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生着气的白虞这下更睡不着了!
她是金主好不好,她千里迢迢的赶来帮棠溪处理事情,棠溪就这么对她!
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白虞想把棠溪叫起来重睡,但看到棠溪仍旧红肿的侧脸又忍不住心软起来,仔细给她掖好被角,低低叹了一口气重新棠溪面对着棠溪的后背,自己以极小心缓慢的速度朝棠溪贴了过去。
不过,没敢钻进同一个被窝里。
感受着棠溪清浅的呼吸,白虞一点点的酝酿着睡意,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很快白虞也陷入了梦乡。
后半夜,半梦半醒间,白虞觉得身旁有些冷,抬手摸过去身侧已经空了,白虞猛然睁开眼睛,抬眼看去身侧果然没了棠溪的身影。
白虞慌忙起身,正要下床去找,抬眼看到了阳台上坐着的单薄身影松了口气,从椅子上拿了毛毯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把毯子盖在棠溪身上,白虞在棠溪身边半蹲下,抬手握住她被冻的冰凉手背温柔的揉搓着。
“姐姐……”棠溪侧头看过来,眼睛里带着雾气,声音有些哑。
对上棠溪的目光,白虞的心软了又软,低头往她冰凉的手上哈了两口热气,低声问她:“睡不着吗?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做什么?”
“害怕……”棠溪吸了吸被冻的发红的鼻子。
“怕什么?”白虞仰头看着她。
“怕赵国栋、怕李彩霞、怕外婆醒不过来,更怕……
棠溪顿了顿,唇角的笑容苦涩:“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短短的八个字,比之前棠溪任何激烈的话都更具有杀伤力。它像一把钝刀,缓慢的切割着白虞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是啊!如果没有自己,她的棠棠要怎么办?
“小时候我最怕赵国栋来了,一来他就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外婆会哭着叫我把门锁好……会在赵国栋想要打我的时候挡在我面前……”棠溪的表情很平静,声音很平静,可白虞清楚的听出了她的难过和恐惧。
“我记得锁了门的,可是锁坏了……姐姐……没有人会挡在我面前了……好疼啊……姐姐……”
“好疼……”
话落,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白虞握着棠溪的手背上,那温度让白虞的心猛的一缩。
屋外的月光下,棠溪的脸庞显得格外瘦削,那边红肿格外的清晰、刺眼,长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睛又红又肿,白虞握着棠溪的手微微用力,温柔又急切道:“我在,姐姐在……棠棠,你有我,还有我……”
“姐姐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姐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棠棠。”话落,棠溪被揉进一个香软的怀抱,这个拥抱莽撞而又急切,比往常白虞给她的任何一个都要急。
棠溪感受着白虞沉沉的呼吸声,感受着她的急切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明明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里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难过来。
此刻白虞所有的温柔和承诺都是在她的哄骗之下,倘若不是她利用白虞的心软来达成目的,白虞早就离开了。
若今天用这些小心思的是别人,是否白虞也同样会这样,她并不是白虞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只是她心软、善良,所以在她的层层套路下,白虞会有所松动呢!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下,棠溪感觉到眉心一阵温热,感受着白虞身体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对上白虞疼惜且温柔的目光,那颗惶恐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回抱住白虞,棠溪把下巴搁在白虞的肩膀上,环住她的腰,侧过脸轻轻的蹭着白虞的侧脸。
“很冷,回去吧!”温柔的拍了拍棠溪的肩膀,白虞道。
棠溪嗯了声,握着白虞的手站起身,白虞起身一直蹲着的腿有些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入,棠溪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指尖顺着她身上的睡衣摸到她的腰窝。
很凉!很痒!
白虞闷哼一声,对上棠溪极度无辜的一双狗狗眼。
白虞咬了咬唇,很好!
两人回到屋里,棠溪坐在床边给白虞揉着发麻的腿,白虞收回腿之后,棠溪钻进了被窝,还是她自己的那一个。
白虞:“……”
棠溪身体打了个寒颤,白虞指尖动了动直接钻进了棠溪的被窝里抱住了她问她:“冷吗?”
棠溪点头。
白虞把她的那床被子扯了过来,一同盖在两人身上按着棠溪的肩膀让她躺下:“躺好我抱着你暖和一点。”
棠溪弓起身子侧躺着缩进白虞怀里,额头贴着白虞的肩膀。
白虞唇角扬起,掖好被角躺下长臂一伸直接把棠溪扣进怀里,唇角抵着她的发顶软声道:“晚安!”
“晚安!”
两人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随着各自抱着的香软的怀抱找到了各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身侧已经空了,棠溪坐起身靠在床头,正要下床,白虞端了一杯水推门进来。
把水杯递给棠溪,白虞摸了摸棠溪的额头,松了口气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嗓子疼不疼?”
棠溪的身体太差,昨晚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她生怕棠溪再感冒了。
棠溪喝了半杯温水摇了摇头。
“那就好,还喝吗?”白虞接过水杯问她。
棠溪摇头。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放下水杯,白虞把床头上放着的文件捏在手里,指尖有些用力,微微泛着白。
“什么?”棠溪侧头看向她眼底带着疑惑。
实际上,心底已经雀跃不已,她猜到白虞想说什么了,她哭了这么久,虽然是半真半假,但伤心和难过都是真的,只是稍微放大了一些,让白虞心疼罢了。
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棠溪,白虞说:“续约,你……愿意吗?”
棠溪打开大致看了一遍,和当初那份协议的内容所差无几,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合同的协议期是空着的,其他地方白虞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棠溪指尖点在协议期空白的那里。
“协议期由你决定,你想续多久就可以填多久。”白虞语气很平淡,但垂在身侧紧抓着衣角的指尖却泄露了她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