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调试好设备,纸上的简单笔记似乎已经勾勒出了旋律的骨架。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摄像头,平静地开口:
“关于‘喜欢’这个主题,我想过很多。”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另一个灵魂的怅惘,“一首《洋葱》,送给大家。”
《洋葱》?
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到这个歌名,都愣了一下。喜欢和洋葱有什么关系?一种辛辣、层层包裹的蔬菜?这能写出什么情歌?大家不禁一头雾水,好奇心被吊到了最高点。
他们不知道,这首歌承载的,是凌默或者说,是他融合了的那个前世灵魂最深的情感烙印。那个世界的他,感情之路坎坷,碌碌无为,内心渴望被爱、被理解,却又因为自卑和怯懦,像洋葱一样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从未有勇气向真正喜欢的人靠近。这首歌,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是剥开自己后露出的脆弱与真诚。
前奏响起,是一段带着淡淡忧伤和无奈的钢琴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凌默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似乎都染上了一层复杂的情绪。他开口演唱,声音低沉而充满故事感: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
片刻的降临
如果你能听到
心碎的声音
沉默的守护着你
沉默的等奇迹
沉默的让自己
像是空气
……”
开场几句,那卑微的、无声的暗恋心情,瞬间击中了无数人的心。弹幕上刚刚因为诗句而沸腾的观众,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人屏住了呼吸。
“大家都吃着聊着笑着
今晚多开心
最角落里的我
笑得多合群
盘底的洋葱像我
永远是调味品
偷偷的看着你
偷偷的隐藏着自己
……”
歌词画面感极强,将那种在人群中默默喜欢一个人、将自己隐藏起来、如同盘底无人问津的调味品洋葱般的心情,刻画得入木三分。
直播间的粉丝们,刚刚才被《晴天》勾起青春回忆,此刻又被这直击暗恋者心灵的歌词狠狠戳中!谁在青春里没有过这样卑微的喜欢?有多少人因为缺乏勇气,最终只能将那份心意永远埋藏在心底?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然而,这还只是铺垫。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旋律陡然拔高,情绪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凌默用一种近乎嘶哑却又高亢穿透力的嗓音,唱出了那句撕心裂肺的叩问: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你会鼻酸 你会流泪
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
这歌声,仿佛带着魔力,穿透屏幕,直直撞入每一个听众的灵魂深处!
“哇——!”地一声,隔壁房间的苏青青再也忍不住,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包括刚才那两句诗的触动和此刻歌曲的冲击彻底决堤,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喘不过气,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心疼、和那份“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情感全都宣泄出来。那哭声响亮而悲伤,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卧室门立刻被敲响,门外传来苏母焦急的声音:“青青?青青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开门啊!”他们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吓坏了。
而李安冉,此刻却异常安静。她不再咋咋呼呼,只是静静地盯着屏幕里的凌默,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心里。她听着歌词,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洋葱,看似活泼外向,其实内心也有着层层包裹的敏感和脆弱,多么希望凌默能愿意来“剥开”自己,看到她的“全心全意”。此刻,她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这个用歌声撕裂自己、也撕裂了所有人伪装的男人。
直播间的其他观众,更是哭成一片。
大学生王强,看着屏幕,想起高中时那个总是坐在前排、笑起来有梨涡的女孩,因为高考后各奔东西,他那句“我喜欢你”至今未能说出口。他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
年仅三十五岁却已是一家中小企业老板的孙仁,独自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听着这首歌,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如同白月光般的女孩。那时的他一无所有,只能远远看着,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最终眼睁睁看着她嫁作他人妇。如今他什么都有了,却再也找不回那个人了。他红了眼眶,下意识就想给凌默送上最贵的礼物表达共鸣,却发现打赏功能早已关闭,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遗憾的叹息。
《洋葱》的旋律在直播间回荡,凌默用他全部的情感演唱着,仿佛不是在表演,而是在进行一次彻底的自我剖白。这首歌带来的情感风暴,比《晴天》更加猛烈,更加深入人心。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在这种集体性的情感共鸣中,向着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继续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