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爱德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镜子呢?”
“魔镜?”
白雪女王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那是个邪物。”
“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所以?”爱德华挑了挑眉。
“我已经下令,让最精锐的护卫队,将它押送到最深的海沟。”白雪女王沉声说道,“用最沉重的锁链捆绑,沉入海底,永不见天日。”
她以为,这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爱德华撇了撇嘴。
“通常来说,当有人说‘最稳妥’的时候……”
“事情就要变得不稳妥了。”
他的话音,刚落。
砰!
一个穿着盔甲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女王陛下!不好了!”
侍卫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押送……押送魔镜的队伍……”
“在三天前,经过凛冬峡谷的时候……”
“全员……失去联系了!”
白雪女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凛冬峡谷。
那是通往北方海域的必经之路。
也是……离某个地方最近的区域。
爱德华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吧。”
“我就说。”
……
王国,护卫队总部。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散不了房间里的凝重和寒意。
护卫队长官,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陈旧的皮甲,身后背着一把战斧,腰间挂着两把短柄手斧,满脸的胡茬,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但他的身形,如山岳般沉稳。
整个人,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埃里克。
“情况就是这样。”护卫队长官的声音,沙哑而又沉重,“我们派出了搜救队,但一无所获。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埃里克,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理会王国的事情。”
“但这次,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那面镜子,绝对不能落入有心之人的手中!”
埃里克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了那个名为“凛冬峡谷”的地方。
那里,离北方的冰雪国度,太近了。
近到让他感到不安。
就在这时。
“叽——”
一声微不可闻的,仿佛鸟类的鸣叫声,从窗外传来。
护卫队长官毫无察觉,还在滔滔不绝。
“我们怀疑是北方的蛮族,或者是盘踞在山里的食人魔……”
但埃里克的动作,却猛地一顿。
他没有回头。
身体,在一瞬间绷紧!
下一个瞬间!
咻!
一道寒光,从他腰间闪过!
他甚至没有转身,反手就将一把短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地投掷了出去!
动作快如闪电!
咔嚓——!
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护卫队长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冲到窗边。
一棵大树上,空空如也。
只有地上,散落着一地晶莹剔透的……冰晶碎片。
“这……这是什么?”长官一脸茫然。
埃里克缓缓走了过来,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最大的碎片。
那碎片的轮廓,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猫头鹰的头部。
一个用冰雕刻而成的猫头鹰。
栩栩如生。
仿佛刚才,它就停在那棵树上,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护卫队长官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了。
“是她……”
埃里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将手中的冰晶碎片,用力捏碎。
“这不是猫头鹰。”
“这是她的眼睛。”
冰雪女王。
那个曾经夺走他挚爱,让他心死的女人。
她也盯上了魔镜。
“立刻!”埃里克猛地转身,声音如同炸雷,“在北方边境增兵!封锁所有通往冰雪国度的道路!”
“是!是!”护卫队长官不敢怠慢,立刻冲出去传令。
埃里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的情绪。
他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尼恩!格里夫!”
“老大!什么事!”
两个身材矮小,但异常敦实的矮人,扛着锤子和斧头,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我们有活干了。”
埃里克将背后的战斧,取了下来,握在手中。
“收拾东西。”
“我们去一趟凛冬峡谷。”
……
凛冬峡谷。
寒风呼啸,如同鬼哭。
埃里克和两个矮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们是最好的追踪者。
很快,众人便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发现了押送队伍最后停留的痕迹。
熄灭的篝火。
散落的行囊。
以及……
遍地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地面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从现场的惨状来看,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无比惨烈的战斗。
王国的精锐护卫,几乎是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单方面地屠杀。
埃里克蹲下身,检查着一具尸体。
致命伤,在胸口。
是被某种利爪,直接洞穿了心脏。
“不是人类干的。”矮人格里夫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检查着地上的脚印,“脚印很大,很乱,像是某种野兽。”
埃里克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循着打斗的痕迹,一步步向前走。
最终,他在一具离战场最远的士兵尸体旁,停下了脚步。
这个士兵,似乎是想带着什么东西逃走。
但他没能成功。
一根箭矢,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死死地钉在了一块岩石上。
埃里克的目光,落在了那根箭矢上。
那不是普通的箭。
箭杆,由纯金打造。
而在箭羽的位置,还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绿色宝石。
奢华。
残忍。
埃里克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那支黄金箭。
这说明……
除了冰雪女王。
还有第三方势力,也窥视着那面魔镜。
酒馆里,一如既往的昏暗与嘈杂。
木屑混合着劣质麦酒的气味,在空气中发酵。
埃里克将兜帽拉得更低了一些,独自坐在角落。他不是来喝酒的。他将一枚金光闪闪的箭头,放在了桌上。
箭头造型奇特,上面雕刻着他看不懂的繁复花纹。
这是他唯一的线索。
他需要找到这支箭头的主人。
“嘿,酒保。”
他敲了敲桌子,声音嘶哑。
酒保慢悠悠地晃了过来,瞥了一眼那枚金箭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事?”
“见过这个吗?”埃里克问道,“或者,知道谁会用这种东西?”
酒保摇了摇头。
“没见过。”
埃里克皱了皱眉。他已经问了三家酒馆了。
就在这时。
吱呀——
酒馆的门被粗暴地推开,几个穿着厚重皮甲,腰间挎着猎刀的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