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崎岖的高原公路上颠簸了整整两天。空气愈发稀薄,景色也从戈壁荒漠逐渐过渡到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连绵山峦。巨大的昆仑山脉如同天地间的屏障,横亘在前,散发着苍茫、古老而又令人敬畏的气息。
王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吸着氧气面罩,嘟囔道:“这鬼地方,氧气不够喝,太阳还毒得要命,脸都快晒秃噜皮了。”
李小虎调整着狙击镜的焦距,观察着远处的地形:“按照模糊坐标和死亡谷的大致方位,我们快到了。前面应该有个小镇,是进入死亡谷区域最后一个补给点。”
陈默坐在后座,一直闭目养神,但感知却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环境。他贴身口袋里的那张黑色卡片,自从进入昆仑山脉范围后,那种冰凉的触感就变得更加明显,偶尔还会传来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悸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默哥,卡片有反应吗?”影坐在他旁边,低声问道。
“嗯,越靠近,感觉越清晰。”陈默睁开眼,看向窗外巍峨的雪山,“它像是在……指引方向。”
“嘿,看来咱这人工雷达没白带!”王胖子乐了。
车队驶入那个名为“尕朵”的小镇。小镇很小,只有一条主街,两旁是些低矮的房屋和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显得格外冷清。但奇怪的是,小镇入口处,却设有一个明显的检查站。
不是官方的检查站,而是由几个穿着统一深灰色制服、装备精良、眼神锐利的人把守。他们检查着偶尔进出车辆的证件,态度说不上恶劣,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
“搞什么飞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私人保安?”王胖子放缓了车速,嘀咕道。
陈默眼神微凝:“注意看他们的装备和气质。”
影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守卫,清冷的眸子眯起:“制式装备,非公开型号,带有定制改装痕迹。步伐沉稳,站位专业,眼神有杀气,是高手。不是普通保安。”
李小虎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他们两辆车保持着加密通讯):“馆主,我看不到他们的具体番号标识,但感觉……很像某些特殊部门的退役人员,或者……顶级私人军事公司的雇员。”
“私人军事公司?在这里设卡?”苏婉清的声音也从总部传来,带着疑惑,“龙一那边没有提到昆仑死亡谷附近有官方或重要的民间活动备案。”
这时,一个灰衣守卫走上前,示意王胖子停车。
“请出示证件和进入许可。”守卫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王胖子摇下车窗,脸上堆起习惯性的笑容:“哥们儿,我们是来旅游探险的,还要啥许可啊?这死亡谷不是开放区域吗?”
守卫面无表情:“前方区域已被‘寰宇勘探公司’临时管制,进行地质科研活动。没有许可,一律不得进入。”
“寰宇勘探公司?”王胖子看向陈默,用眼神询问。
陈默微微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哥们儿,通融一下呗?”王胖子试图套近乎,递过去一包好烟,“我们就进去拍几张照片,绝不打扰你们工作。”
守卫看都没看那包烟,手依然按在腰间的武器上:“重复,没有许可,不得进入。请立即调头离开。”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另外几个守卫的目光也锐利地投了过来,手都不自觉地靠近了武器,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收回烟,关上了车窗。
“默哥,咋整?硬闯?”王胖子压低声音问道。
陈默看着那几个明显不是善茬的守卫,又感知了一下怀中卡片传来的、指向死亡谷深处愈发清晰的悸动。
“寰宇勘探公司……”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没听说过。但出现在这里,封锁死亡谷,未免太巧合了。”
影低声道:“可能是‘黎明’的外围伪装。”
“很有可能。”陈默同意,“硬闯会打草惊蛇。我们先退回去,找个地方观察。”
王胖子只好调转车头,在那些守卫冷漠的注视下,驶离了检查站。
他们在小镇边缘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家庭旅馆住下。旅馆老板是个皮肤黝黑、话不多的藏族老人。
安顿好后,王胖子借着买补给品的机会,试图跟旅馆老板打听消息。
“老板,前面那检查站啥时候设的?那个‘寰宇勘探公司’是干啥的?”王胖子递过去一瓶好酒。
老板看了看酒,又看了看王胖子,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用带着口音的汉语说:“半个月前来的。说是搞科研,神神秘秘的,不让任何人靠近死亡谷那边。他们的人很少出来,出来也都板着脸,不好惹。”
“他们有多少人?都住在哪里?”王胖子继续问。
“具体多少不清楚,看着不多,但装备都很厉害,车也都是好车。他们不住镇上,在靠近谷口的地方扎了营。”老板指了指死亡谷的方向,“我劝你们啊,别去惹他们,也别想偷偷进去,那死亡谷邪门得很,以前就经常出事,现在又被这些人占了,更去不得。”
回到房间,王胖子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陈默等人。
“半个月前……时间点正好在我们收到‘黎明’邀请之前不久。”苏婉清在通讯那头分析,“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一个伪装成勘探公司的武装组织,封锁了死亡谷……”陈默走到窗边,看向死亡谷方向逐渐被暮色笼罩的山峦,“这里面肯定有鬼。”
夜色渐深,昆仑的夜空繁星璀璨,气温骤降。
陈默拿出那张黑色卡片,此刻它表面的冰凉感更加明显,甚至微微散发着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如同呼吸般微弱的暗金色光泽,直指死亡谷深处。
“检查站只是第一道关卡。”陈默收起卡片,眼中闪过决断,“我们必须进去。”
他看向影和李小虎:
“影,你和我,今晚先去探一探这个‘寰宇勘探公司’的营地,摸清他们的虚实和进入死亡谷的路线。”
“小虎,你在外围制高点提供视野和支援。”
“胖子和壮子,留守接应。”
王胖子虽然也想跟着去,但也知道潜行不是他的强项,只好点头:“行,你们小心点,有啥情况立刻呼叫!”
夜色浓郁,寒风呼啸。
陈默和影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旅馆,朝着死亡谷方向那片被封锁的神秘区域潜行而去。
死亡谷的入口,仿佛一张吞噬光线的巨口,在星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幽深和寂静。而那“寰宇勘探公司”的营地,就像匍匐在巨口前的守卫,隐藏着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