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消毒水味混着季博达身上的药味,刺鼻又令人作呕。
季博达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他刚要点开新推送的营销号文章,病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季博达的手指猛地僵在屏幕上,手机“啪嗒”掉在病床边。
他抬眼望去,正对上萧不易似笑非笑的眼神。
对方倚在门框上,黑色风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那双平日里温柔的桃花眼此刻像是淬了冰,正一下下剜着他的心脏。
“好久不见啊,季少。”萧不易慢悠悠关上门,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季博达感觉喉头发紧,后背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将病号服紧紧贴在脊背上。
他开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连舌头都僵硬得无法转动。
那晚萧不易犹如来自地狱的眼神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前,恐惧瞬间将他笼罩。
萧不易踱步到病床前,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床头柜上的输液管,冰凉的金属摩擦声让季博达浑身发颤。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杀手、水军、视频曝光……季少还真是手段层出不穷。”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季博达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拼命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冷的床头。
“萧不易这里是医院,你...你还不能乱来。”
萧不易双手插兜,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
他突然伸手按住季博达枕边,将人困在臂弯之间,“季少,上次断腿的滋味,这么快就忘了?”
季博达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肋骨,喉咙发紧得喘不过气。
眼前的萧不易明明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极了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他下意识抓住床头的呼叫铃,却被萧不易一把捏住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碾碎他的骨头。
“你放开我!”季博达尖叫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敢这么对我,清寒不会放过你的。”
“厉清寒?”萧不易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
“别说厉清寒保不住你,这一次她跟给我叽叽歪歪,我连她一起收拾了。”萧不易声音淡薄,但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季博达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脚底流,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头顶。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萧不易的一只手就钳在他的喉结处。
上一次萧不易只是轻轻用力就将他的腿骨掰折了,捏断自己的喉咙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萧不易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那些曾经的威胁、断腿的剧痛,此刻都化作噩梦在脑海中翻涌。
“我……我真的没有!”季博达崩溃地哭出声,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你不是不敢了,你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萧不易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季博达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季少,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突然出手揪住季博达的头发,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就是你这种没实力,却喜欢蹦跶的垃圾。”
季博达疼得尖叫,头皮像是要被生生扯下来。
萧不易居高临下地盯着季博达扭曲的脸,另一只手悄然摸出藏在袖中的傀儡符。
泛黄的符纸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朱砂红光,他指尖微动,符纸如灵蛇般贴着季博达的脖颈进入入他的体内。
季博达被掐得面色青紫,根本没注意到那道冰冷的触感,直到符纸突然化作一缕青烟,顺着他张大的嘴钻入体内。
他刚想挣扎,萧不易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力道之大让他的头重重撞在床头,金属栏杆发出刺耳的嗡鸣。
世界在季博达眼前天旋地转,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等他好不容易聚焦视线,病房门已经重重关上,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响。
仇恨如毒蛇般在胸腔里翻涌,他攥紧床单,指甲几乎抠进掌心:“萧不易,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季博达瞳孔骤缩,低头看着病号裤上迅速蔓延的深色水渍,脸上的恨意瞬间被惊恐和羞耻取代。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刺鼻的尿骚味钻入鼻腔,他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与此同时,医院外的暮色正浓。
路过一个闹市区,前方路边突然爆发出骚动,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有人昏倒了!”
“快叫救护车,这老者脸色惨白得吓人!”
萧不易的天眼突然泛起微光,暗道一声好巧。
将车停到路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拨开拥挤的人群时,他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者——正是上次在古玩街相遇的苏敬东。
老人双眼紧闭,嘴角溢出黑紫色的血沫,更可怕的是,他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气。
在天眼的视角下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缠绕,顺着经络往心脏游走。
萧不易心下一沉,按照黑气蔓延的速度,最多三分钟老者必死无疑。
他拨开人群想要上前,却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老人身前,杏眼圆睁,脸上还挂着泪珠:“你是谁,不能随便碰我爷爷!”
“他是你爷爷?”
那少女郑重的点头。
“三分钟内不施救,你爷爷必死。”萧不易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有力。
女孩浑身一颤,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半步。
萧不易趁机蹲下,指尖在老人的人中穴重重一掐。
苏敬东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却依旧没有转醒。
女孩看着老人青紫的嘴唇和脖颈间暴起的青筋,又盯着萧不易那双镇定自若的眼睛,脑海中炸开无数个念头。
这人来路不明,万一胡乱施救害了爷爷怎么办?
可救护车至少还要十分钟才到,爷爷的胸膛已经停止起伏,呼吸也极其微弱。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残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