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演硬着头皮拿起一罐，强装自然地念台词。然后在镜头前开吃起来。
由于正片是后期剪辑出来的。所以拍摄的时候，导演不喊卡的话，就会一直吃下去。
直到把整盘蚕蛹给吃完，这样导演就可以从中选取最好的一段进行剪辑。
可一盘蚕蛹快要吃完时，就听见王猛冷漠的声音响起。
“卡！”
“表情僵硬，没有感染力，谁看了想买？能不能走点心？”
“这……”
张导无奈。只能继续再吃一盘。
这次特意挤出笑容，继续狂吃起来。
“卡！”
“情绪不到位。”
两盘蚕蛹下肚，张导演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可王猛根本没停。
“下一盘，继续。记住，我要的是那种情绪。麻烦张导给我情绪好吗？”
“卡！”
“眼神不够投入！”
“卡！”
“面部表情能不能丰富点？你是傻子吗？一直傻笑？”
他之前是怎么训李清铃的，此时此刻，就怎么被王猛训。
可怜的张导演一连吃了五盘，嘴角都沾着蚕蛹的碎屑，捂着肚子差点吐在镜头前。
“我实在吃不下了……”
他带着哭腔求饶。
王猛抬了抬眼皮，指了指监视器：“才五盘就不行了？李清铃刚才被你NG了六次，都没说过这话。再来，这遍咀嚼声太小，没食欲。”
张剑成想哭。扭头看向负责本次拍摄的经理。
经理冲他使了使眼神。
没办法，谁让王猛他们是甲方爸爸呢。
“灯光！道具！摄影师！准备！”
“来，一二三，action！”
镜头再次对准张剑成。
张剑成说完广告台词之后，便开始狂吃蚕蛹。
王猛也不喊停，他就这么一直往嘴里塞。
“卡！”
就在张剑成一盘蚕蛹快要吃完时，王猛再次叫停。
“还是不行。我们要的是广告呈现效果。你这么个狂吃法，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看就是演出来的，消费者能信吗？”
王猛说道。
“噗——”
一旁的李清铃跟王胖子差点没笑喷出来。
尤其是李清铃，更是暗爽不迭。王猛把她刚刚所受到的所有委屈，通通还了回去。简直不要太爽！
“老板，我……我也不是专业的啊。我只是一个导演……”
张剑成快哭了。
“导演导演，导而优则演。一个专业的导演，不知道该怎么演吗？”
“少他妈废话。甲方爸爸发话了。赶紧的。再来一条！”
经理怒喝了声。
张剑成没撤。
只能乖乖的重新回到镜头前。
“灯光！道具！摄影师！准备！”
“来，一二三，action！”
这回张剑成没敢吃得太快。吸取之前所说的不足，只求能一次过关。
“卡！”
王猛又叫停了。
“啊？还不行吗？这回我的表情、动作、吃速、感情投入，我都已经控制到最佳状态了！”
王猛摇头：“你说的没错。这回的确拍比之前有进步。问题是，你长的太丑了。”
“什……什么！长得太丑了？我拍的是广告，跟长相有什么关系？”
“废话！产品广告是给消费者看的。消费者看到一张这么丑的脸。你觉得他们还会有消费欲吗？”
“可是……我就长这样，我也改变不了啊！”
“谁说你改变不了的？化个妆，不就解决了么。”
“那谁。给他化个妆。化完我们继续拍。”
张导涨红着脸，却又一句话不敢说。只能乖乖的去化妆。。
这幕把王胖子跟李清铃给乐的不行。
“猛哥，你这是拿他当日本人整啊。”
王猛点上一根烟，淡笑：“他整别人的时候，也没见他手下留情。我只不过是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一旁的李清铃看到王猛为了她，整治张导，心下更加感动不已。
女人就是这样。往往一个小小的举动，或者动作，都能让她们感性很久。
……
话分两头，张导化好了妆，重新回到了拍摄镜头前。
只不过，这妆化得让现场笑声一片。
本来张导长的就不好看。身材也严重变形，这妆一化，更是丑上加丑，脸白的跟无常似的。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来，张导，我们继续。”
剧组所有人准备就绪。
一盘蚕蛹摆在张导面前，他已经严重反胃。可又不得不吃。
于是在镜头下，介绍完产品后， 就疯狂开吃。可吃到一半的时候，呕地一声，吃进嘴里的蚕蛹，直接全部呕吐了出来。
“张导。你没事吧？”王猛站起身假惺惺的关心问道。
“我、我没事……”张导眼泪都呕出来了。
“哦。没事那咱们继续吧。”王猛说道。
“啊？还要继续啊？”
“不然呢。难道把你呕吐的产品广告给消费者看么。”
“这……”
张导苦着脸：“王先生。你别整我了。就我这个形象，就算是产品广告拍的再好。也没有人会看我啊。”
王猛皮笑肉不笑表示：“张导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作为出资甲方，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提了吗？”
“如果张导你认为满足不了我们甲方要求，没问题。我们可以重新找一个更成熟的广告公司合作。”
说完，王猛冷着脸起身要离开的意思。
一旁的经理见状，赶紧冲了过来，对王猛赔着笑脸安抚道：“王先生您消消气。张导是在跟您开玩笑的。作为甲方爸爸，这点要求当然能提！”
“那谁，张剑成。给老子滚过来给王先生道歉！这点小小要求过分吗？一点也不过分！你要能干就干，要不能干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经理对着张导骂道。
“我……”
张导憋的脸都青了。但面对经理的施压，屁都不敢放。只能强忍着憋屈过来给王猛道歉。
“对不起王先生。刚才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的。”
“张导。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这个人是对事不对人。只要张导能够满足我们的拍摄要求，一切好说。”
王猛大度道。
张导闻言，脸一黑。
尼马，这还叫对事不对人？这明明就是针对老子的！
“是是是。王先生说的对。”
尽管心里不爽，但嘴上又不得不迎合王猛。
王猛跟王胖子对视一眼，心中暗爽不迭。
“好了。我们继续吧。”
“好，继续。继续……”
张导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苦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