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晚晚?”他轻声唤着,推了推她的肩膀。
苏晚晚含糊地哼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却没有完全睁开眼,只是本能地更紧地往他身边缩了缩,汲取着那点微薄的暖意。
陈屿叹了口气,心里又急又无奈。他小心地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轻手轻脚地将苏晚晚打横抱了起来。
女孩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带着病中的虚弱,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走回她的房间,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被褥上。苏晚晚似乎感觉到了环境的改变,微微挣扎了一下,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哥哥……冷……”
陈屿立刻拉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裹好,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脸。他快步走出房间,敲响了主卧的门:“妈!快起来!晚晚发烧了!”
方苏然拉开了门,脸上还带着睡意,但眼神已经清醒:“发烧了?怎么回事?”她一边问一边快步走向苏晚晚的房间。
陈屿简单解释了一下,方苏然探了探苏晚晚的额头,眉头紧锁:“家里面还有退烧药,我去拿,你照顾一下晚晚”
“好!”陈屿应下,然后生间打来一盆温水,浸湿了柔软的毛巾。
等他端着水盆回到房间时,苏晚晚已经醒了。她半睁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看到陈屿进来,努力聚焦了一下,声音又轻又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哥哥……”
“醒了?”陈屿把水盆放在床头柜上,拧干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滚烫的脸颊和脖颈,“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吧?”
温凉的触感让苏晚晚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她微微侧过脸,蹭了蹭陈屿拿着毛巾的手心,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然后,她看着陈屿忙碌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带着点不安和愧疚,小声说:“对不起……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陈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女孩烧得迷迷糊糊还惦记着道歉的样子,心又一软
他重新拧了把毛巾,继续帮她擦拭手心,声音放得更柔:“说什么傻话。生病又不是你的错。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苏晚晚被他逗得想笑,可喉咙干涩,只发出一点气音,嘴角却微微弯了一下。
方苏然拿着退烧药和温水进来:“来,晚晚,先把药吃了。”她扶起苏晚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地喂她吃了药。
“妈,你去忙吧,我看着她就行。”陈屿接过水杯,对方苏然说。
方苏然看着儿子沉稳的样子,点点头:“那行,我去准备早饭,熬点清淡的粥。有事随时叫我。”她摸了摸苏晚晚的头发,柔声道
“晚晚乖,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方苏然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陈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把湿毛巾重新叠好,轻轻敷在苏晚晚的额头上。
“睡吧,我就在这儿。”陈屿轻声说。
药效渐渐上来,加上身体本就虚弱,苏晚晚很快又陷入了昏沉的睡眠。陈屿坐在旁边,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的汗珠不断渗出,打湿了鬓角的头发。
她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里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嘴唇翕动着,发出破碎而惊恐的呓语:
“不要,走开,别碰陈屿……对不起……陈屿……对不起……”
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陈屿的心揪紧了。他立刻起身坐到床边,俯下身,轻轻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紧紧攥着被角的手。那只小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哥哥在呢。”他低声呼唤,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苏晚晚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复。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眼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湿意。
陈屿保持着这个姿势,耐心地、一遍遍地轻拍着她,直到她进入安稳的睡眠,呼吸变得均匀悠长。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晚再次醒来。这一次,眼神清明了许多,烧似乎退下去了一些。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依旧保持着俯身姿势、手还搭在她背上的陈屿。
四目相对。
苏晚晚怔了怔,随即像是想起了梦中的情景,眼圈瞬间又红了。
她坐起身,不管不顾地扑进陈屿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对不起……陈屿……我做噩梦了……好可怕……”
陈屿被她撞得微微后仰,随即稳稳地接住她,手掌自然地落在她单薄的背上,轻轻拍抚:“没事了,醒了就好。噩梦而已,别怕。”他能感觉到她睡衣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一片,黏腻地贴在她身上。
“嗯……”苏晚晚在他怀里蹭了蹭,汲取着令人安心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哥哥,我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陈屿这才想起她刚才出了不少冷汗。“发烧出汗了,得换件干净衣服,不然容易着凉。”他松开她,站起身
“你的睡衣放哪儿了?我去帮你拿。”
“在……在衣柜左边第二个抽屉里。”苏晚晚靠在床头,有些虚弱地指了指衣柜方向。
陈屿依言走过去,拉开抽屉。瞬间,一股淡淡的、属于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
抽屉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各种柔软舒适的睡衣——粉的、白的、淡蓝的、带小兔子图案的、印着卡通草莓的……布料柔软,款式可爱,色彩缤纷。
陈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运动裤,又看了看抽屉里琳琅满目的“公主级”睡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默默在心里吐槽:老妈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到底谁才是亲生的?算了,谁让自家老妈是开女装店的呢……他认命地在一堆“软萌”中挑了一套看起来最素净的淡粉色纯棉长袖睡衣裤。
“喏,这套行吗?”他拿着衣服走回床边。
“嗯。”苏晚晚点点头。
“那你先自己擦擦汗,换一下衣服。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来。”陈屿把睡衣放在她手边,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仓促。
“哎,哥哥……”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陈屿很快端着一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回来,放在床头柜上。
“水来了,你自己擦擦吧,我就在门外。”说完,他就退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苏晚晚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那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还有手边柔软的睡衣。她拿起毛巾,浸湿拧干,开始擦拭脖颈和手臂。温热的毛巾拂过皮肤,带走黏腻的汗意,确实舒服了很多。
然而,当她试图反手去擦后背时,手臂却一阵酸软无力,怎么也够不着那片湿漉漉的区域。试了几次都不行,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咬了咬下唇,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朝着门外小声喊道:“哥哥……你可以……进来一下吗?”
门外,正靠着墙、盯着天花板努力放空大脑的陈屿,听到呼唤,心里咯噔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怎么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人都麻了
苏晚晚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上身……光着!少女纤细白皙的背部线条毫无保留地撞入他的眼帘。
她似乎刚擦完前面,手里还抓着那块湿毛巾,此刻正慌乱地想要遮挡,却因为背对着他,只能徒劳地用毛巾环在胸前,露出大片光滑的、还带着水汽的脊背
陈屿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他快速转过身,声音都变了调:“晚晚!你……你先穿好衣服!”
“哥哥”苏晚晚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和无措
“我……我后背擦不到,没力气了,你可以帮帮我吗?”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病中的虚弱和恳求。
陈屿:“……”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快要烧干了。
原地僵持了几秒,听着身后女孩带着鼻音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陈屿闭了闭眼,声音干涩:“你先趴下,用被子……盖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苏晚晚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好……好了……”
陈屿这才敢极其缓慢地、像电影慢镜头一样转过身。只见苏晚晚已经乖乖地趴在了床上,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薄被,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和……光洁的后颈以及一小片圆润的肩头。
他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堵在喉咙口的心脏稍稍落回了原位。他走到床边,拿起盆里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浸湿拧干,动作僵硬得像刚装上假肢的机器人。
“那个……你把被子往下拉一点……只露出背就行。”他别开视线,盯着床头柜上的水杯,声音有点发紧。
苏晚晚依言,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整个后背。
陈屿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片白皙的肌肤上。线条流畅,皮肤细腻,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只是……在那片光滑之上,靠近肩胛骨下方,隐约能看到几道颜色已经很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细长的旧疤痕。
陈屿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拿起温热的毛巾,屏住呼吸,尽量目不斜视,将毛巾轻轻覆上她的后背。
温热的触感让苏晚晚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身体放松下来。
陈屿的手却抖得厉害。他拿着毛巾,动作极其轻柔地、沿着她脊椎的凹陷,从后颈一路向下擦拭。毛巾下的肌肤温热细腻,带着少女特有的弹性和生命力。
就在他擦拭到蝴蝶骨下方时,苏晚晚似乎觉得有点痒,身体无意识地轻轻扭动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像小猫被挠了痒痒似的轻哼:“嗯……”
这声轻哼瞬间击穿了陈屿强装镇定的外壳!他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在床上!
要命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陈屿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利落的擦拭完,然后匆忙的收回手。
“好……好了!”他声音发飘
“你快把衣服穿上!我……我去把水倒了!” 说完,他端起水盆,逃命般冲出了房间,还差点被门框绊了一跤。
房间里,苏晚晚慢吞吞地坐起身,拿起那套淡粉色的睡衣,看着陈屿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手臂和胸口,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
脸颊上,后知后觉地,也悄悄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拿起睡衣,慢悠悠地套上,柔软的布料包裹住身体,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她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带着点羞涩和满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