害的不轻,但正所谓有恐惧的地方,就会有信仰,有信仰的地方,就会带来神明,神明的数量不减反增。正是因为他们制造的恐惧,恐慌,收割了一大批信仰。
但是“最后的晚餐”,就这么诱人吗?他不信神明之中没有聪明人。
其实也怨不得神明,这是人性本身的趋势,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指在地上刻画着这中间的关系。一道初见逻辑的图被他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