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的落槌声还在擂台上空萦绕，石小凡的脚掌刚触碰到冰凉的合金台面，一股无形的压力就骤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是空气的凝滞，也不是单纯的气势压迫，那是一种更诡异的力量，像粘稠的沥青裹住了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地想催动空间之力侧身闪避，可往常如臂使指的能力却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精神海里卡得发涩。
“嗯？”石小凡眉头猛地一蹙，指尖的空间波动刚冒头就弱了下去，连带着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观众席上的喧哗声仿佛被隔在了一层厚厚的屏障外，只能隐约听到模糊的议论。他的视线越过前方的烟尘，终于看清了对手的模样。
那人站在擂台另一端，距离他足有二十米远。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作战服，袖口绣着银色的纹路，衬得身形愈发挺拔。短发利落，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淡漠，双手随意垂在身侧，甚至没有摆出战斗姿态。
是凌昭。
石小凡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名字。联邦年轻一代的念动力天才，据说能仅凭精神力操控十吨以上的重物，控场能力在同阶中堪称顶尖。
之前的预选赛里，凌昭从没有展现过全力，对手往往在他的念动力场铺开的瞬间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此刻，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终于有了源头——凌昭周身半米处，空气似乎泛起了极淡的扭曲，正是念动力场全力运转的征兆。
“你的空间能力，在我的领域里没用。”凌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石小凡耳中，没有嘲讽，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石小凡没有接话，他正集中全部精神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压制。精神力像投入泥潭的石子，每一次试图调动空间之力，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拖拽、消解。
就在这时，凌昭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任何预兆，擂台边缘散落的三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碎片突然绷直，如同被无形的弓弦弹射出去，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石小凡的面门、咽喉和心口。
速度太快了。
石小凡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矮身侧滚。
“嗤——嗤——嗤——”
三道细微的声响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响起，合金台面被打出三个深约半寸的小坑，碎屑飞溅。
他刚稳住身形，后背就传来一阵发凉。刚才若是慢上半分，现在已经重伤倒地。
“反应不错。”凌昭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随手为之，“但躲得过一次，躲得过十次吗？”
话音未落，更多的金属碎片从擂台各处浮了起来。有之前战斗留下的武器残骸，有台面崩裂的合金碎渣，甚至还有观众席扔下来的金属瓶盖，足有上百枚，在念动力的操控下悬停在空中，尖端一致对准石小凡。
石小凡的心沉了下去。他能感觉到，凌昭的念动力场不仅在压制他的能力，还在掌控整个擂台的环境。在这里，对方想让任何东西成为武器，都只是一念之间。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紊乱的精神力凝聚起来，在身体周围撑起一层淡蓝色的空间护盾。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防御手段。
“嗡——”
空间护盾刚成型，上百枚金属碎片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密集的撞击声连成一片，石小凡只觉得手臂发麻，精神海里传来阵阵刺痛。空间护盾剧烈地波动着，淡蓝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肥皂泡。
他咬着牙，不断将精神力注入护盾。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明明有挣脱的力气，却被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
“还在硬撑？”凌昭微微挑眉，似乎对石小凡的韧性有了一丝兴趣，“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控场。”
他抬起右手，猛地向下一压。
“轰隆！”
擂台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块直径约两米的合金碎块从地面凸起，在念动力的牵引下，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石小凡。
这一击的威力，比刚才的金属碎片强了何止十倍。
石小凡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空间护盾绝对挡不住这样的重击。
必须躲开！
他集中所有精神力，拼命催动空间闪烁。这一次，空间之力终于有了回应，但运转的速度慢得惊人。
就在碎块即将砸中的前一瞬，石小凡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原地。
“嘭！”
合金碎块重重砸在擂台上，整个台面都向下凹陷了一大块，烟尘弥漫。
石小凡出现在十米外的位置，刚一落地就踉跄了两步，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刚才的空间闪烁几乎抽干了他一半的精神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抬头看向凌昭，对方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与他无关。
“空间闪烁的距离缩短了一半，消耗却增加了三倍。”凌昭淡淡地说道，“石小凡，你现在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再挣扎也没用。”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的天，凌昭也太强了吧？石小凡的空间能力完全被克制了！”
“这就是绝对的控场力啊，念动力场直接锁死了空间波动！”
“石小凡撑不了多久了，他的精神力消耗太快了。”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石小凡的耳朵里，但他没有分心。他知道，现在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导致失败。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重新站直身体，眼神依旧坚定。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凌昭挑了挑眉，似乎被他的话勾起了些许兴致：“哦？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凌昭的眼神骤然变冷。
石小凡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猛地一增，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了下来，让他膝盖都微微弯曲。
与此同时，那些散落的金属碎片再次浮起，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杂乱无章地攻击，而是分成了三队，分别从左、右、上三个方向包抄过来，封死了他所有的闪避路线。
更可怕的是，擂台地面那些细小的碎石也开始跳动，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发起突袭。
石小凡的大脑飞速运转。正面硬抗肯定不行，空间闪烁的冷却时间还没到，而且刚才的消耗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等等！
他突然想到，凌昭的念动力场虽然强大，但操控的物体越多、越重，需要的精神力就越大，或许会出现破绽。
他紧紧盯着那些飞来的金属碎片，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凌昭的动作。
果然，在三队金属碎片即将合围的瞬间，凌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周身的念动力场也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就是现在！
石小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仅存的精神力集中在脚下，没有发动空间闪烁，而是催动了另一种空间能力——空间偏移。
这是一种比空间闪烁更节省精神力，但效果也更弱的能力，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在原地偏移半米左右。
“唰！”
他的身体瞬间向右侧偏移了半米。
几乎是同时，三队金属碎片在他刚才的位置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碎片四溅。
凌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石小凡能抓住这个间隙。
“有点意思。”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
石小凡没有丝毫放松，刚才的偏移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精神力，空间护盾因为能量不足，光芒变得更加暗淡，几乎快要透明。
他靠在擂台的边缘，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视线里的凌昭开始出现重影，脑海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但他不能放弃。
这场比赛不仅仅关乎他自己，还关乎那些支持他的人，关乎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就在这时，凌昭突然动了。
他没有再操控金属碎片，而是径直朝着石小凡走来。每一步落下，擂台地面都会轻微震动，念动力场的压迫感也随之增强。
石小凡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根本无法移动。
凌昭走到他面前三米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已经没有力气了，认输吧。”
石小凡抬起头，迎上凌昭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倔强的笑容：“除非我倒下，否则绝不认输。”
凌昭的眼神冷了下来：“那我就成全你。”
他抬起左手，对着石小凡虚空一握。
“唔！”
石小凡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像是被塞进了一个不断收缩的铁球里。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喉咙里的腥甜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冰冷的合金台面上，格外刺眼。
空间护盾在这股力量的挤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布满了裂纹。
“还不认输？”凌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
石小凡死死咬着牙，没有说话。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的双手依旧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流出的鲜血与嘴角的血迹混在一起。
他想起了师傅在他离开时说的话：“小凡，修行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真正的强者，不是从未失败，而是在绝境中依然能站起来。”
他想起了苏晴在他赛前说的话：“石小凡，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赢。”
他还想起了很多人，那些在他成长路上给予他帮助和支持的人。
这些画面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即将沉寂的意识。
“我……还能打……”
石小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残余的精神力在体内疯狂燃烧，试图冲破念动力场的束缚。
“冥顽不灵。”凌昭冷哼一声，左手再次用力。
“嘭！”
空间护盾彻底破碎，化作漫天的蓝色光点消散在空中。
石小凡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擂台的护栏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护栏被撞得严重变形，他滑落在地，再也没有动弹。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擂台上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惋惜。
凌昭收回手，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小凡，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他转身走向擂台中央，等待裁判宣布结果。
裁判快步跑到石小凡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随即站起身，举起凌昭的手高声宣布：“本场比赛，凌昭胜！”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复杂的欢呼声，有对凌昭实力的赞叹，也有对石小凡的惋惜。
凌昭对着观众席微微颔首，然后走下了擂台，从头到尾，没有再看石小凡一眼。
擂台之上，石小凡依旧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鲜血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一大片台面。
医护人员很快冲了上来，将石小凡抬上担架，匆匆离开了赛场。
通道里，担架被抬着快速前进。苏晴紧跟在旁边，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她看着石小凡毫无生气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石小凡，你醒醒啊……”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旁边的医护人员安慰道：“小姐，你别担心，他只是昏迷了，没有生命危险。”
苏晴点了点头，却依旧无法放下心来。她知道，石小凡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那是绝对力量的压制，是从身体到精神的全面溃败。
她不知道，石小凡醒来后，能否承受这样的失败。
而此刻，昏迷中的石小凡，意识并没有完全沉寂。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周围一片冰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着。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
石小凡下意识地朝着光芒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清了光芒的来源——那是一枚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玉佩，正是他从小佩戴在身上的那枚。
玉佩散发着淡淡的黑光，温暖而熟悉。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玉佩的时候，玉佩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一股庞大而温和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骨骼，驱散着他精神海里的疲惫和刺痛。
石小凡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快速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而且，他对空间之力的感悟，似乎也更深了一层。
他想起了凌昭的念动力场，想起了那种被压制的无力感。
但这一次，他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心中燃起了一股斗志。
凌昭的强大，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绝对力量的压制固然可怕，但并非不可战胜。只要他能突破自身的极限，提升空间能力的境界，总有一天，他能打破这种压制。
不知过了多久，玉佩的光芒渐渐收敛，重新恢复成之前的样子，缓缓落在石小凡的手中。
石小凡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石小凡转过头，看到了苏晴那张带着泪痕的脸，还有旁边一脸关切的师傅。
“师傅，苏晴……”他开口说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师傅急忙问道，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石小凡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疼痛感，精神也饱满了许多。他坐起身，说道：“我没事了，感觉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苏晴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
师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那枚玉佩又帮了你一次。不过，这次的失败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石小凡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深以为然地说道：“师傅，我明白。凌昭的强大让我看到了差距，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
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没有丝毫因失败而产生的颓废。
这次的失败，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还有很长要走。但他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因为他心中有光，有信念，有想要守护的人。
凌昭，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打败你。
石小凡在心中暗暗说道。
病房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苏晴给石小凡倒了杯水，师傅则在一旁给他讲解着凌昭念动力场的原理，分析着他的弱点和应对方法。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落在石小凡的脸上，温暖而耀眼。
他知道，属于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而这一次，他会变得更强。
几天后，石小凡出院了。
虽然身体已经痊愈，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到赛场，而是选择了闭关修炼。
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山谷，带着那枚黑色玉佩，开始了疯狂的修炼。
他一遍遍回忆着与凌昭战斗的细节，模拟着念动力场的压迫感，尝试着在这种压迫下催动空间之力。
一开始，他依旧会遇到阻碍，但随着对空间之力的感悟加深，以及精神力的提升，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适应这种压迫。
他甚至开始尝试着将空间之力与精神力结合，创造出一种新的防御手段，既能抵御物理攻击，又能抵消精神力的压制。
时间一天天过去，山谷里不断传来空间波动的声响。
石小凡的身影在山谷中不断闪烁，时而凝聚空间护盾，时而释放空间刃，时而发动空间偏移。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对空间之力的掌控也越来越精准。
这天，石小凡正在修炼空间闪烁。他集中精神力，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十米外的位置。
但这一次，他没有停止，而是连续发动空间闪烁，身影在山谷中不断穿梭，留下一道道残影。
“唰！唰！唰！”
短短几秒钟，他就连续闪烁了十几次，距离超过了百米，而且精神力的消耗比之前减少了一半。
“成功了！”
石小凡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空间能力已经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黑色玉佩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石小凡心中一动，将精神力注入玉佩。
一段陌生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关于空间之力的更深层次的运用方法，其中有一种名为“空间领域”的能力，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形成属于自己的空间，抵消外界的压制，甚至反过来影响对手。
石小凡的眼睛越睁越大，心中充满了震撼和喜悦。
有了这种能力，下次再遇到凌昭的念动力场，他就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动了。
他立刻按照信息中的方法开始修炼。
空间领域的修炼难度远超他之前掌握的任何一种空间能力，不仅需要庞大的精神力，还需要对空间法则有极深的感悟。
但石小凡没有放弃。他每天天不亮就开始修炼，直到深夜才休息，饿了就吃随身携带的干粮，渴了就喝山谷里的泉水。
他的精神力在一次次的消耗和恢复中变得越来越强大，对空间法则的感悟也越来越深。
半个月后。
山谷中央，石小凡盘膝而坐。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将精神力和空间之力完全释放出来。
“嗡——”
以他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内，空间开始轻微扭曲。淡蓝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形成一个无形的领域。
在这个领域里，空间之力变得异常活跃，而外界的任何力量进入其中，都会被削弱。
“空间领域，成了！”
石小凡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他站起身，在自己的空间领域里尝试着发动空间闪烁。
“唰！”
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领域的另一端，没有丝毫滞涩感，精神力的消耗也微乎其微。
他又凝聚出一道空间刃，挥向领域外的一块巨石。
空间刃穿过领域边界时，威力没有丝毫减弱，精准地击中巨石，将其劈成两半。
“太好了！”
石小凡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与凌昭抗衡的实力。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山谷，朝着赛场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凌昭一定还在赛场等着下一个对手。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站在擂台上，一雪前耻。
回到赛场附近的住所，苏晴看到他回来，惊喜不已。
“你修炼结束了？感觉怎么样？”苏晴急忙问道。
石小凡笑着说道：“放心吧，这次不会再输了。”
他的自信感染了苏晴，让她也放下了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石小凡没有急于比赛，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其他选手的比赛，尤其是凌昭的比赛。
凌昭的表现依旧强势，每场比赛都是以绝对的优势获胜，念动力场的压制力越来越强，几乎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撑过十分钟。
观众们对凌昭的呼声越来越高，都认为他会是这次比赛的冠军。
但石小凡并不在意。他知道，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终于，淘汰赛开始了。
石小凡一路过关斩将，凭借着突破后的空间能力，轻松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他的表现越来越惊艳，空间闪烁的距离越来越远，空间刃的威力越来越大，甚至偶尔会展现出空间领域的雏形，让观众和其他选手都大为震惊。
很快，石小凡就闯入了半决赛。
而他的半决赛对手，正是凌昭。
这个结果，让整个赛场都沸腾了。
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场复仇之战，想看看石小凡在经历了上次的惨败后，能否给凌昭带来惊喜。
比赛当天，赛场座无虚席。
当石小凡和凌昭先后走上擂台时，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凌昭看着石小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的精神力变强了不少。”
石小凡微微一笑：“托你的福，上次的失败，让我突破了。”
凌昭挑了挑眉：“看来这场比赛，会比上次有趣一些。”
裁判走到两人中间，看了看他们，然后举起手。
“比赛开始！”
落槌声响起的瞬间，凌昭周身的念动力场就瞬间铺开，比上次更加庞大，更加凝实。
无形的压力朝着石小凡涌来，试图再次压制他的空间能力。
但这一次，石小凡没有丝毫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空间之力和精神力同时运转。
“嗡——”
淡蓝色的空间领域瞬间展开，将他笼罩其中。
念动力场的压迫感进入空间领域后，立刻被削弱了大半，对石小凡的影响微乎其微。
凌昭的脸色第一次变了：“这是什么能力？”
“空间领域。”石小凡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上次你用念动力场压制我，这次，该我了。”
话音未落，石小凡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凌昭瞳孔骤缩，急忙催动念动力场探查四周。
但在空间领域的干扰下，他的念动力探查变得迟钝了许多。
“在你后面！”
观众席上有人大喊。
凌昭猛地转身，同时凝聚念动力形成护盾。
“嘭！”
空间刃狠狠斩在念动力护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凌昭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脸色凝重。
他没想到，石小凡不仅摆脱了他的压制，还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攻击能力。
“有点意思。”凌昭眼中闪过一丝战意，“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空间领域，能撑多久。”
他双手猛地一抬，擂台地面剧烈震动，数十块巨大的合金碎块从地面凸起，在念动力的操控下，朝着石小凡的空间领域砸来。
石小凡没有闪避。他站在空间领域中央，双手快速结印。
“空间禁锢！”
淡蓝色的光芒闪烁，砸向空间领域的合金碎块瞬间被定在了半空中，无法再前进分毫。
“给我碎！”
石小凡大喝一声，空间禁锢的力量瞬间爆发。
“轰隆！”
数十块合金碎块同时碎裂，化作漫天的碎屑。
凌昭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他能感觉到，石小凡的空间领域不仅能削弱他的念动力，还能操控领域内的空间，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但他没有退缩。作为联邦年轻一代的顶尖强者，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既然如此，那就用绝对的力量，打破你的领域！”
凌昭的眼神变得无比凌厉，周身的念动力场疯狂运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擂台周围的金属物体纷纷浮起，包括观众席的护栏、赛场的仪器零件，甚至是远处的金属广告牌，都被他的念动力强行拉扯过来，悬浮在擂台上空，形成了一座巨大的金属山。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凌昭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石小凡的空间领域能挡住吗？”
观众们都看呆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石小凡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座金属山蕴含的力量极其庞大，一旦落下，就算是他的空间领域，也未必能挡住。
但他没有害怕，反而心中的战意越来越强烈。
“来吧！”
石小凡大喝一声，将精神力和空间之力完全注入空间领域。空间领域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范围也扩大到了十五米。
凌昭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给我砸！”
巨大的金属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石小凡的空间领域砸了下来。
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声响。整个赛场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石小凡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撑着空间领域。
“嘭——！”
金属山重重砸在空间领域上。
淡蓝色的空间领域剧烈地波动着，光芒忽明忽暗，表面布满了裂纹。石小凡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起，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但他没有放弃。他死死撑着空间领域，体内的精神力和空间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出，修复着领域上的裂纹。
凌昭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没想到，石小凡的空间领域竟然如此坚韧。
“我就不信打不破你的领域！”
凌昭再次加大了念动力的输出。
金属山的压力越来越大，空间领域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石小凡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他想起了在山谷中修炼的日日夜夜，想起了玉佩给他的力量，想起了所有支持他的人。
“啊——！”
他发出一声怒吼，体内的潜能被彻底激发。
空间领域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金属山猛地弹开。
凌昭猝不及防，被弹开的金属山碎片击中，后退了好几步，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石小凡抓住这个机会，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凌昭面前。
“空间刃·千斩！”
无数道淡蓝色的空间刃从他手中发出，如同暴雨般射向凌昭。
凌昭脸色大变，急忙凝聚念动力护盾。
“嘭嘭嘭——！”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念动力护盾瞬间布满了裂纹。
凌昭再也支撑不住，护盾破碎，无数道空间刃落在他的身上。
“噗——”
凌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上，再也没有动弹。
全场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
“赢了！石小凡赢了！”
“太精彩了！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石小凡太厉害了！他打败了凌昭！”
石小凡站在擂台上，大口喘着气，身体微微颤抖。刚才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做到了。他打破了绝对力量的压制，赢得了这场复仇之战。
裁判跑到凌昭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然后举起石小凡的手，高声宣布：“本场比赛，石小凡胜！”
石小凡高高举起手臂，接受着观众们的欢呼和呐喊。
阳光透过赛场的顶棚照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在他的前方，还有更强大的对手，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真正的强大，不是拥有绝对的力量，而是在绝境中永不放弃的信念，是在失败后不断超越自我的勇气。
而他，会带着这份信念和勇气，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