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动手的，是计蒙。
计蒙的异能是「毁灭」，面对这个坚硬的石块，自然有优势。
果然，黑色液体触碰到这块白色的石块后，白色石块一点点融化。
不一会，石块上方就出现了一道凹痕。
在计蒙异能差不多耗尽的时候，林正衡立刻拿出审判，朝那块凹痕上劈了上去。
两者相碰，发出“叮铃”的响声。
白色石块裂出一道痕迹。
林正衡握住剑柄，用力挥出了第二剑。
“嘎嘣。”
白色石块上的痕迹再次裂开了三四道。
计蒙走到裂痕最大的一个地方，手中出现一团黑色液体，开始消解上方的石块。
紧接着，在计蒙收手之后，林正衡继续挥剑，用力往下砸。
两人配合了五六次后，终于，石块中间裂了一个洞。
里面有白光渗了出来。
王蛰兴奋道：“到我了，到我了！我只能使用三秒的异能，你们的速度快一点！”
他喊道：“「伪装」。”
下一秒，红色气体缠绕着三人，把他们变成了三只苍蝇。
然后三只苍蝇顺着那个洞口飞了出去。
刚进去那个石块后，三秒已过，他们被迫恢复了人形。
当三人刚稳定好自己的身体，就看到纯白的空间中，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转过身，用一种三人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们。
闻人敛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外围的石头开始迅速崩裂。
整个空间晃荡不定，面前的闻人敛脚下出现了一道裂痕，然后闻人敛化成一道白光，往裂痕中坠落。
王蛰想去拉他，然而刚走一步就踩了空，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去。
林正衡顺势抓住王蛰的胳膊，把他提上来。
“难道外面出问题了？”
计蒙一双眼睛犀利地盯着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白色出口。
王蛰还没来得及回答，三人脚下的支撑点突然消失。
一阵摇晃中，三人不受控地朝下坠去。
————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三人已经躺在了地板上。
第一个醒过来的是林正衡，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站起来。
在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他有些惊讶。
这是幼儿园？
这里明显是一个教室，只不过那些正在上课的学生，大多都是小孩子。
紧接着计蒙和王蛰也苏醒了。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闻人敛的精神识海，所以他们坠落了很长时间，身上居然一点伤都没看到。
王蛰凑到那些小孩子面前，一个个打量着那些孩子的面貌。
然后他冲着一个正在用小刀削橡皮的小女孩扮鬼脸。
发现那个小女孩没啥反应后，他失望地回头：
“他们看不到我们。”
“所以这里就是闻人敛的记忆吧？”
林正衡猜测道。
“我们找找闻人敛。”
就在他们往前走，开始观察那些小孩的面貌时，计蒙突然发现有一个小孩回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看向那个小孩所待的课桌。
那里是第二排中间的一个课桌。
第一排的课桌是一些个子很矮的小女生坐的，第二排大部分都是个子很矮的小男生，只有他个子纤细，但是比其他人要高一点。
计蒙走上前，拍了拍那个小孩的胳膊。
小孩拉了拉自己的板凳，闷不作声地往前移了移。
“……”
“过来吧，我已经找到闻人敛了。”
另外两个人听到计蒙这么说，连忙跑到那个小孩的身前。
就在闻人敛抬头看到王蛰三人之后，他快速地低下头，继续看书。
王蛰刚想打个招呼，结果被闻人敛这一顿操作整懵了。
“咋回事？闻人又不认识我们了？”
“不太清楚。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林正衡说道。
紧接着，他们一直跟在这个才上幼儿园的闻人敛身后。
因为怕吓到闻人敛，所以三人都没有说过话，只是沉默着看着。
在上完幼儿园后，闻人敛就在一个年纪很大，大概是他奶奶的接应下，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他们的视角是随着闻人敛触发的场景移动的，所以他们不需要上那辆车，也能看到车内的场景，以及周围极速变化的环境。
车子行驶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停下来。
面前是一栋别墅。
王蛰瞬间瞪大眼睛。
“闻人家居然这么有钱？！”
紧接着，闻人敛背着书包，跟着那个老奶奶进了门。
“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闻人敛期待地问道。
“小少爷，他们都在忙。今天都不回来。不过闻人先生给你叫了好几个家教，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妈妈说，她今天会回来！她说过五月二号会回来给我过生日！”
“哎呀，小敛少爷，穆小姐现在在奉国做项目呢，她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没办法过来。到时候你还能在电视上看到她呢！”
闻人敛失落地低下头：“那好吧。”
闻人敛的智商很高，在上小学的时候已经开始接触高中奥数，然后在穆妤的安排下，开始参加奥数竞赛。
闻人敛没有一点不情愿，爸妈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这次，他在即将小学毕业的时候，终于拿到了高中奥数竞赛的三等奖。
他跟穆妤打了个电话：
“喂，妈妈。我拿到了奖状。你之前说，我拿到奖后，你和爸爸就会回来，……”
他期待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就被穆妤打断了：“敛敛真优秀。只不过我这里实在是太忙，你去问你爸爸有没有空，带你去游乐场玩啊。”
说着，她就挂断了电话。
闻人敛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又拿起电话，拨打起另外一个电话号码：“喂，爸爸。我这次拿到了竞赛的奖状。”
“是吗？真不愧是我的儿子！”闻人旗远立刻笑道：“儿子，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这就给你买下来。”
“妈妈让你陪我去游乐场。”
一提起穆妤，闻人旗远的声音便疏离了起来：“这样啊。她没空吗？我记得她这次项目用不到一个月吧。你让你妈妈带你玩，我这里还有好几个会要开。”
闻人敛拿着一个奖状，茫然地站在桌前。
不是说好了，我得了奖状，就会带我去玩的吗……
在他十四岁，也就是他初三的时候，一直陪着他的奶奶去世了。
她并不是他亲生的奶奶，准确来说，是奶妈。
是闻人旗远和穆妤为了照顾闻人敛而特意请的奶妈。
奶奶临死前，他去看了她。
“哎，小敛啊。别哭，奶奶只是睡一觉。只不过这次睡的时间有点长，等小敛长大了，我就去看你好吗？”
“好。”
闻人敛的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他早熟，他乖巧到让父母从没操过心，他接触过很多东西。
他……知道死亡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