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一刀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精光一闪!
“皇宫!”
“没错。”
朱无视笑了,笑得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场全城大搜捕给吸引了,谁也想不到那个被全天下通缉的魔头,竟然会反其道而行之,躲进那守卫最森严的皇宫大内!”
“传我命令,”
朱无视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让我们安插在宫里的所有暗子全都动起来!告诉他们,不用主动去搜查,只需要盯住一个人……”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曹正淳!”
御书房。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当朝天子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之上,脸色铁青。
在他的下方,文武百官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御书房的地面上还散落着无数奏折的碎片。
显然,就在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雷霆之怒。
“地龙翻身?绝世高手决战?”
天子看着跪在最前面的京兆尹和兵部尚书,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两位爱卿,这就是你们给朕的解释吗?一夜之间,西市半座城都变成了废墟!
死伤百姓数以万计!整个京城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而你们,竟然告诉朕是地龙翻身?!你们是把朕当成三岁的孩童来糊弄吗?!”
“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京兆尹和兵部尚书吓得是魂飞魄散,把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
“罪该万死?”
天子冷笑一声,
“朕看你们不是罪该万死,是胆大包天!这么大的事,竟然敢欺上瞒下!
若不是朕派人去查,是不是还准备把朕一直蒙在鼓里?!”
“臣等不敢!臣等不敢啊!”
“不敢?”
天子的声音陡然拔高,
“朕看这天下就没你们不敢干的事!”
他猛地一拍龙案,怒吼道:
“来人!把这两个欺君罔上、玩忽职守的废物给朕拖出去,斩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京兆尹和兵部尚书听到这话,吓得是当场就尿了裤子,开始疯狂地磕头求饶。
但天子却是不为所动。
立刻就有两个如狼似虎的金甲卫士从殿外走了进来,将两人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两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御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跪在地上的大臣都吓得是瑟瑟发抖,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们知道,陛下这次是真的动了真火了。
天子看着下面这群战战兢兢的臣子,眼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这两个废物,他也早就从曹正淳那里得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需要杀鸡儆猴,他需要用这两颗人头来告诉所有人,他这个天子不是可以任由他们糊弄的!
“诸葛爱卿。”
天子将目光投向了跪在文臣之首的诸葛正我。
“臣在。”
诸葛正我出列,恭敬地应道。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昨晚的消耗和一宿的劳累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你身为神侯府之主,有监察天下江湖之责。”
天子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现在,在朕的天子脚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有何话说?”
“臣有罪。”
诸葛正我没有做任何辩解,直接跪了下去,
“此事皆因臣追捕魔头谢观而起。臣御下不严,办事不力,致使京城百姓蒙受无妄之灾。臣愿领受陛下一切责罚。”
他的态度很诚恳,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天子看着他,久久不语。他当然知道诸葛正我这是在以退为进。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自己若是再重罚他,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会让天下人觉得自己刻薄寡恩。
更何况现在那个无法无天的魔头还没抓住,他还需要倚重诸葛正我这个大宗师。
“唉……”
天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走下龙椅,亲自将诸葛正我扶了起来。
“皇叔言重了。”
他的称呼也从爱卿变成了皇叔:
“此事朕也知道不全怪你。
那个魔头凶残狡诈,连铁胆神侯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你能将他逼入绝境,已经是尽力了。”
“只是……”
天子的声音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
“苦了我京城的百姓啊。”
“陛下仁德。”
诸葛正我连忙躬身说道,
“臣定当戴罪立功,三日之内必将那魔头缉拿归案!给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
“好。”
天子点了点头,
“朕就给你三天时间。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了。”
“臣遵旨!”
……
早朝散了。
诸葛正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皇宫,他的脸色比进去的时候还要阴沉。
陛下虽然表面上没有责罚他,但是心里对他已经有了极大的不满。
“三日之期……”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
说得轻巧,可那个小子滑得跟泥鳅一样,现在整个京城都快被翻过来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三天之内抓住他?谈何容易!
他正心烦意乱地想着,突然,一个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诸葛神侯吗?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被陛下给骂了?”
诸葛正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穿着东厂督主官服的太监,正坐在一顶由八个人抬着的华丽的软轿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正是那个本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曹正淳!
此刻的曹正淳脸色虽然依旧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气息也虚弱到了极点,但是他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的却是无比恶毒和得意的光芒!
“曹正淳?”
诸葛正我看着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了?”
“咱家为什么不能出来?”
曹正淳捏着兰花指,掩嘴一笑,
“咱家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为陛下分忧乃是咱家分内之事。不像某些人,”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诸葛正我一眼,
“占着皇亲国戚的名头,拿着朝廷的俸禄,却连一个小小的魔头都抓不住,还搞得京城天翻地覆,民不聊生,最后还要陛下来给他擦屁股。
咱家要是他,早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哪还有脸在这里站着?”
“你!”
诸葛正我被他气得是须发皆张!
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现在还不是跟这个阉狗斗气的时候。
“曹督主说完了吗?”
他冷冷地说道,
“说完了就请让开。本侯还有要事在身,没工夫在这里听你放屁。”
“哎哟,瞧瞧,这是恼羞成怒了?”
曹正淳却是不依不饶,
“诸葛神侯,你也别怪咱家说话难听。咱家今天来是给你提个醒,那个小魔头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要是再这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地乱撞,别说三天,就算是三十天、三百年,你也休想抓到他。”
诸葛正我闻言,心中一动: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曹正淳笑了,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咱家只是觉得,与其大海捞针,不如……”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守株待兔。”
说完,他不再理会陷入沉思的诸葛正我,对着轿夫吩咐了一句:
“起轿,回宫。咱家还要去给陛下送新熬的燕窝粥呢。”
华丽的软轿与诸葛正我擦肩而过,轿帘掀起的一角,诸葛正我看到了曹正淳那张充满了恶毒和算计的脸。
他的心里猛地一沉!
这个老阉狗!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一定是想抢在自己的前面找到那个小子,然后独吞那本《噬神魔功》!
“该死!”
诸葛正我在心里暗骂一句。
他终于明白,自己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魔头,而是这些隐藏在朝堂之上,一个个心怀鬼胎,各为其主的猎人!
而他和谢观,都只是他们龙椅之上那场权力游戏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