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才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拽下去,不碍您的眼。”
赵一泰不能当着主子的面收拾娴贵妃的丫头,再说娘娘明令禁止无故打骂宫女太监,他哪敢啊!
金玉妍看出琅嬅的目光过多的落在那个丫头身上,想着替她分忧,“娘娘可是厌烦这个丫头,不如嫔妾向娴贵妃要过来,给嫔妾当个使唤宫女。”
这是嘉贵人不动声色的投诚,她其实不太看好皇贵妃,都说人狂老天爷要收,就高曦月这般恃宠而骄,日子久了,皇上也会厌烦。
琅嬅又打量下魏嬿婉,“也好,你想要这个丫头,就向娴贵妃张嘴,看她是否肯割爱了。”
金玉妍拿着帕子掩嘴笑了起来,“哎呦我的娘娘,娴贵妃怎么会在意一个粗使丫头,您就等信吧。”
魏嬿婉怯怯抬头,此时的她就像那柳叶,不知道被命运的风吹向哪一边。
翊坤宫,如懿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再见魏嬿婉,直接交待三宝,让魏嬿婉收拾收拾起身去嘉贵人的启祥宫。
惢心有些不忍,“主儿,嘉贵人背靠皇贵妃和皇后,她把魏嬿婉要过去,想必是不能好好待她的。”
如懿卸下护甲,认真欣赏了镜中自己新换的寝衣,“这个颜色不错,皇上必定喜欢。”
“你就放心吧!金玉妍这么做,无非就是要给皇贵妃和皇后出气,毕竟本宫生了二阿哥。”
“她把魏嬿婉要过去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刁难的多一点。宫里不让嫔妃随意杖杀奴婢。”
惢心也就撒手不管了,她和魏嬿婉也没有那么多的交情,能帮着问问,就是仁至义尽了。
随后的几个月,如懿哪里还管得上小小的奴婢,就算凌云彻又拜托她,都被如懿挡了。
嘉贵人已经是嘉嫔,她也不好随意得罪。
嘴上说着不好得罪嘉嫔,可对背主的奴婢阿箬,如懿是半分都不想忍了。
现在的后宫,她和皇贵妃平分秋色,皇后已经在她们的阴影之下,毫无招架之力。
是时候清算阿箬了。
“皇上可在里面?”
养心殿外,如懿随口问李玉,现在的她既是贵妃又是唯二皇子的额娘,后宫里的人都要看她眼色行事。
李玉更比之前恭敬,“皇上刚招了白氏弹琴,要不娴主儿您稍后再来。”
“无妨。”
白氏与阿箬有仇,为人尖酸刻薄,或可一用。
门口的太监赶紧掀开厚厚的门帘,如懿走进殿里,就听到白氏腻着嗓子撒娇,非要皇上重新放上她的绿头牌。
白氏像只猫儿那样趴在皇帝身上,搂着皇上的脖子说着情话,如懿眉头皱的死紧,因为她听到了皇上愉悦的声音。
帝王喜爱白氏这样的女子。
如懿不由自主的拿帕子掩住鼻子,眼睛里闪过嫌恶,要不是这些狂蜂浪蝶围在皇上身边,皇上和她的情谊会更深。
“贵妃怎么来了?坐吧。”
皇上没有半点不适,都是他的妾室,哪里分出你我。
如懿满脸高冷的坐下,满头的珠翠让她看起来有些泠然。
白氏现在既烦皇贵妃,又烦贵妃,一个没有脑子就知道嚣张,一个跟她抢皇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氏正好在这,嫔妾也就不用费心去找了。”
白蕊姬还靠在皇帝身上,半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如懿十分不爽,又不能张嘴教训她,自己这脾气随着生子也与日俱增,半点都不容人。
“嫔妾前来是为了玫贵人,之前海兰被贬为答应,皆是因为锦被里藏针。海兰心细,又管着针线房,断不会如此大意。”
白氏娇娇的说道,“就算不是她,她也要落个管事不力。”
皇上未曾说话,任由白蕊姬靠在他身上,好像他们才是恩爱夫妻,自己属于多余的人。
如懿有些难受,原来皇上已不像她的少年郎了。
“当时阿箬也在,也负责锦被的缝制工作。臣妾罚她去了针线房,定是她心怀嫉恨,将针放在了锦被中。”
皇上终于舍得抬头了,“娴贵妃是想惩治阿箬?”
“是,皇贵妃已经撤了她的绿头牌,现在证明她品行低劣,再侍候皇上,就怕她会做出危害皇上之事。”
皇上对阿箬也就那样,现在少不得要给贵妃一个面子,“就依你吧!”
如懿只觉得心满意足,皇上这般给她做脸,只能说明他心里有自己。
还没出了养心殿,白氏那撒了蜜糖般的嗓子又开始嗲嗲的说着情话,伴随着皇上的轻笑。
帘子打开,冷风吹得如懿脸色愈加冷淡,是时候了。
阿箬只穿着内衣跪在雪地里,她脸色煞白,双颊红肿泛红。
一双眼睛满是不甘,却也知道自己难以善终了。
李玉拿着帕子捂嘴,十分不屑的样子。
如懿披着厚厚的披风,手里拿着袖炉,站在台阶上端详了半天阿箬的惨样,觉得她死有余辜。
皇上的意思是让她将人打入冷宫,如果那样,终有一天还能出来。
李玉听弦音知雅意,在旁边建议道,“娴主何不割了这贱婢的舌头,说不出话自然也就不能媚上了。”
如懿叹口气 “到底跟随本宫多年,实在有些不忍心。”
她拾级而下,披风上的金线在并不明亮的冬夜里,只凭借灯笼的光芒也能让人看的清楚,可见绣工如何高超,也是如何奢华。
哪怕死到临头,阿箬也在冷哼,自己不是个好人,如懿就是吗?
不过是个口不应心的贱人罢了。
“你现在也留了长指甲,想必是受不了伺候人的日子了。也对,你这般爱慕虚荣,又怎么会有主仆之情。”
如懿靠近阿箬,喃喃自语道,她不想见血,又不想轻饶了阿箬,只得转过身去。
李玉朝左右挥挥手,两个太监上前死死架住阿箬的胳膊,其实不用他们用劲,穿着单衣跪在雪地上这么长时间,阿箬已经动弹不得。
她被掐着下巴,等待自己悲惨的命运。
“慢着。”
有太监提着灯笼从正门口进来,为首的人身穿雪白色的狐皮,里面明黄色的宫装若隐若现。
李玉一惊,躬身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