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工具人，最近几天，郑俊项是最忙的。
实打实地与元家干了几个回合，各有输赢。不过刚刚，陆晨矅给他打电话，说元家会压住元馨，不会再闹事了。
“你这边也收手吧。”他说。
郑俊项惊讶，“元馨放言，要跟我决战到底。这才几个小时，就怂了？”
陆晨矅平静，“元家表态了，已经停了她所有的卡。她靠家里吃的，硬不起来。”
“真的假的？”
郑俊项不怎么相信啊，“我打听出来的消息，元馨之所以这么霸道，是因为她是正房生的，现在元家掌家的是她亲哥元堰，这家伙宠妹无度，不管她捅多大的篓子，都会帮她收拾。”
“这次就是元堰出来表态。”
陆晨矅淡声道，“元家归属新宝系，而陆氏和新宝系有深度合作。”
郑俊项惊了，“你动用陆氏的关系了？”
陆晨矅轻描淡写，“A城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郑俊项明白了，他替苏姜出头，陆晨矅替他出头，外面人挑不出毛病。
“那我和苏姜应该是什么关系？”
这尺度要把握好。
陆晨矅理所当然的口气，“你不是替员工出头吗？”
对哦。
郑俊项都快忘了这个茬。
行吧。
就这个逻辑了。
这头刚刚挂断电话，下面人就跑来汇报，“苏小姐明天出院，让明天不用送餐了。”
是的。
苏姜住院期间的营养餐都是郑俊项提供的。
谁让他家就是干这个的。
不用白不用。
郑俊项眉毛一跳，“行，知道了。”
电话挂断，他拿出汽车钥匙，直接奔医院而去。
陆晨矅不在。
时不再来、岁不与我。
背锅、干架……忙乎了这么久，他不至于连事主的第一手八卦都捞不到吧。
*
郑俊项和苏姜相互之间是认识的。
与陆晨矅无关。
A城的富豪圈子就那么大，小孩读书选私立的话，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学校。成年之后，私人会馆、酒吧、夜总会、企业年会、餐聚酒会……郑家做的是服务业，这些都是他们的主战场，郑俊项社交牛逼症，交际能力甚强，进进出出，跟谁都能混个熟脸。
说不出是哪个场合搭过话，反正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过没有来往。
所以看到郑俊项拎着个果篮进来，苏姜明显愣住。
郑俊项是演，一脸进错病房的错愕。
走出去，很快又走回来。
“怎么是你？”
苏姜心虚，含糊地答，“这么巧。”
郑俊项没有走的意思，果篮放到地上，笑着说，“最近你可是出尽风头啊，矫健的身手，糊了元馨一脸的意面，那段视频，我看了不下二十遍。”
苏姜已经接过梁丘筠的电话。
听了个大概，知道郑俊项在这件事情里，出了大力。梁丘筠和郑家的叔伯有些交情，说以后要好好照顾他们的生意。
苏姜尴尬地笑，“多亏郑总帮忙。”
郑俊项摇头，“我也是无妄之灾，西餐厅是我家的生意，为了那段视频，元馨竟然找人揍了经理。婶可忍，叔不可忍，我要是不出这个头，下面人哪有可能服我。”
这个苏姜也听说了，她乖巧地点头，“郑总说得对。”
郑俊项又笑起来，一边摸出手机来看，“我刚才在外面又看了一遍病房号，应该没有走错啊，怎么住的是你呢？”
苏姜知道他和陆晨矅的关系，有点心虚。
郑俊项继续演，拧着眉，“确实没错啊。这病房是晨矅让我找关系弄的，你们……”
他拖了长音，眼睛看过去，眸底闪着八卦之光。
苏姜沉默，犹豫片刻，她问，“郑总在医院的关系这么厉害，不了解病人的病情，也没有病人的名字，就能帮着弄病房？”
郑俊项一愣，这是要演砸的节奏哇。
生硬地撑起场子，“我只是打个招呼，具体的事情是下面人操作。”
说到这里，他又是笑，“晨矅难得找我帮忙，我觉得应该是与他关系亲厚的人，而我是他的铁哥们，这几天他出差了，我就想着过来探病，表表心意。”
苏姜眯起眼，口气比较淡，“陆总每年有几个行善指标，我正好捞到一个。”
这回答，有意思了。
郑俊项咧开嘴笑，“还有这种事情？”
苏姜也是笑，“我最近又走背运，又走好运，莫名惹上个疯子，被咬住不放。但也有郑总这样的侠义之士，出手平息事端。”
“不不。”
郑俊项不敢居功，“我确实出了手，但元家难缠得很，根本搞不定。而且据我所知，高家也找过元家，但也被顶回去。”
苏姜皱起眉，“那……”
郑俊项笑容玩味，“你说晨矅每年有几个行善指标，那他在你这里又用了一个。”
看苏姜目露疑惑 ，他补充一句，“论财势，元家没法和陆家比。”
所以是以势压势了。
苏姜听懂，干巴巴地应一声，“哦。”
心情不美丽，她想保持距离，不想愈欠愈多。
郑俊项观察她的表情。
他有一句话是真的，那段视频他确实看了不下二十遍，苏姜的那两下反击，太让惊艳了，动作的熟练程度，让人觉得她有练过。
但谁会去练这种专打泼妇的招数？
郑俊项愈看愈觉得有趣。
关键她还是陆晨矅亲口承认的前女友。
前……女友？
区区肺炎而已，他全程呵护，亲力亲为。
不一般啊。
郑俊项从没见过陆晨矅对哪个女人殷勤，所以明显他还想挽回这段关系。
不过他又说三十五岁之前不打算结婚……
但就算他打算结婚，苏陆两家差距太大。而豪门这个圈子是很势利的，在婚姻这件事情上，讲究门当户对，相互添彩。
包括郑俊项，也有一个差不多家世的联姻对象。
观念已经形成，他不看好这两户人家能结上亲。
很自然的，他又想到苏沁。
她觊觎陆晨矅的事情，在A城不算什么秘密。
之前还信心满满的说，苏爷爷要和陆家谈联姻。对于这个说法，郑俊项是不以为然的。他现在想的是，要是知道妹子早就染指了心上人，苏沁会不会和元馨一样，也发上一阵疯？
想得有趣，忍不住问一句，“苏沁来看过你了吧。”
苏姜神情明显淡了，“我和她关系不好。”
郑俊项一愣，想起苏沁说过，她这个妹妹脾气不怎么好。
“我和她不是同一个妈生的，我妈是梁丘筠。”
苏姜详细介绍，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郑俊项这个级数的人，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难得郑俊项也有傻眼的时候。
以前没有细想，现在觉出问题了，前妻在前，按理说苏姜应该比苏沁年纪大。但苏家对外都是称苏沁为大小姐。
不过豪门怪事多，脑回路再拐一拐，结合另外的一些传言，他瞬间也能想通。
再看苏姜的表情，他觉得这天怕是聊不下去了。
“哈哈，圈子真是小啊，梁总我也是认识的。”想到梁丘筠的小鲜肉男朋友，他喉咙明显紧了紧，“梁总白手起家，做生意很有一套，我妈也在她的美容院做保养。呃，那个……我每年也有几个行善指标，下回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他拍拍胸脯，表示一切妥妥的。
苏姜眼神还是淡淡的，“谢谢。”
郑俊项脸皮再厚，也觉出了尴尬，又瞎扯了几句，他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