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许伶被大家围着道贺,手里的奖状在阳光下晃得他眼睛发疼。
他越想越焦虑,后背都渗出了汗 —— 许伶现在得了京都的表彰,这分量谁能比?
要是她想竞选知青队长,哪个知青敢不支持?那不就等于不给京都面子吗?
他今年都 27 了,在乡下熬了八年,早就盼着能回城。
队长这个位置是他唯一的指望,只要当上队长,多攒点功绩,说不定明年就能争取到回城名额。
可许伶这突发的荣誉,直接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杜永攥紧拳头,心里又急又恨:“屠海他们怎么就不能晚一天来?只要晚一天,队长人选定了,我就能如愿了!”
他在原地踱来踱去,满脑子都是怎么阻止许伶参选,可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半点办法。
而千里之外的军营里,秦耀丰刚结束高强度训练,一身汗水还没擦干,就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
他本以为会得到表扬,毕竟这次训练他拿了名次,可刚进门,领导的怒斥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秦耀丰!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对着亲妹妹又骂又威胁,你配当哥哥吗?”
秦耀丰被骂得懵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领导把一叠照片摔在他面前,正是他写给许伶的信:“许伶是你们秦家丢了多年的亲生女儿,也是你们亲口说要断绝关系、打死不相认的人!你们家养过她一天吗?为她撑过一次腰吗?凭什么让她照顾你那养妹妹?还说什么让她以养女身份回秦家,你们秦家是有皇位要传?”
秦耀丰看着照片上自己的字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伶居然会把信拍下来寄到军营,还闹得人尽皆知。
领导接着说:“现在营区里谁不知道你这个‘好哥哥’?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你!许伶还写了信来,你自己看看!”
秦耀丰拿起许伶的信,越看心越沉。
信里的语气卑微又委屈,说自己已经签了断亲书、登报声明了,没有他这个大哥,只求他别再写信骂她,她只想在乡下好好劳动,建设新农村。
没有一句重话,也没要求处罚他,可就是这样的信,让领导都红了脸:“我带了这么多年兵,还没见过你这么是非不分的!对亲妹妹这么狠,你还有脸待在军营?”
秦耀丰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只觉得前程全毁了。
他刚走没几步,肩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他的老对手周凯。
周凯脸上挂着灿烂却满是嘲讽的笑:“哟,这不是咱们营里最好的哥哥吗?怎么,被领导骂了?”
秦耀丰咬着牙没说话,周凯却不依不饶:“许伶都给我寄求助信了,让我劝劝你,别太欺负她。不光是我,领导、同事,还有宣传部、后勤部、妇联,好几个部门都收到了。你说,领导想保你,还保得住吗?”
秦耀丰猛地抓住周凯的胳膊:“你说什么?她还寄给别人了?”
周凯一把推开他,嫌恶地拍了拍衣服:“你别碰我,晦气!等着吧,接下来还有不少同志要找你谈话呢。”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耀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在地面,怒吼道:“许伶!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的军营生涯,彻底完了。
另一边的王乡大队,许伶举着两张奖状,正笑眯眯地接受大家的恭贺。
王满福和老村长站在旁边,脸上满是骄傲 —— 之前因为胡长明的事,他们还觉得今年先进大队没指望了,现在许伶得了这么大的荣誉,说不定还能争一争。
没一会儿,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过来,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却没心思干活,眼睛都盯着许伶手里的票据。
“许知青,你那糖票能不能跟我换点啊?我家娃子好久没吃糖了。”
“还有油票!我家油缸都见底了!”
“工业票更稀罕,许知青,你要是不用,跟我换点钱也行啊!”
许伶看着围上来的村民,心里明白 —— 这些票平时难得一见,尤其是工业票,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家里有子女要婚嫁的,更是急需。
可要是一个个拒绝,得花多少时间?
她眼珠一转,转身就找到了王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