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了看玫瑰,又看了看陆承枭期待的表情,无奈地接过:“谢谢,但你真的没必要做这些。”
“为你做什么都有必要。”陆承枭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蓝黎:“工作别太累,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树丛后的温予棠和贺晏同时做出呕吐的表情。
“我受不了了,”贺晏压低声音,“这真的是我哥吗?别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温予棠摸着下巴:“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他有这潜质。你说要是把他现在这副样子拍下来发到网上,会不会炸锅?”
“千万别,”贺晏连忙阻止,“我还想多活几年。不过话说回来,我哥想追回嫂子,也是煞费苦心,放着北城的陆氏集团不管,长期待在港城,你都不知道,秦舟在那边扶助陆承恩都快累死了。”
凉亭里,蓝黎对陆承枭的殷勤似乎已经免疫了。她头也不抬地说:“随便吧,你看着办,现在能让我安静工作了吗?”
陆承枭一点也不觉得被冷落,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好嘞,那你忙,我去准备午餐,先去给你冲杯咖啡,给你拿点小蛋糕,眼睛累了就看看绿色植物。”
说完,他哼着歌走向别墅,途中还不忘把几株歪了的植物扶正。
等他进了屋,蓝黎才抬起头,望着那支被放在桌上的玫瑰,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她摇摇头,继续专注工作。
树丛后的两人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温予棠一屁股坐在凉亭的椅子上:“黎黎宝贝,你到底给陆承枭下了什么蛊?还是下了降头,让他变成这样?”
贺晏接着道:“就是,以前那么多女人想接近他,他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现在倒好,整个一忠犬系老公。”
蓝黎无奈地合上电脑:“我也很想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从半年前开始就这样了,甩都甩不掉。”
温予棠凑近一些,好奇地问:“说真的,你就一点不动心?陆承枭为你改变了耶?”
蓝黎淡淡地说:“棠棠,你怎么临阵倒戈了?以前你可不是以这样的。”
温予棠嘿嘿一笑:“以前确实挺讨厌陆渣渣的,现在看到他确实变了。”
温予棠心里没说,段溟肆不也有传闻中的女友么。
话音刚落,陆承枭就从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还有小蛋糕,咖啡出来了。见到温予棠和贺晏,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恢复平日里那副冷峻模样。
“你们怎么在这里了?”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温予棠和贺晏对视一眼,同时爆笑。
“哎哟,变脸真快,”贺晏揶揄道,“刚才那副‘老婆最大’的嘴脸哪去了?”
陆承枭面不改色地将水果放在蓝黎面前,细心地将叉子递到她手边,然后才转身面对两个碍眼的人道:“要是没事你俩去谈恋爱吧,黎黎要工作,别墅那么大,你们自便。”
贺晏夸张地捂住胸口:“重色轻友啊!哥,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就这么对我?”
蓝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她对陆承枭说:“你别这样。”
一听蓝黎发话,陆承枭立刻缓和了语气:“那你们自便,我去准备午餐。”说完又对蓝黎温柔地加了一句,“水果记得吃,补充维生素。”说完就揪着贺晏一起去了厨房。
等他们走远后,温予棠长叹一口气:“啧啧!陆承枭这是彻底沦陷了,蓝黎,我看你这辈子是甩不掉他了。”
蓝黎没有说话,温予棠又继续道:“不过说真的,虽然看起来是有点‘舔狗’,但能让他这样的人放下身段,也是不容易,你还是可以考虑再接受他的,我同意。”
蓝黎望着桌上那支娇艳的玫瑰,又看向温予棠,轻轻地说:“姐妹,搞事业不香吗?”
温予棠一愣,随即大笑道:“对,搞事业,比男人重要。”
午餐时间,陆承枭果然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得温予棠和蓝黎目瞪口呆,这时,时序跟阿武也赶了回来。
陆承枭嫌弃地看了时序跟阿武一眼:说,“没做你们两个的。”
阿武难得一笑,说道:“没事,待会不够我用汤煮泡面。”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温予棠忍不住问。
陆承枭一边给蓝黎夹菜,一边淡淡地回答:“学的呀!但我只跟黎黎做。”
陆承枭就是这么直接,才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
温予棠和贺晏同时放下筷子。
“饱了。”
“狗粮吃饱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下斑驳的光影,花园里玫瑰芬芳四溢,陆承枭看着蓝黎低头吃饭的侧脸,眼中满是满足。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这样是放下了身段,是“舔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这些小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而蓝黎虽然表面上无奈,但看着眼前精心准备的午餐和花园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玫瑰,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正在悄悄融化。
爱或许就是这样,愿意为对方放下所有的铠甲与骄傲,甘之如饴。
——
段暝肆开着他的黑色布加迪从公司离开,融入夜晚的车流之中。车窗外的霓虹灯如同流动的星河,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车内淡淡的栀子花香,段暝肆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宁静,段暝肆瞥了一眼车载显示屏,是一个陌生号码,他微微皱眉,通常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打他的私人号码。
“段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焦急的女声,“我是何小姐的朋友,她在‘迷迭香’喝多了,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段暝肆的眉头锁得更紧,何家千金何婉茹,他父亲极力促成的联姻对象,虽然两家尚未正式订婚,但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这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你们在哪里?”段暝肆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情绪。
“在迷迭香会所,VIp包厢3号。”那边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夹杂着酒杯碰撞和嬉笑声。
段暝肆沉默片刻,他本可以直接安排段晨去处理,但想到何家与段家错综复杂的商业联系,两家又是世交,最终还是调转方向盘:“二十分钟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