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楼下,天空居然洋洋洒洒下起了雪,封可言惊喜,习惯性地伸出手掌接雪,下意识地转头与陆轻沉分享。
陆轻沉眸色和润地看着她,隐约有笑。
微风轻飘,吹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封可言看的莫名的脸热。
后知后觉自己小孩子的动作,刚想要收回手,就看到陆轻沉自然地抬手覆上她的手。
她能感觉得到,她的手心与陆轻沉的手心有一片雪花在悄悄融化。
封可言一瞬间又高兴的不得了了,红着耳朵由着陆轻沉握着她的手往路边停车的地方走。
“轻沉,下雪了。”
“估计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
前几天气温就迎来了整体的上升。
冬天似乎要过去了。。
春天就要来了。
*
往回走的时候依旧是封可言开车,她体谅陆轻沉忙了一天,头昏脑胀的,陆轻沉也是笑着上了副驾驶,靠着座椅闭目养神,时不时地同封可言交谈两句。
等到快要回到澜庭的时候,封可言找寻了一处路边停车位,将车停好,然后看着陆轻沉不说话。
陆轻沉环视了一圈外面的环境,似是知道封可言想干什么,只笑不语,先一步下车,然后拉开主驾驶车门扶着封可言下来。
两人一起走进落雪的天幕里。
刚才还只是小雪此刻逐渐转变成了大雪,在路灯的照射下看的格外的清晰。
路上的积雪踩上去松松软软的,格外的舒服。
封可言看着面前的陆轻沉,她优秀的爱人,口中呼出的白气缓缓上升,让她的容颜有些朦胧,但又清晰可见。
封可言在看陆轻沉,陆轻沉也在看封可言,看这个她一见钟情的爱人。
很多情侣都喜欢考问另一半记不记得第一次相遇的时间,地点,陆轻沉也不除外。
她考问封可言,“还记得这条路吗?”
封可言故意这样说:“记得呀!咱们不是每天都走一遍嘛。”
听到封可言的回答,陆轻沉似乎有点不满意,蹙着眉头轻轻捏捏封可言的脸,佯装生气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就是这样吗?”
“那你想要我怎么说嘛。”封可言下意识地对着陆轻沉撒娇,端的是陆轻沉很少见到的俏皮可爱。
陆轻沉看的心生欢喜,嘴角止不住地往后跑。
她开口说:“去年的一个晚上,有一个人喝醉了要我背她回家,还趴在我的背上骂我是王八蛋。”
封可言酒量不好是真的,但记性却是一等一的好,喝醉了也不例外,自然记得那天晚上她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她当时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提出让陆轻沉背她回家的,还借着酒劲骂了陆轻沉是个王八蛋,对陆轻沉表了白。
但记得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于封可言这样要脸的人是打死也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继续装糊涂,“是吗?我这样对你说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封可言到底是不会撒谎的人,这谎言才刚说出口还没等来陆轻沉的拆穿自己就先破了功,下意识地用手指摸摸自己的鼻子。
陆轻沉自然知道封可言摸鼻子的动作是因为什么,刚开始她去江大找封可言的时候,封可言可没有少摸鼻子。一次两次陆轻沉可能不知道,但次数多了陆轻沉也知道了封可言说话摸鼻子是代表了什么。
独属于封可言的撒谎时的小动作。
陆轻沉笑着凑近了问:“真的不记得了吗?”
封可言继续嘴硬,“不记得了,估计是你记错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看来是我记错了呢还是某人心虚不敢承认了呢?”陆轻沉故意这样说,端着的是明晃晃的坏。
“干嘛,就说了你一句王八蛋你不就高兴了。”
封可言同陆轻沉演起戏来,端的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那你现在骂回来吧,我保证不骂你。”
“哈哈……”陆轻沉成功被封可言逗笑了,是那种很含蓄,很内敛的笑,但又是真心实意的笑。
陆轻沉笑着确定,“真的吗,你确定不会打我?”
封可言保证,“不会,你骂吧。”
陆轻沉也是不作假,“我是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咱俩是一对绝配的王八蛋。”
“哈哈……。”陆轻沉也成功逗笑了封可言。
雪天里,两个人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
*
看着落雪的天幕里,陆轻沉沉稳清冷的面容,封可言觉得这样的场景真的真的是不可多得,过一天就少一天,她生出想要留存纪念的心来,“陆轻沉,你能不能再背我走回去。”
陆轻沉乐意之至,“好啊!我背你走回去。”
陆轻沉背对着封可言弯下腰,封可言也不客气,趴到陆轻沉的背上双手环着陆轻沉的脖子。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静,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
静的,只有落雪的声音和脚步声,以及两颗紧密相连,蓬勃跳动的心。
同淋一场雪,此生与君老。
*
医院里,陆子语从下午下课后就一直守着张妍,寸步不离。
两个小时前,张妍麻醉清醒后没多长时间又昏睡了过去。
安静的空间让陆子语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在困意彻底侵蚀她之前,手机亮起,独属于安歌的信息铃声在落针可闻的病房里格外的清晰。
陆子语顾不上瞌睡,打开手机看安歌给我发的消息。
安歌问:“睡着了吗?”
陆子语回:“还没有。”
“那要不下来,我在你奶奶住院楼的楼底下。”
陆子语接连打出三个问号,“???”
陆子语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来到楼下,就看到安歌穿着黑色羽绒服,撑着一把伞,长身玉立地站在雪景里。
明明都看不清安歌的面容,但陆子语却笃定安歌在对着她笑。
陆子语不做过多犹豫,走进了安歌为她撑起的晴空下,“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
陆子语问:“宿舍有门禁你怎么出来的?”
这会都十一点了,宿舍门禁是十点她知道的。
安歌为了不让陆子语多想,主动解释,“我今天在家里住,没有回宿舍,我爸妈他们都不在。”
看着安歌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陆子语是有一点生气的,“那天都这么黑了,还下着雪你来找我。”
雪天路滑天又黑,保不齐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看着陆子语生气了,安歌也不恼,温声哄着:“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那这个用来赔罪好不好?”
安歌像变魔术一般从怀里变出来一个还热乎的烤红薯。
陆子语不免惊讶,“都这个点了你在哪里买的?”
安歌卖关子,“想买自然能买到。”
安歌说:“进去吧,外面雪大,不要感冒了。”
*
在住院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陆子语和安歌一人一半烤红薯吃的津津有味。
刚才在外面沾上的一点寒气也被这热乎乎的烤红薯抵消的干干净净了。
“你怎么就突然想见我了?”陆子语还是很好奇安歌大半夜的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安歌看向陆子语时,目光自始至终都是和润的,温和的,“原本是已经上床了的,但看着外面下了雪,不知怎么了就突然想看看你,想陪陪你。”
“安歌你真好。”
“只对你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