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周测过去三周，期间的周末也回去了一趟，王石安也没在家里逗留，对于娘李秀莲的指责唠叨他已经习惯了，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匆匆回了学校，因为下周学校组织了高三第一次理科综合模拟考。
考场上的时钟滴答作响，王石安握着那支林晓梅送的按动笔，笔尖划过答题卡时没有了之前的慌乱，遗传题的基因型他提前在草稿纸上列得清清楚楚，物理大题的受力分析图也画得格外规整。
考完最后一门生物，周明冲过来拍他的肩膀：“安哥，这次感觉咋样？我最后道化学题直接空着了！”王石安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想起这三周的付出，每天早读提前半小时背生物知识点，午休和林晓梅一起啃难题，晚自习把错题本翻得卷了边，忽然有了点底气：“应该……比上次好。”
成绩出来那天，班主任抱着成绩单走进教室，王石安的心跳得比考试时还快。直到“王石安，物理91，化学88，生物86”的声音落下，他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科总分比上次周测多了四十分，班里理科排名直接往前冲了十五名。
林晓梅比他还激动，悄悄地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看！我就说你能行！这下该你请我喝热牛奶了吧？”王石安转头看向林晓梅，对她笑了笑，“没问题！”脸上忍不住发烫，却用力点了点头。
下午放学，他攥着成绩单，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走到校门口的公用电话亭，他犹豫了几秒，拨通了村里唯一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邻居刘婶，听出来是小石头打来的，赶紧去喊王老实来接电话，当爹王老实听到成绩时，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发颤：“真……真考这么好？石头，你可太出息了！我这就跟你娘说去！”
挂了电话，王石安靠在电话亭上，看着来往的同学，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想起上周回去时，李秀莲虽然对他又指责又是唠叨，但在他收拾换洗衣物时却补了句“天凉了，记得添件衣服！”原来她的刻薄里，还藏着没说出口的关心。
晚自习时，林晓梅把整理好的新错题本递给他：“这是我总结的模考易错点，咱们下次争取再往前冲冲。”王石安翻开本子，看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省理科大学的校门，要两个人一起进呀。”他抬头看向林晓梅，对方赶紧转头假装看黑板，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周明凑过来探头看了眼错题本，故意怪声怪气地说：“哟，你们俩这是约好一起考大学啊？带上我呗，我就算考不上，也去校门口给你们当啦啦队！”林晓梅抓起课本扔过去，周明笑着躲到一边，教室里的笑声把夜晚的寂静都冲散了些。
王石安把成绩单小心翼翼地夹进物理课本，刚好压在枫叶书签和林晓梅写的考点纸上面。他低头看着那三张叠在一起的纸，忽然觉得，学业里的危机感还在，但更多的是盼头，有家人的期待，有朋友的陪伴，还有和林晓梅一起定下的约定，这些都成了他往前跑的力气。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他和林晓梅并肩走出教室。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周末去买热牛奶吧？”王石安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大了些。林晓梅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里亮得像装着星星：“好啊，要草莓味的。”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王石安攥紧了手里的错题本，心里清楚，这只是通往梦想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要更稳、更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