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办公室内气氛因凌默的调侃而带着几分轻松笑意时,“咚咚”两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不等里面回应,门便被“哐”地一声推开!
门口站着一位面容严肃、身形挺拔的中年女性,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眼神锐利如鹰,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而跟在她身后的,正是去而复返、脸色阴沉的周瑾!
周瑾的目光越过众人,如同实质般灼灼地钉在柳云裳身上,带着不甘、质问,还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怨气。
柳云裳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周瑾那过分直接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向凌默身边靠拢了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对周的嫌弃,
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凌默的担忧
——这两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杨院长脸色微微一变,立刻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主动迎上前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林教授吗?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侧身,试图挡住林教授过于锐利的视线,同时向凌默低声快速介绍:
“凌老师,这位是林静教授,国内知名的舞蹈家,目前也在我们学院做客座教授。”
杨院长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林静教授与周家有些渊源,一向对周瑾颇为看重,也知道周瑾对柳云裳的心思。
今天凌默这一出,显然是狠狠刺激到了周瑾,这是搬来“救兵”兴师问罪来了!
想到这里,杨院长内心不禁升起一丝不快和担忧。
林静教授对杨院长的热情招呼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被众人隐约簇拥在中心的凌默身上,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
她缓缓开口,声音冷硬,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前辈腔调:
“这位,想必就是凌默先生吧?
久仰了。”
话语虽是客套,但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和纹丝不动的姿态,明显没把凌默放在同等位置。
不等凌默回应,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起来,声音拔高,带着质问的意味:
“我听说,今天在这里,有人用了一些……特别的方式在进行所谓的教学?”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剑指何人。
“简直是胡闹!”
林静教授声色俱厉,手臂猛地一挥,仿佛要斩断什么污秽之物,
“舞蹈艺术是神圣的、严谨的!
靠的是经年累月的基本功打磨和系统的理论支撑!
什么时候需要靠那些不清不楚、搂搂抱抱的手段来哗众取宠了?!
这简直是对舞蹈艺术的亵渎!
是误人子弟!”
她这番指桑骂槐、扣大帽子的言论,如同冰水泼入油锅,瞬间让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周瑾站在她身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挑衅地看着凌默和柳云裳。
林静教授这番尖锐的指责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反应各异,精彩纷呈。
杨院长脸色最先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她心中又气又急,气的是林静不分青红皂白就来砸场子,急的是怕凌默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惹恼。
她上前一步,试图打圆场:
“林教授,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凌老师的教学方式虽然独特,但效果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陈老、苏老、李老这三位大佬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他们见识过凌默的真本事,深知那绝非“胡闹”。
陈老甚至轻轻“哼”了一声,表达对林静这种武断态度的不满。
苏老则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姿态闲适,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秦墨韵、洛琳琅、陈溪亭三女则是心情复杂。
她们虽然对柳云裳得到特殊指导有些酸意,但更反感林静这种倚老卖老、一棒子打死的做派。
秦墨韵嘴角撇了撇,显然对“搂搂抱抱”这种粗俗的定性很不认同;
洛琳琅则担忧地看向凌默,怕他动怒;
陈溪亭更是直接对周瑾投去了厌恶的眼神,觉得他搬救兵的行为十分幼稚。
而被直接针对的柳云裳,在最初的错愕和气愤之后,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如此污蔑凌默的指导!
她猛地抬起头,原本因羞涩而低垂的眼眸此刻燃着火焰,直视林静,想要开口辩驳,
却因激动和良好的教养一时不知如何组织最有力的语言,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不屈和愤怒。
至于风暴中心的凌默,他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抬手,轻轻按住了身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想要上前理论的柳云裳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向林静那咄咄逼人的视线,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滑稽戏。
整个办公室内,支持凌默的愤懑不满,看戏的泰然自若,挑衅的志得意满,种种情绪交织,形成了一张复杂而紧张的人际关系网,
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凌默如何回应这劈头盖脸的指责上。
面对林静教授劈头盖脸的厉声指责,凌默的反应平静得有些反常。
他向来不主动惹事,但也从无惧事。
只是在他看来,与一个抱着固有偏见、且明显是为人出头而来的人进行口舌之争,无论输赢,都毫无意义,反而自降格调。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拍了拍柳云裳因愤怒而紧绷的肩膀,示意她无需动气。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淡然地看向气势汹汹的林静,语气平和,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只吐出四个字:
“有何高见?”
这反应,这简短的问话,落在林静眼中,却成了心虚和退让的信号!
她心中冷笑,果然,在舞蹈这个专业领域,这个靠诗词音乐闻名的年轻人终究是露了怯!
自己站在理论和道德的制高点上,他岂敢辩驳?
于是,林静的气焰更加嚣张,下巴微抬,眼神中的轻蔑与讥讽几乎要溢出来,说话也越发不留情面:
“凌先生,我承认,你在诗词歌赋,甚至在音乐上,确实有些了不起的才华。”
她先假意抬了一句,随即语气急转直下,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但是!
舞蹈,这是另一码事!
是截然不同的专业领域!需要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功,是严谨规范的体系传承!”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凌默,最终刻意在柳云裳和凌默之间徘徊,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
“某些人!
不懂就不要装懂,何必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哗众取宠?”
她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声音冰冷而尖锐:
“这般行事,不是提携后进,分明是误人子弟,更是……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四个字,她咬得极重,如同最终宣判,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瑾站在她身后,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神色。
杨院长脸色铁青,陈老等人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显然对林静这愈发过分的言辞极为不满。
柳云裳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都红了,若非凌默按着她的肩膀,她几乎要冲上去理论。
而凌默,在听到这极具侮辱性的最后四个字时,眼神终于微微动了一下,那一直平静无波的眸底,仿佛有寒光一闪而逝。
他依旧没有动怒,但周身的气息,却悄然变得有些不同了。
就在林静那句“自取其辱”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带着恶意的余温时,杨院长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向前一步,脸色因愤怒和急切而涨红:
“林教授!请你注意言辞!”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凌老师是我们学院尊贵的客人,他的教学成果我们有目共睹!
云裳的进步更是翻天覆地!
你怎么能……”
“杨院长!”林静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声音尖利,
“我就是看在学院声誉和孩子们前途的份上,才不能坐视这种歪风邪气!
什么教学成果?
我看是江湖把戏!
靠着些不清不楚的肢体接触,灌输些虚无缥缈的概念,就能替代我们几代人总结的科学训练体系?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就是舞蹈正统的扞卫者。
事实上,林静如此失态,原因有三:
其一,她与周家关系密切,视周瑾为子侄,周瑾对柳云裳的痴迷她看在眼里,
如今柳云裳被凌默用如此“亲密”的方式指导,周瑾跑来向她诉苦,她自然觉得是凌默坏了“规矩”,搅乱了周瑾的好事,心中早已不满。
其二,她自身在舞蹈界地位崇高,向来以权威自居,凌默一个“外行”用她无法理解、甚至在她看来是“旁门左道”的方式取得了显着效果,这无疑挑战了她的权威,刺痛了她那点不容置疑的自尊心。
其三,她也存了点私心,若能当众压出名的凌默一头,更能彰显她这位“正统”专家的地位。
陈老听不下去了,沉声道:
“林教授,学术探讨可以,人身攻击就过分了!”
苏老也摇头:“凌小友之才,岂是寻常标准所能衡量?”
李老更是直接:“眼见为实,云裳那孩子的变化,难道是假的?”
秦墨韵冷哼一声,低语:“好大的架子。”
洛琳琅撇嘴:“自己做不到,就说是江湖把戏?”
陈溪亭更是气得跺脚:“她凭什么这么说凌默哥哥!”
凌默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杨院长那极力维护却又有些难以招架的样子。
他本不欲纠缠,看到杨院长因自己而陷入这般为难的境地,心中微叹,决定再退一步,息事宁人。
他抬手,再次制止了想要争辩的杨院长,目光平静地看向林静,语气依旧淡然:
“林教授若对教学方式有异议,可以探讨。
至于效果,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这已经是极其克制的退让了,几乎是将对方的指责轻轻放下,试图给彼此一个台阶。
然而,凌默的忍让,看在已经被偏见和怒火冲昏头脑的林静眼中,却成了彻头彻尾的软弱可欺!
她认定了凌默是外强中干,在专业领域毫无底气!
“探讨?
跟你一个外行有什么可探讨的!”
林静嗤笑一声,语气中的鄙夷几乎化为实质,她上前一步,姿态更加咄咄逼人,话语也变得更加尖酸刻薄,彻底撕破了脸皮:
“时间证明?
证明你如何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蛊惑年轻无知的学生吗?
证明你如何亵渎舞蹈这门神圣的艺术吗?”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手指几乎要戳到凌默面前:
“我告诉你凌默!
别以为你在别的领域有点名气,就能到我们舞蹈界来指手画脚,卖弄风情!
这里不是你哗众取宠的地方!
收起你那套,否则只能是自取其辱,贻笑大方!”
“卖弄风情”、“贻笑大方”这些极其难听的字眼如同毒针般射向凌默,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火药味浓重得一点就炸!
所有人都被林静这毫无风度的泼妇骂街般的姿态惊呆了。
凌默的眼神,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那一直收敛着的、如同深海般平静的气息,开始泛起凛冽的寒意。
他一再的退让,换来的不是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的羞辱。
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就在林静那句“贻笑大方”的尾音尚未落下,凌默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办公室内所有的嘈杂。
他原本淡然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寒刃,之前所有的退让和忍耐在这一刻尽数收敛,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教授,”
凌默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我敬你年长,称你一声教授。
但你若以为,舞蹈只是你口中那般僵化的苦功与体系,那你这几十年的舞,怕是白跳了。”
“你……!”
林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噎得脸色一白,刚要反驳。
凌默却不给她机会,语速平稳却步步紧逼:“你说我亵渎舞蹈?
请问,舞蹈的起源是什么?
是远古先民祭祀时的情感宣泄,是男女相悦时的自然流露,是内心喜怒哀乐最直接的身体表达!
其核心,从来都是情与魂!”
他目光如炬,直视林静:
“你一味强调基本功、体系,固然重要,但那只是术,是承载情感的容器!
若容器之中空无一物,没有鲜活的情感,没有独特的灵魂,那与工厂流水线上出来的精致玩偶有何区别?
动作再标准,也不过是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
“木偶”二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林静和她所代表的僵化理念上!
“你胡说八道!”
林静气得浑身发抖,
“没有扎实的术,何来承载高深的道?
情感是虚无缥缈的!”
“虚无缥缈?”凌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那我问你,为何同样的舞蹈,有人跳得雍容华贵,有人却只能徒具其形?
为何同样的悲伤舞段,有的舞者能让人潸然泪下,有的却只能让人无动于衷?
这其中的差别,难道仅仅是技巧的高低?
不!
是舞者是否将自身的情与角色的魂融入了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指尖的微颤!”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今日引导柳云裳,正是要帮她找到并释放她内心深处被规则束缚的、最本真的情感!
让她明白,舞蹈不是机械的模仿,而是用身体书写属于自己的生命史诗!
这,才是舞蹈的道,是能让观者与之共鸣的灵魂所在!”
凌默环视在场那些若有所思的舞院学生和老师,最后目光回到脸色铁青的林静身上:
“你口口声声扞卫舞蹈的神圣,却恰恰用僵化的条条框框扼杀了舞蹈最鲜活的生命力!
将充满灵性的艺术变成冰冷的技术展示馆!
究竟是谁在亵渎舞蹈?
是我这个帮她唤醒灵魂的外行,还是你这个只会制造精美木偶的所谓内行?!”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逻辑清晰,直指核心!
不仅驳斥了林静的指责,更是构建了一套完整而深刻的舞蹈美学观!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杨院长张大了嘴巴,她只知道凌默点拨有效,却没想到他对舞蹈本质的理解竟然如此深邃!
这已经超越了普通舞者甚至教师的范畴,达到了艺术哲学的高度!
陈老、苏老等人眼中精光闪烁,抚掌暗赞:
妙啊!
这番“情、魂、术、道”之辩,鞭辟入里!
凌默此子,果然大才!
秦墨韵、洛琳琅、陈溪亭三女更是听得美目异彩连连,她们看着那个在论战中锋芒毕露、言辞如刀的凌默,只觉得他此刻的身影无比高大,充满了智慧的魅力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柳云裳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抑,凌默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洪钟大吕,敲响在她心上,让她之前所有的朦胧感悟都变得清晰无比!
她看着凌默,眼中充满了无比的崇拜与信服。
林静被驳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想要反驳,却发现凌默的理论自成体系,根基扎实,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她赖以自豪的专业权威,在对方这番降维打击般的理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只能指着凌默,嘴唇哆嗦着:
“你……你强词夺理!”
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底气,已经彻底没了。
凌默用他深不可测的学识和犀利的口才,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她傲慢的外衣,将她钉在了固步自封的耻辱柱上。
林静被凌默那番“情、魂、术、道”的宏论驳得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强烈的羞愤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她猛地抬手指着凌默,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到破音:
“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
没有经过千锤百炼的术,哪来的资格谈情论魂?
你这是在鼓励好高骛远,是在毁掉舞者扎实的基础!
你这是歪理邪说!”
凌默眼神彻底冰寒,不再留任何情面,火力全开,言辞如刀,刀刀见血:
“歪理邪说?
那你告诉我,为何多少舞者术至巅峰,却始终无法触及艺术殿堂的最高处?
因为他们像你一样,只懂得埋头磨刀,却忘了磨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砍柴,是为了创造!
而你,却让他们把刀磨亮了供起来,然后告诉他们,看,这就是艺术!
这不是培养艺术家,这是在制造技艺精湛的工匠,甚至是……流水线上的零件!”
“工匠”和“零件”这两个词,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林静和那些固守陈旧理念的人心上!
“你住口!”林静气急败坏。
“我住口?”凌默冷笑,步步紧逼,
“你口口声声基础、体系,可你的体系里,可曾真正尊重过舞者作为一个人的独立思想和真实情感?
你的教学,是不是要求他们必须按照你设定的模子,不能有丝毫偏差?
你把他们鲜活的个性、独特的情感体验,统统视为需要修剪的枝杈,打磨成你想要的、千篇一律的完美形状!
你这不叫教学,你这叫精神阉割!”
“精神阉割”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凌默这犀利无比、毫不留情的措辞震撼得头皮发麻!
杨院长倒吸一口凉气,想劝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陈老等人面色凝重,他们知道凌默说的是事实,是舞蹈界乃至很多传统艺术领域存在的沉疴痼疾。
柳云裳和周围的年轻舞者们则是有种被瞬间点醒、豁然开朗的感觉,看向林静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反思和抵触。
林静被“精神阉割”这个词刺激得眼前发黑,浑身发抖,指着凌默的手指都在颤抖,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凌默却没有停下,他目光如冰冷的锋刃,给予最后致命一击,声音不高,却带着宣判般的重量:
“林教授,你问我是不是在误人子弟?”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
“如果,我引导舞者寻找自我、释放灵魂叫做误人子弟……”
“那你这种扼杀灵性、泯灭个性,将活生生的人变成艺术傀儡的行为,就是彻头彻尾的——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
这个词如同最终判决,带着血腥的气息,让林静踉跄着倒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凌默最后看着她,语气带着极致的嘲讽与冰冷:
“你指责我哗众取宠?”
“那你这种抱残守缺、固步自封,为了维护自己那可笑的权威,不惜扼杀未来无数艺术生命可能性的行为,就是阻碍整个舞蹈艺术前进的——历史罪人!”
“哗众取宠?历史罪人!”
这两个对比,将林静的行为拔高到了阻碍艺术发展的层面,彻底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凌默这番毫不留情、杀人诛心的反击震慑住了。
他们看着那个傲然而立的年轻身影,仿佛看到了一位手持真理权杖的审判者。
林静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瑾也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她身后,不敢再看凌默一眼。
凌默用他深不可测的学识和雷霆万钧的辩才,完成了一场完美的碾压。
杨院长的嘴巴还微微张着,保持着试图劝解时的口型,此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凌默,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敬畏。
她原本只知凌默才华横溢,点拨学生很有一套,却万万没想到,他对艺术本质的理解如此深刻,言辞更是犀利如刀,一番辩论直接将业内权威驳得体无完肤!
她心中后怕之余,更多的是狂喜
——学院这次,真是请来了一尊不得了的大神!
陈老、苏老、李老三位大佬,此刻也是面色肃然,互相交换着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叹。
陈老甚至下意识地捻断了根胡须都浑然不觉。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见识过无数风浪,但像凌默这般,能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用最根本的理论将对方信念彻底击垮的年轻人,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不是简单的口舌之利,这是降维打击!是境界的绝对碾压!
秦墨韵、洛琳琅、陈溪亭三女,更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秦墨韵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看向凌默的眼神复杂无比,那里面除了原有的欣赏,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习惯于用逻辑和利益衡量一切,但凌默刚才展现出的那种基于深刻洞见的、近乎霸道的理性力量,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智力与灵魂层面被彻底征服的战栗。
洛琳琅用手轻轻捂住了嘴,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里面闪烁着近乎崇拜的光芒。
她搞音乐,最重灵性与感受,凌默那番“精神阉割”、“艺术傀儡”的论断,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觉得凌默此刻简直像是在发光!
陈溪亭则是小脸激动得通红,看着林静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解气!
她看向凌默的眼神里,崇拜之外,更多了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仿佛在说:
看,这就是我……我认识的凌默哥哥!多厉害!
而此刻,柳云裳的反应最为剧烈和动人。
在凌默说出“杀人凶手”和“历史罪人”那石破天惊的结语时,她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从心脏炸开,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她浑身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激动、认同与一种灵魂被深深击中的震撼!
她那纤细莹白的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原本就因之前种种而泛着粉红的脸颊,此刻更是如同染上了最绚烂的晚霞,红得娇艳欲滴。
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近乎痴迷地凝望着凌默的侧脸,里面翻涌着滔天巨浪
——有拨云见日的清明,有遇到知音的狂喜,有被坚定维护的感动,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深沉溺其中的崇拜与倾慕。
她饱满的柔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舞蹈服下的身体线条仿佛都因为这份激动而变得更加清晰和充满生命力。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热、奔涌,想要为凌默那番话欢呼,想要为他鼓掌,想要……离他更近一点!
当凌默最终说完,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时,不经意间与柳云裳那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对上。
刹那间,柳云裳如同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娇躯微微一颤,那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快速眨动了几下。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抹更深的红晕迅速从脸颊蔓延至那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甚至隐隐有向精致的锁骨下方蔓延的趋势。
她羞赧地、慌乱地想要垂下眼睑,但那目光却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勇敢地、带着无比坚定与信赖,回望着凌默。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我信您!
此刻的她,如同一株在狂风暴雨后终于彻底绽放的绝世名花,所有的青涩、羞怯都在这一刻化为了坚定与璀璨,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周围的一切喧嚣和纷争仿佛都已离她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为她劈开迷雾、指明方向的的身影。
就在林静被凌默驳斥得摇摇欲坠、面色惨白之际,她猛地将目光转向了凌默身旁的柳云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最后的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几乎破碎的尊严,用一种近乎施舍却又带着最后诱惑的语气,对柳云裳说道:
“柳云裳!我看你天赋难得,只是被人引入歧途。
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
她刻意停顿,加重语气,仿佛抛出一个无法拒绝的王牌:
“你可以拜我为师!”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柳云裳身上。
拜师林静,意味着能得到国内顶尖舞蹈家的亲自指点,获得正统体系的认可,以及随之而来的资源和名声。
这在常人看来,无疑是条康庄大道。
凌默依旧负手而立,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柳云裳本人。
这种沉默,反而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然而,柳云裳的反应却快得超出所有人预料!
几乎是在林静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没有丝毫犹豫,脚步轻盈而坚定地向左侧迈出一步,整个身体自然而然地、紧紧地靠向了凌默身侧。
她并没有做出夸张的举动,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用行动无声却无比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她选择站在凌默这边。
她微微抬起下巴,那张因激动而绯红的俏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声音清越如玉磬:
“多谢林教授好意。
但我相信凌默老师的指引。”
这干脆利落的拒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了林静脸上。
林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她没想到柳云裳如此不识抬举!
羞怒交加之下,她咬了咬牙,抛出了自以为更大的诱惑,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你别犯糊涂!
明年的全国舞蹈大赛,我是评委之一,拥有直接推荐入赛的名额!
只要你点头,这个名额就是你的!
这意味着你可以跳过层层选拔,直接站上全国最高规格的舞台!
这是多少舞者梦寐以求的机会!”
她死死盯着柳云裳,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动摇。
全国大赛的直通名额,分量极重,足以改变一个年轻舞者的命运轨迹。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柳云裳,想知道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她会如何抉择。
柳云裳闻言,却是轻轻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摇了摇头。
她非但没有被这“名额”所诱惑,眼神反而更加明亮和坚定。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神色淡然的凌默,然后转回头,目光清澈地迎上林静急切的眼神,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从容与自信:
“林教授,谢谢您的好意。
但是,”
她微微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我相信,跟随凌默老师,我将来要站的舞台,绝不会仅限于一个全国大赛。”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再次震撼了所有人!
她没有直接拒绝那个名额,而是用一种更宏大的视野,轻描淡写地将那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机会,视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起点!
这份源于对凌默绝对信任而生出的、近乎狂妄的自信与从容,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冲击力!
林静被柳云裳那番“舞台不限于全国大赛”的宣言气得浑身发抖,最后一丝理智也即将崩断,她尖声道:
“说得天花乱坠!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舞蹈最终是要用身体跳出来的!”
凌默闻言,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平淡得甚至带着点无辜:
“那依林教授您的意思……是咱俩现在下场,各自跳一段?”
他顿了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补充道:
“嗯……我会跳迪斯科,要不,咱俩来一段?”
“迪斯科”三个字一出,如同在紧绷的弦上轻轻一拨!
“噗——”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漏出了一声急促的气音。
林静那张原本就铁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让她这个自诩高雅的学院派舞蹈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迪斯科?
这简直是把她毕生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她指着凌默,手指颤抖,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无耻!!”
凌默却仿佛没看到她的暴怒,依旧用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平淡语气继续说道:
“哦,抱歉。
忘了说了,我不是那种流水线批量生产的跳舞机器,只会重复固定的程式。”
他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所以,不用比了。”
他看向气得快要冒烟的林静,非常“诚恳”地总结道:
“您赢了。”
您赢了……
在经历了之前那番灵魂拷问般的理论碾压后,在对方抛出“迪斯科”这种降维打击后,在嘲讽对方是“流水线机器”后……再来一句“您赢了”?
这哪里是认输?
这分明是杀人诛心之后,又往对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还顺便踩了两脚!
“噗嗤——哈哈哈!”
这下子,现场彻底控制不住了!
先是几个年轻学生憋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像是传染一样,低低的、压抑不住的笑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就连杨院长都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不住地抖动。
陈老等人也是忍俊不禁,摇头失笑,觉得凌默这小子,促狭起来真是要人命!
柳云裳也是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林静那副快要气晕过去的样子,
再看向凌默那副“我很认真在认输”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抬起纤手掩住红唇。
她那双含着笑意的美眸娇嗔地瞪了凌默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那眼神仿佛在说:
“凌默老师,您也太坏了!
看把人家给气的!”
可她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和与有荣焉的甜蜜,却将她那点“嗔怪”出卖得干干净净。
凌默这连消带打,先是理论碾压,再用“迪斯科”和“流水线机器”极尽嘲讽,最后轻飘飘一句“您赢了”彻底终结战斗。
这番操作,不仅让林静狼狈不堪,也让在场所有人在爆笑之余,再次深深领略了凌默那深不可测的才华和……气死人不偿命的独特魅力。
而这就结束了吗?
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