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言,生活恰似一幅交织的画卷,一半是人间烟火的炽热,一半是清欢雅趣的悠然,若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暇,与清茶浅盏相伴,实乃人生幸事。
如今的怀清,已然实现了有钱有闲的生活理想。
每日里,她只管悠悠然地坐在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手捧一杯香茗,尽情享受着这份闲适惬意的躺平时光。
家人都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忙碌而充实,他们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努力前行,无需怀清过多操心,她也无意过多介入,只愿静静看着家人追逐梦想的身影。
庄子的修缮工程已然圆满竣工,东西庄的住处也已全新建成,如今唯一需要她上心的,便是那八十亩冬小麦的收割事宜。
村里的冬小麦仅有六亩,倒无需太过担忧,里正大伯早已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将其与自家的麦子一同收割,让她放心。
卤肉作坊自今年开业,转瞬已过去四个多月。在这期间,辣椒、素卤等新颖菜式如同神兵天降,成功助力作坊击退钱家夫妇的摊位,重新稳稳占据市场。
怀清心中暗自估算,这股新鲜劲儿大概还能持续一阵子,作坊的收入稳定,族里的分红也随之增多。
听父亲说,族里不仅忙着建造私塾、修缮祠堂,还额外购置了五亩祭田,村里也开始大兴修路铺桥之事,整个村子眼看着日益繁荣昌盛起来。
“要想富,先修路”,族里出钱出人做这些实事,实乃明智之举,亦是造福乡里的大善之事。
卤肉作坊生意兴隆,村里那些心思活络的村民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养殖猪、鸡、鸭等家畜家禽。只要悉心照料,年底将它们卖给作坊,便能收获一笔可观的收入。
作坊扩大经营规模后,清洗下水等活儿增多,又为村民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让大家能赚些小钱补贴家用。
赵叔年后请来邢寡妇的婆母吴大娘照顾赵婶,没了后顾之忧后,他便放开手脚扩大经营,还购置了两个小子在豆腐作坊帮忙。
作坊规模扩大,黄豆的需求量呈直线上升,村民们瞅准这个商机,家家户户都种起了黄豆,秋后将其卖给赵家,即便价格与去年持平,也能多少增加一些收入。
在这里,不得不重点提一下刘大伯家的情况。经过近两个月的精心调养,刘大伯已然痊愈,只是杏花伯娘仍旧小心翼翼,要求刘大伯再调养一个月。
原本在这两个月里,刘家本以为会陷入绝境,却因夏家赠予的一支人参而否极泰来。刘大哥和刘二哥不再进山打猎,虽说有湘湘姑嫂三人打络子、缝布偶贴补家用,但刘大伯的医药费仍是沉重的负担。
杏花伯娘一生刚强坚毅,且聪慧过人、通透豁达。刘大伯以前常给家人讲述进山打猎的经历,她从中敏锐地发现,山窝里的猎户进城贩卖山货时,时常遭遇压价或被骗的情况,而且出山一趟极为不易,卖山货、买粮油来回折腾一趟,有时还得连夜走山路。
于是,她灵机一动,出主意让刘大哥和刘二哥进山收购山货,再到县里和镇上售卖,回程时捎上猎户们需要的针头线脑以及粮油米面,这样既能赚些辛苦钱,又能方便大家。
这其实就是赚个中间商的差价,差价虽不大,但都在猎户和深山人家的接受范围之内,就这样,他们坚持做了两个月。
听父亲说,刘大伯父子三人为人忠厚老实、仗义豪爽,猎户和深山人家都十分愿意与他们打交道,拿出的皮毛山货都是品质精良的。
刘大哥兄弟俩凭借这些优质山货,在县里各杂货铺掌柜那里赢得了青睐,掌柜们纷纷表示,只要是他们送来的货,铺子一概收下。
兄弟俩信心大增,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一人继续进山收购山货皮毛,一人则在周边村里收购蔬菜、鸡蛋等农产品。鸡蛋这东西,只要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家家都有,但一般一天也就几个,等攒够了去卖,天气热的时候还怕鸡蛋坏掉。
如今有人上门收购,价格便宜一些也无妨,进城卖不仅要交城门费,还耽误工夫,而上门收购好歹是当场给钱,方便快捷。
就这样,刘家的生意逐渐走上正轨。
然而,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村里有几个妇人眼红刘家的生意,说了些风凉话。
但杏花伯娘可不是好惹的,当场就把她们怼了回去。
正巧族里和村里都在整顿风气,这几个妇人被杏花伯娘怼了还不算完,族里和村里得知消息后,直接约谈了她们的当家人,严厉警告一次。并明确表示,若再犯,就取消家里孩子进族学的名额。
族学的框架已然搭建完毕,眼看着就要上梁封顶,日后请了先生,自家的子侄儿孙就可以免费在族学里读书识字,这可是多年来难得的好事。
要是因为家里婆娘、儿媳妇的眼红碎嘴,错过了这个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这些当家人岂能善罢甘休?
绝对不能!
这些当家人回去后,逮着自家婆娘、儿子、媳妇就是一顿痛骂。他们生怕有些人一根筋听不进去,还极有耐心地讲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中心思想就一个,让她们闭嘴,少说话多干事。
哪个要是敢撞在枪口上闹事,耽误连累家里孩子上不了族学,就直接滚出家门。
这件事也间接帮助里正大伯整顿了村子的风气,至少平日里那些在村头大槐树下八卦、爱占便宜、小心眼的妇人少了很多。
就连屠户张铁柱的媳妇也收敛了不少,主要是家里猪肉生意火爆,她这个屠户娘子也得帮忙挥砍刀杀猪,哪还有闲工夫去村口唠嗑。
村里和族里人人都忙着赚钱干活,那些闲言碎语和吵闹自然少了许多,整个村子想不和睦都难。
怀清看着自家父亲,半个月没见,他非但没有消瘦,反而精气神十足,说起村里这些变化,言语间满是自信与自豪。
“你里正大伯的意思是想扩大作坊,可我瞧着怀山那小子是想去其他县城开铺子,清姐儿你的意思呢?”父亲询问道。
怀清一脸淡然,表示没什么想法:“爹,咱们之前就说好的不参与经营,这事你也别管。”
无论是扩大作坊还是另开铺子,都由作坊各股东自行投票决议。当然,若是像上次那样遇到问题上门讨教,她还是会出手帮忙解决的。
夏兴南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确实不参与经营,幸好这段时间在村里他也没发表过什么意见。“那就让你里正大伯自个烦恼去。”夏兴南转头问起媳妇庄子这些时日的事情。
于氏一边给他沏茶,一边事无巨细地讲述起来。
她说自家幼弟被清姐儿指派去了青州府,负责管理新买的庄子田地开荒等事宜;田管家忙着对面荒地开荒;庄里的活计交由张严山俩兄弟管理。夫妻俩半月没见,聊起这些家长里短,竟没完没了。
怀清被迫吃了一波“狗粮”,不得不出言打断他们:“娘,你这篮子鸡蛋哪来的?”
“鸡蛋?哦,是东庄许大娘拿来的。她说是春日里买的那批母鸡下的蛋,攒了几日给咱送来。”
“哦。”怀清知道这个许大娘,就是那个说家里有秘技孵蛋的大娘。
她同意许大娘她们在庄子后面山头养鸡后,许大娘便马老去田管家那里领了一笔钱,买了三四十只母鸡和公鸡,据说还孵出了不少小鸡仔。
“这么快鸡子能生蛋了?”她记得小鸡一般要养三、四个月才开始产蛋,这庄子的鸡子孵出来也就个把月吧?
“哪能啊!这是买的那三十只母鸡下的蛋。”
“那些鸡买的时候不是说已经不下蛋了?”许大娘去集市买的时候想着也就是孵孵蛋,没指望它们下蛋,都挑的不下蛋老母鸡,就图个便宜。
“许大娘也是稀奇。这买了也有俩月了,前几天有只鸡下了一个蛋,她还想着是谁放鸡窝的。没想这几天这些鸡全部都下蛋了,攒了三四日有一篮了就提来给我。”
这种事不太好探究原因,怀清心想可能是鸡喝了灵泉水,营养跟上了,便“回春”了。
“这么多蛋娘打算怎么吃啊?”
“还能怎么吃?庄子这么多人呢,一人一个就分完了。”
怀清一想也是,不说自家人,庄子原有田张两家十三人,加上张来全等四户二十一人,总共也有三十四人,这一篮子鸡蛋还真就是一人一个刚好分完。
“不过,等小鸡子也下蛋了,这一天百来个蛋攒起来都可以卖了。”怀清不过是无心一说,于氏却听进了心里。
“许大娘刚才还跟我透露一点意思,想着要再孵些鸡子。”于氏思索了一番,“我想着东庄这百来只鸡够她们忙活了,若要再孵出鸡子交给西庄万老那边来养。”
“也行啊。”怀清没什么意见,娘说过东西庄都是庄户,也要平衡,两处都办个养殖场倒也不错。“鸡蛋多了日后还能腌制咸鸡蛋或松花蛋,庄户也能在对面官道旁摆摊卖。”
夏兴南见母女俩说着养鸡的事,他插不上话,便起身去田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