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记您好。”
林天心中一凛，省委副书记亲自来电，果然来了。
“宁安的情况，省委有所了解。”
赵为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象集团的问题，要慎重处理。改革要有力度，也要有温度；发展要讲速度，也要讲稳定。这个度，你要把握好。”
“赵书记，大象集团的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它关系到法治尊严和社会公平……”
“林天啊！”
赵为民打断他，“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宁安的水很深，有时候，退一步不是认输，而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林天握紧话筒：“赵书记，如果我非要进一步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警示：“那你要做好准备，可能不只是你一个人承担后果。到时候所有支持你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林天怒不可遏：“这是警告吗，赵书记？”
“这是忠告。”
赵为民轻叹一声，“好自为之，林天同志。”
电话挂断，办公室里只剩下忙音。
林天放下话筒，走到窗前，俯瞰着宁安市的繁华景象。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退，前功尽弃；进，万丈深渊。
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村民无助的眼神……
林天猛地转身，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魏然。
“魏然，我要你不计代价，给我把大象集团的事情真清楚，记住！是不计代价！”
林天严肃的说道。
“林市长……这……”
“魏然，你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怕！出了任何事情直接向我汇报！有我给你兜底，你怕什么？”
“林市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的林天，眼中满是怒火，既然你们想玩，那就看看谁的底牌多了。
…………
而宁安市局。
魏然挂断电话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按照林天的话去做。
而是走出了审讯室，朝着陈局长的办公室而去。
“咚咚咚！”
“进来！”
“陈局！”
陈局长抬起头，“小魏，你不是在审讯左爱伟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审讯完了？”
“局长！刚刚林市长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不顾后果的一定要撬开左爱伟的嘴，还说出了事情他负责！”
魏然看着陈局说道。
“局长，你说！我要不要按照林市长的要求来？”
“小魏啊！既然林市长说了，你就按照他的意思来吧！”
陈局长想都没想就说道。
“可是…陈局……”
陈局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小魏，你要记住，我们的职责就是捉拿那些犯罪分子。你可以大胆地去做。”
他站起身，从身后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郑重地递给魏然。
“大象集团，已经不单单是经济犯罪了。”
陈局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已经涉嫌刑事犯罪，甚至可能牵扯到命案。”
魏然接过文件袋，入手沉甸甸的。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现场照片和一叠资料。
照片上是一具浮肿的尸体，尽管被水泡得面目全非，但仍能辨认出是半年前失踪的会计李大明。
“这是…”
魏然瞳孔微缩。
“半个月天前在宁安河下游发现的。”
陈局长绕到魏然身边，指着照片说，“法医鉴定，死前遭受过酷刑。而李大旺，曾经是大象集团的财务副总。”
魏然迅速翻阅资料，心跳越来越快。
原来市局经侦支队暗中调查大象集团已经一年有余，发现该集团以房地产开发为幌子，实则从事非法集资、高利贷等业务，涉案金额高达数十亿。
“左爱伟不仅仅是大象集团的董事长，”
陈局意味深长地说，“他还是张市长的小舅子。”
只不过这个很隐秘，连他也是派人查了许久，才查到的。
魏然猛地抬头，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局要他谨慎行事。
“林市长这么急切地要你撬开左爱伟的嘴，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局长回到座位，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怀疑，是今天的常委会出现了问题！林市长可能遇到难题了……所以才会这么急切。”
魏然瞪着眼睛 ，深吸一口气：“陈局，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按照林市长的要求来！”
陈局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当然不能耍手段，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审。不过，不是按照他的方式，而是按照我们的方式。”
他站起身，拍了拍魏然的肩膀：“我已经向省厅做了汇报，他们派了专案组暗中支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左爱伟，钓出后面的大鱼。”
魏然感到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局在宁安公安系统深耕二十年，被誉为“铁面局长”。
“记住，小魏！”
陈局长送他到门口，低声嘱咐，“表面上，你还是按照林天的指示行事，但要把握好度。既要让左爱伟开口，又不能让他出事。我们需要的是活口，是证据。”
魏然郑重地点头：“明白，陈局。”
回到审讯室门口，魏然整理了一下警服，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左爱伟仍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魏队长，又回来了？是不是接到什么指示了？”
左爱伟阴阳怪气地说。
魏然不动声色地坐下，打开记录本，脑海中却飞速运转。
他必须找到一种方式，既能从左爱伟口中挖出真相，又能保护他的安全，同时还要让林天相信他们是在“不择手段”地审讯。
“左爱伟！”
魏然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说李大明吧。”
左爱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一直带着嘲弄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惊慌。
魏然知道，他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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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小时，魏然运用娴熟的审讯技巧，一步步瓦解左爱伟的心理防线。
他巧妙地让左爱伟相信，张市长已经放弃了他，只有与警方合作才是唯一出路。
与此同时，在监控室里，陈局长正密切关注着审讯过程。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林市长”三个字。
陈局长微微一笑，接起电话：“林市长，是的，魏然正在按照您的指示审讯……对，左爱伟已经快撑不住了……您放心，今天一定会有结果。”
挂断电话后，陈局长对身旁的警员低声吩咐：“通知省厅专案组，鱼已经开始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