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夜慈善晚宴。” 听到这个名字,程涵毅的眸色深了深。他当然知道锦嫣为什么要去那里。他的小野猫,这是准备亲自去亮爪子了。
“好。”他没有丝毫犹豫,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宠溺又纵容的笑意,“正好,我也想带你出去走走,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谁才是程家未来的女主人。” 他的语气霸道又理所当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锦嫣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反感他的亲近,甚至……有些习惯了。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矛盾的特质,在外人面前,他是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京圈太子爷;在她面前,却时常像个撒娇耍赖、需要人哄的孩子。这种反差,让她这个活了百年的“老怪物”,也感到了一丝新奇。
程家别墅,吴珊坐在梳妆台前,手里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头发,满脸的凝重,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必须做点什么。
吴珊的手微微一颤,那把珍贵的黄杨木梳“啪”地一声掉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镜中的女人,面容保养得宜,看不出真实年纪,但那双眼睛,却盛满了三十年风霜也未曾化开的阴郁与疲惫。
管家刚刚来报,说毅儿最近气色好了许多,甚至……会笑了。那笑容,是冲着那个叫锦嫣的女人。
“好转”?多么讽刺的词。在吴珊听来,这无异于催命的钟声。
他是程家的罪,也是程家的锁。
一旦这把锁被打开,释放出的将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怪物。 而锦嫣,就是那把试图撬开锁的钥匙。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个身上带着诡异生命力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十年的心血,决不能毁于一旦。 吴珊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挣扎与痛苦被一抹淬了毒的决绝所取代。她重新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缓慢而用力地梳理着长发,仿佛在梳理自己混乱而危险的思绪。
片刻后,她放下梳子,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老地方见。关于‘那个东西’,失控了。”
京城西郊一座不对外开放的私人禅院内,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檀香。
吴珊穿着一身素色的旗袍,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尊闭目的古佛。她没有看佛,而是看着佛前一盏摇曳的油灯,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后,扭曲而巨大。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轻得像猫,却带着一股陈腐的、来自地下的阴冷气息。
“你迟了。”
吴珊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
“处理了点麻烦的老鼠。”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阴影中,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灰色长袍,脸上布满沟壑,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让人不敢直视。圈内人都叫他“老鬼”,一个专门为程家处理“脏东西”的活着的幽灵。
“‘那个东西’,”吴珊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有苏醒的迹象。他的身体在好转,情绪也比以往稳定……稳定得可怕。”
老鬼浑浊的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吴珊紧握的拳上。
“是因为那个锦家的女人?”
“她叫锦嫣。”
吴珊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厌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但她身上的生命力……太庞大了,庞大到像一个黑洞,正在源源不断地被毅儿吸收。我担心,这股力量不是在治愈他,而是在喂养他体内的‘怪物’。一旦‘怪物’彻底挣脱枷锁,程家……不,整个京城,都会变成地狱。”
三十年前,程家老爷子醉心于基因研究,妄图打破生命桎梏,创造出完美的“神之子”。
程涵毅,就是那个最成功的,也是最失败的“试验品”。他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和力量,但也继承了实验中最不稳定的狂暴基因。这种基因一旦爆发,他会失去所有理智,变成只知杀戮和破坏的怪物。
这些年,吴珊和程家背后的力量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压制他体内的“怪物”,让他看起来只是身中“奇毒”,体弱多病。
这是一种精妙的平衡, 而锦嫣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破了这一切。
“你想我怎么做?”老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