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无人能窥见这位陆氏家主冷硬面具下,是否有一丝因那个被遗忘在港城暴雨夜的身影,而掠过的不安。或许有,但很快便被更庞大的家族利益和眼前的危机所淹没。他的世界,从不容许无用的软肋和迟疑。
“陆总,今晚商会的年度酒会,您要参加吗?很多重要合作伙伴都会到场。”秦舟说。
陆承枭本想拒绝,但考虑到公司刚经历危机,需要稳定人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备车吧。”
夜幕降临,北城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内,一年一度的商业酒会正在举行。水晶灯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陆承枭作为北城商界翘楚,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周旋在各路商贾政要之间,游刃有余,却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想着蓝黎此刻在做什么。
“陆总年轻有为,这次危机处理得漂亮!”一位白发苍苍的企业家举杯称赞。
陆承枭礼貌地回敬:“张老过奖了,全靠各位前辈和朋友的支持。”
酒过三巡,陆承枭已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他本就疲惫,加上空腹饮酒,很快便有了醉意。秦舟见状,连忙上前:“陆总,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陆承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脚步虚浮地走向洗手间。他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脑海中浮现蓝黎的模样。
走出洗手间,他来到宴会的休息厅给蓝黎打电话,可是依旧没人接听,他又拨打阿武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接听。
“喂,大少爷。”
陆承枭问:“黎黎回来了吗?”
“还没,我在酒店外等她,今天太太有一场重要的论坛会,主办方要求她一起用餐。”
“行,自己多留个心眼。”
阿武:“是,大少爷。”
结束通话,陆承枭又回到宴会厅,与几位商业大佬交谈中又喝了几杯,离开宴会厅,陆承枭来到露台,晚风一吹,酒劲上头,陆承枭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就在这时,一双纤细的手及时扶住了他。
“承枭哥,你没事吧?”
陆承枭抬眼,模糊中看到一张姣好的面容,仔细一看是乔念。
“你怎么在这里?”陆承枭冷声问,他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乔念,几次回北城,乔念都主动想要见他,可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
乔念扶着他,声音温柔:“承枭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去酒店休息。”
“不用,走开!”陆承枭语气冰冷。
乔念见周边没有陆承枭的人,便去给陆承枭倒来一杯水递给他,一副关心的模样,说:“承枭哥,你喝醉了,先喝点水吧。”
这一次,陆承枭没有拒绝,直接接过水杯,喝了一杯水。
秦舟正在宴会厅找陆承枭,可是怎么也没找到。
看着陆承枭醉得不轻,刚才还喝了杯水,这会是更加醉了,人昏昏沉沉的。
乔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搀扶着陆承枭走向宴会楼上的总统套房。
今晚这次偶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乔念一直不甘心他就这样被蓝黎抢走。
陆承修告诉她,今天陆承枭回北城处理危机,她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所以她早早的就来到酒会厅,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酒店房间内,乔念将陆承枭扶到床上,看着他因醉酒而泛红的脸庞,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男人这副身体,她早就觊觎,既然陆承枭不肯碰她,那她就要主动一点。
“陆承枭,很快,你就是我的了。即便你不想与乔家联姻,我也会让你娶我。”她轻声自语,开始解他的衣扣。
“黎黎...... ”陆承枭一把抓住乔念的手,嘴里呢喃着蓝黎的名字。
乔念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恼怒,原本酝酿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
翌日。
陆承枭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
宿醉像一把钝刀,在他太阳穴里反复切割,他习惯性地想抬手揉按额角,却猛地察觉到不对劲。
臂弯里沉甸甸的,压着一个人,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香。
他霍然睁开眼,锐利的黑眸在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瞬间锁定了枕边人——
乔念!
她蜷缩着,睡得很沉,长发散乱在枕上,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和一小片光滑的肩头。被子滑落至腰际,睡衣的吊带松垮地搭在臂膀,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而他自己,手臂正横亘在她的腰间,姿势亲密得如同最缱绻的爱侣。
这一幕像一道惊雷,狠狠劈中了陆承枭的神经。
昨晚破碎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宴会上,他喝了很多酒,为了摆平北城的风波,也为了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因南洋失利和港城旧事而翻涌的烦躁。他记得自己回了顶楼的私人套房,然后……
然后是一片混沌。
他绝不会和这个女人!
“乔念!”他声音嘶哑,带着刚醒时的低沉和毫不掩饰的暴怒,猛地抽回手臂,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乔念被这动静惊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迷茫地睁开眼。对上陆承枭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时,她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拉高被子遮住自己,脸上迅速涌起惊慌和无措。
“承枭哥,”她声音微颤,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明显的恐惧。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承枭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头痛加剧了他的暴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谁准你爬上我的床的?!”
乔念被他吓得眼圈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身体微微发抖,怯生生地小声回答:“是…是你……承枭哥你呀,是你昨晚喝醉了,在走廊上碰到我,就把我……把我拉进房间的……然后,然后你就……”她说不下去了,只是咬着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委屈又害怕地看着他,仿佛在控诉他昨晚的“暴行”。
“胡说!乔念,你好大的胆子!”陆承枭厉声打断她,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他酒量极好,即便烂醉,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没有分寸的事,尤其是对这个他早已厌弃的女人!他心底涌起一股极致的厌恶和被算计的愤怒:“我碰你?你觉得我会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