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台机甲整齐敬礼，炮口收回，动作划一。
秦放站在雕像基座前，麦克风法杖轻轻点地。直播界面还浮在空中，弹幕滚得飞起，“哈哈哈”刷成一片海。他没笑，也没动，只是抬起手，指尖对准天空。
“疯批审判。”
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掌心猛地一压。
一道金色光流从胸口炸开，顺着手臂直冲而出，在空中化作无数条神力锁链。链条破空而行，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眨眼间就贯穿了所有机甲的关节部位。咔嚓声接连响起，装甲接缝处被硬生生撑开，能源接口全被封死，连内部核心都蒙上一层金膜，彻底断了远程唤醒的可能。
“这下，跳不起来了。”他说。
石敢当从东区跑过来，满头是汗，盔甲上还沾着水花。他抬头看着那些被吊在半空、动弹不得的机甲，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些……都是俺族精锐啊，就这么被人拿去当叛军使唤？”
没人回答他。
铁幕站在远处的数据塔上，机械眼不断扫描信号流。他的齿轮缓缓转动，声音低沉：“控制器源头已定位，位于第七浮岛地下三十七层，终端编号G-09。操作者身份确认——灰烬，岩甲蜥族原副统领，三年前因贪污战备资源被驱逐。”
“哦。”秦放点点头，“就是那个嫉妒我给石敢当发荧光战甲的家伙？”
“是他。”
秦放笑了，转头看向镜头：“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所谓‘正统’领袖——蹲地下室偷摸搞事，靠捡别人的技术残骸续命。”
弹幕立刻飘过一堆“就这？”、“还以为多大人物呢”。
“既然他想当王，”秦放抬手一招，地面裂开，一台操控终端连同座椅被神力托起，缓缓升空，“那就满足他。”
他打了个响指。
悬浮的座椅自动旋转一百八十度，把背对着观众的灰烬强行转了过来。那人戴着头盔，双手还抓着操纵杆，浑身僵住，显然已经吓懵。
“来，抬头。”秦放语气轻松，“让全宇宙看看你长什么样。”
灰烬挣扎了一下，头盔自动解锁，咔的一声掉在地上。露出一张布满灰色斑纹的脸，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前方。
“咳，这造型挺别致。”秦放歪头，“兄弟你是熬夜太多还是真生病了？”
灰烬咬牙：“我不是叛徒！我只是要夺回属于岩甲蜥族的尊严！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统治我们？凭什么拿着星币权杖装神弄鬼？”
“哎哟。”秦放笑了，“你还知道那是星币权杖？那玩意儿可是羽蛇族长老亲手编的，一根线都不便宜。你说我装神？那你刚才指挥机甲朝我雕像开炮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在亵渎神圣？”
灰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秦放不等他反驳，直接挥手：“系统，开启跨宇宙直播频道，标题挂上去——《今日份反派加冕仪式，准时开演》。”
画面瞬间切换，全宇宙可见。
紧接着，一群荧光水母从深海升起，围绕灰烬盘旋一圈，形成柱状光牢。他想动，发现身体被定住了。
“别紧张。”秦放说，“今天不是惩罚大会，是庆典。”
他抬起法杖，指向空中：“用观众打赏最多的前十种星币样式，现场打印一顶王冠——要歪的，要闪的，最好带点滑稽特效。”
【指令接收，正在生成】
几秒后，一台纳米打印机从云层钻出，喷口闪烁，金属流快速成型。不多时，一顶足有半米高、歪歪扭扭的王冠出现在空中。表面镶嵌着各种颜色的星币，边缘还挂着小灯泡，一闪一闪，写着“败犬之王”。
王冠自动飞起，稳稳戴在灰烬头上。
“铛！”一声脆响，灯泡全亮。
弹幕当场爆炸。
“这设计绝了！”
“建议列入年度整活排行榜。”
“主播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秦放摊手：“家人们，我从来不预设剧本，只负责执行你们的快乐。”
灰烬气得脸发紫，头顶的王冠却纹丝不动。他想用手摘，发现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记住啊兄弟，”秦放靠近一步，“你不是败给我不够正经，是败在我背后有亿万人一起 laughing out loud。”
他转身，面向镜头：“所以什么叫神？能一个人扛着四十台机甲跳舞的是神吗？不是。能让所有人一起笑出声的，才是真神。”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裂开一道黑缝。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浮现出来，身形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冷风吹动它的轮廓，发出沙沙的电子杂音。
“秦放。”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赢了？你不过是个被流量豢养的小丑。没有打赏，你什么都不是。”
是暗流议长。
秦放回头看了眼，没惊讶，也没退后。
“来了？”他说，“我还以为你要藏到下一章才露脸。”
“你的神格建立在虚幻之上。”暗流议长的声音带着蛊惑，“只要我改一条标签，把你这场审判定义为‘特效表演’，观众就会怀疑，打赏就会停止，你的力量——立刻崩塌。”
弹幕微微一顿。
有人打出：“不会吧……”
也有弹出：“该不会真是假的吧？”
秦放看着那些字，忽然咧嘴一笑。
“你说得对。”他点头，“我是靠打赏活着。”
他顿了顿，抬起手，放在嘴边。
“但我告诉你一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像是要喊什么。
下一秒，他张嘴——
喷出来的不是声音。
是一片由纯星币构成的弹幕洪流！
亿万条“哈哈哈”“破防了”“笑死我了”凝聚成实体，化作四个巨大金字，横贯天际：
**弹 幕 护 体**
金字撞向暗流议长的投影，轰然炸开。
没有巨响，只有清脆的碎裂声，像玻璃被打碎。那道身影剧烈抖动，轮廓崩解，化作无数光点四散飞溅。最后一点残影消失前，隐约闪过一道熟悉的虚影——和打赏之神的轮廓一模一样。
全场寂静。
三秒后，弹幕重新爆发。
“卧槽！！！”
“刚才那是什么？？”
“弹幕还能当武器用？”
秦放收手，拍了拍嘴，好像刚吃完什么东西。
“家人们。”他说，“看见没？他们怕的不是我，是你们。”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面板。
信仰值满格，混沌神格稳定运转，金光在血管里平稳流动。直播热度飙升至历史峰值，连遥远星域的信号都在接入。
他抬头，目光扫过被锁链吊着的机甲，扫过头顶滑稽的星币王冠，扫过远处沉默的石敢当和静立的铁幕。
然后，他举起麦克风法杖，指向天空。
“现在。”他说，“谁还想试试？”
没有人回答。
风停了，云散了，直播还在继续。
弹幕如雨，落在他肩上，像披了一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