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炸开的瞬间,锁链断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截残骸掉在地上,连抽都不再抽了。陆九渊那张嵌在铁链上的脸早就散成黑烟,连渣都没剩下。洞窟里安静得能听见我呼吸的声音,还有体内紫火和金光撞在一起的闷响。
邪核漂浮着,符文乱闪,像坏掉的灯泡。它刚才还硬撑着摆谱,现在连表面都稳不住了,一片片黑色皮壳往下掉,露出底下暗红的肉状结构。那枚钥匙孔似的缺口正对着我,边缘微微颤动,像是在躲,又像是在等。
我知道它在赌。
赌我下一剑不敢劈下去。
“昭哥!”阿骨打突然从墙边窜出来,狼形态还没完全变回去,四肢着地就往邪核冲,“我撞它!”
他动作快,但邪核更快。
一股黑气从核心爆开,直接把他掀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岩壁上,毛都焦了一圈。他摔下来的时候还在甩头,嘴里嘀咕:“这玩意儿……还挺抗揍……”
我没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又拿尾巴当盾牌了?上次被魔蛛戳穿的事忘得挺快。”
他趴在地上没吭声,但耳朵抖了一下。这家伙就是这点好,挨骂也不记仇,只要我说话,他就觉得有希望。
我盯着那个缺口。
不是随便看,是用神识扫。断剑在我手里轻轻震,剑中那个神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等。等我动手,也等我犯错。
疯批值在涨。
不是一点两点,是一波接一波地往上冲。系统弹幕刷得我都快看不过来:【打他!疯点!再疯点!】【这逼装得漂亮!】【终极一击准备!疯批值+1000!】
我深吸一口气。
脚底发力,地面裂开一道缝。我不是往前冲,而是直接跳起来,借着反冲力往空中跃。半空中身子一扭,整个人翻到邪核正上方。
剑举过头顶。
金光顺着剑身往上涌,紫火也在缠。两种力量在我手臂里打架,疼得整条胳膊发麻。但我没松手。
疯批值越高,神降状态就越稳。我现在双眼全是血丝,瞳孔深处泛着紫光,衣服被能量吹得猎猎作响,像随时会炸开。
邪核动了。
不是逃,也不是反击。
它开始转。
一圈,两圈,速度越来越快。表面残存的符文拼命重组,想再建一层防。可它忘了,真正的破绽不是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是那个缺口。
那是它被人挖走过一块核心的地方。
也是它最怕被人碰的地方。
我双手握紧断剑,往下压。
风压把我的头发全吹向后脑,脸上像被刀刮。我能感觉到邪核的排斥力场在增强,空气变得像泥浆一样稠,每往下一分都像在推一座山。
但它挡不住我。
因为我比它更疯。
“你说你要吞我?”我咬着牙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你现在……准备好被我反口吃了吗?”
邪核猛地一顿。
所有符文同时熄灭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手臂狠狠下劈,剑尖直指那处缺口。金光压缩到极致,几乎变成一条细线,眼看就要刺进去——
轰!
一股黑红色的能量从邪核内部炸出,正面撞上我的剑锋。冲击波把我往后推,我在空中翻了个身才稳住身形,落地时滑出去三步,鞋底在石头上擦出火星。
剑没断。
但我手抖了。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一击之后,邪核的状态变了。
它不再慌。
反而安静下来。
符文虽然还在剥落,但它整体的波动平稳了。就像是……终于接受了什么事实。
“昭哥……”阿骨打爬起来,声音有点发虚,“它是不是……要放大招了?”
我没理他。
我盯着邪核背面的那个缺口,忽然笑了。
“原来你不是怕我砍你。”我说,“你是怕我想起你是谁。”
邪核没回应。
但它周围的空气温度降了。不是冷,是一种让人头皮发紧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抬起手,抹了把鼻血。刚才那波反冲让旧伤裂了,血顺着嘴角流到下巴。我不擦,就让它挂着。
疯批值还在涨。
+50,+80,+120。
系统弹幕不停刷:【再疯点!】【干它!】【别停!】
我知道它想让我继续疯。
可有时候,最疯的不是吼得最大声的那个,而是笑得最平静的。
我往前走了一步。
邪核轻微晃了一下。
我又走一步。
这次它没动。
我站在正下方,抬头看它。距离不到两米,我能看清那个缺口的纹路,像是一道旧伤疤,边缘参差,颜色比其他地方浅一些。
“十二岁那年。”我低声说,“我在古墓里捡到这把剑的时候,你就在我脑子里说过一句话。”
邪核静止。
“你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举起断剑,剑尖再次对准缺口。
“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幻觉。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认错了人。”
我笑了。
“你是认对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疯批值冲到顶峰。
全身的血液像是烧了起来,紫火从经脉里往外冒,金光在皮肤下游走。我双目赤红,呼吸粗重,整个人像是要炸开。
但我清楚得很。
我不是在演。
我是真的想把它劈成渣。
我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再度腾空而起。这一次比刚才更快,更狠。断剑高举,金光与紫火交织成束,直冲那处缺口。
邪核终于动了。
它整个身体猛地收缩,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颗死核。可它来不及了。
我已经到了。
剑锋离那缺口只剩半寸。
我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抗拒,还有……一丝恐惧。
“楚昭……”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从外面来的。
是从我脑子里。
低沉,沙哑,带着久远的气息。
“别……斩。”
我眼睛都没眨。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