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又被问哑了,可没听到喊娘,也不能断定就不是她的孩子。
“不是她的孩子,那会是谁的?她穷成这样了,还能买一个不成?”
娘这脑子还真是,想法真与一般人不一样。
“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一定要买吗?可以偷,可以抢,可以骗。”
“你这孩子,可不能学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不是我要去做这些缺德事,我们只是想辩别出好人与坏人,是要阻止有人做这样的缺德事。
照娘的说法,那人已经饿晕了,见到娘后,只是说话,并没有吃下任何东西,她咋又不晕了?
还有,正常的母女,最后一点吃的,多半是会留给孩子的。
当当然,她有没有把最后的一点吃食留给孩子,这个不好说,但是,她带孩子出来逃难,包袱里却只有自己的衣服,没有孩子的,这正常吗?”
“太穷了,她的三套旧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的”。
“确实穷,可不正常的是,虽是补丁摞补丁的破衣服,但她却有三套,孩子死了,但也大方,一下就用了两套去包孩子。
孩子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改一套?死了却要用两套去陪葬,她这行为不像是心疼孩子,倒像是嫌弃那两套破衣服”。
王大花想想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换作是自己,破也好,新也罢,怎么也不可能自己一共四套,而女儿就只有身上一套,大人少一套,女儿就可以添两套,这里确实有些不合理。
“许是出了其它的变故,她那包袱里就三套大人的旧衣服,三个铜板,还有一个这么大,用布条缠着的圆环,我以为是孩子的玩具,又见她用两套衣服包着埋葬,所以想顺手把那圆环也放进坑里。
没想到她一把抢过那圆环,说是那个不能埋,当时以为她要留作念想,现在回想起来,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连声音都变了调。
要说怪嘛,还真有点怪,刚才那面,嘴上说是自己吃,可端在手里迟迟不动筷,一个劲催我出来。
恰好我又讲到兴头上,又怕她支不住,所以让她吃她的,我陪她说说话,她却不愿意,后来才说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
我就觉得这个有点怪,你祖母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小姐,总是处处要与咱们乡下人不同,听她教育那几个姑娘,说什么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吃饭就更得讲究,叫什么食不言, 寝不语的,但没听说过不能当别人面吃东西。
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也就你们几兄弟几个,偷偷摸摸给小四小五吃的东西,还有就是胡氏那毒婆娘,她一直在家掌勺,她可没少偷吃。
今天这屠氏,她可掌不了勺,她说的是,一家三口已经被分了出来,就两口子带个孩子,没道理还要背着人吃”。
见自家老娘终于开始怀疑,目的也就达到了。
“娘以为,我们让她去汪家做下人,是因为羡慕汪家有权势?”
“难道不是嘛?你们两兄弟说,他家大小姐嫁给什么王爷。”
“娘,你咋这么不懂儿子们的心呢?我们用得着羡慕他家?他们家大小姐花了不少钱,这才捞了个侧妃,听着还带个妃字,其实就跟地主老财家的小妾是一样的,有什么好羡慕的?
咱家里不还有一个王爷,一个王妃,一个嘟嘟郡王,一个郡主住着的吗?小妹不用嫁人也是个县主,用得着羡慕他家?”
“那我骂王家几句,你们还说我会给乐乐惹来祸端”。
“哦!这不是随便说出来吓唬人的,娘不知道朝廷的事,险恶着呢!这么跟你说吧!我爹和那两位黑心肝的伯父,可都是许家的儿子,但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条心。
许家总共也就那十多亩地,爹都退出了,他俩还不是照样争得头破血流的,连一向疼爱自己的老娘都给绑了。
皇家子弟也争得厉害,而且争的不仅只是点田地和房子,他们争起来,也不仅仅只是,兄弟几个拎着棒子打一架的事情,他们一旦打起来,自己不动手,但其他人却是要死一大片的。
娘只要记住,燕王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端王妃母子几人的事,也不能让人知道。
汪家大小姐嫁的那王爷,和燕王、靖王、端王是兄弟,可不是一条心,你又知道今天这个女人的真正底细,随便就当着人骂汪家,这不是绐小妹惹祸是什么?”
“哦!娘记住了,以后保证不提半个字,只是,这屠氏,我还是觉得不太像个坏人”。
“等再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娘别忘了咱这园子,可是被皇帝陛下下圣旨封禁的,要进入可得经过层层考查。
那女人已经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了,大意不得,还有,她是林县的人,把咱家打听得这么仔细,怎会连问个村子的路也不敢?
三川镇的唐家、钱家、汪家,可都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咋会一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