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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侯府正院的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划破了清晨的静谧。守在东跨院门口的小丫鬟春桃正踮着脚往灶房的方向望——她得趁管事妈妈没来前,给林微偷揣两个热乎的肉包,姑娘昨晚为了赶制给老夫人的暖手炉图样,到三更才歇下,今早肯定没力气应付侯夫人那边的早请安。可这脚步声来得太急,带着股慌里慌张的调子,不像是寻常洒扫的丫鬟,倒像是……正院那边的大丫鬟。

春桃刚缩回脚,就见正院的红绫提着裙摆往这边跑,脸上满是惊惶,发髻上的银簪都歪了:“春桃!快叫你家姑娘起来!出大事了!正院的凤栖观音……显灵了!”

“显灵?”春桃愣了愣,手里的帕子差点掉在地上。侯府正院的堂屋里供着一尊三尺高的凤栖观音,据说是林家百年前得的宝贝,说是观音座下有凤羽环绕,能保家族平安。可这观音摆在那儿几十年了,除了初一十五上香,平日里连灰尘都少有人敢碰,怎么突然就显灵了?

“可不是嘛!”红绫喘着气,声音压得低却止不住发颤,“今早卯时,张妈妈去正院扫地,刚推开堂屋门,就看见观音像的手背上冒金光,还往下滴‘甘露’呢!更邪门的是,观音座下的凤羽,竟有一根变成了黑色!”

春桃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昨晚林婉儿身边的丫鬟秋纹,鬼鬼祟祟地在正院附近转悠,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现在听红绫这么说,她顿时慌了:“那……那跟我们姑娘有啥关系?”

红绫的眼神往东跨院的方向瞟了瞟,声音更低了:“你还不知道?刚请了青云观的道长来,道长说……说这是灾星降世,才污了观音的灵韵。而这灾星,就在咱们侯府里……”

这话没说完,春桃已经拔腿往屋里跑。她知道,这“灾星”指的是谁——自从真千金林婉儿回来后,府里但凡出点小事,最后总能绕到林微身上。这次观音显灵这么大的事,林婉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林微是被春桃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画暖手炉图样时,顺便把侯府库房的账目理了一遍——老夫人让她管着库房的小账,说是历练,实则是把烫手山芋扔给她,库房里少了东西,第一个要问罪的就是她。可春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像是库房出了问题。

“姑娘!快起来!正院那边说观音显灵了,还说……还说您是灾星!”

林微的睡意瞬间消散。她坐起身,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枕头上的刺绣——那是她穿越过来后,用现代针法绣的几何纹样,能让她在深夜里稍微安心些。灾星?林婉儿这手段,倒是比之前的偷窃陷害要高明些,懂得利用迷信来搞事了。

“别急。”林微掀开被子,声音冷静得让春桃稍微定了定神,“先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我洗漱完再过去。”

“可……可正院那边都快闹翻天了,老夫人和侯夫人都在,道长也在,要是去晚了,他们该给您定罪了!”春桃急得直跺脚。

林微一边系着襦裙的带子,一边抬眼看向春桃:“定罪也得有证据。他们说我是灾星,总得拿出我‘灾’了侯府的证据吧?观音显灵是虚的,账目、人证才是实的。你先去把我昨晚理好的库房账目拿过来,再去打听下,今早除了张妈妈,还有谁先去了正院。”

春桃看着林微笃定的眼神,心里的慌劲渐渐压了下去。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又被林微叫住:“路上别跟人起冲突,要是有人问,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正梳洗,马上就到。”

等春桃走后,林微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略显苍白却眼神清亮的脸。穿越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能应对林婉儿的各种算计,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在写字楼里做ppt的职场精英了。只是这次,林婉儿用了“神佛”的名义,这在迷信盛行的古代,可比单纯的偷窃陷害要棘手得多——人们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神迹”,却不愿相信逻辑和证据。

她从梳妆盒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盒,里面装着她用草木灰和硫磺混合制成的粉末——这是她之前为了检测食物里是否有毒做的,没想到这次可能要派上别的用场。又把一支银簪别在发髻上,银能试毒,也能辨别的一些特殊物质,这是她在现代化学课上学过的基础常识,现在却成了保命的工具。

刚收拾好,春桃就拿着账目跑了回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姑娘,我问了灶房的李婶,她说今早寅时末,就看见秋纹提着一个食盒往正院去,说是给张妈妈送早点。可张妈妈平时都是自己去灶房拿的,秋纹怎么会突然给她送早点?”

林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寅时末,距离张妈妈发现“神迹”的卯时,刚好差半个时辰。足够秋纹做很多事了。

“走,去正院。”林微拿起账目册,率先往外走。春桃赶紧跟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粉末的银盒,像是握着救命稻草。

侯府正院的堂屋前已经围满了人,丫鬟、婆子站了一圈,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几个管事妈妈站在台阶上,脸色凝重。堂屋门口挂着的青布帘子被风吹得晃动,隐约能看见里面点着香,烟雾缭绕。

林微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婉儿带着哭腔的声音:“祖母,母亲,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观音菩萨向来保佑咱们林家,如今显灵示警,定是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扰了菩萨的清修……女儿只求菩萨能消气,别降罪到侯府头上……”

“婉儿别害怕,有祖母在。”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道长已经说了,只要找出灾星,把她赶出侯府,再给菩萨重塑金身,就能化解这场灾祸。”

林微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院子。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她身上,有好奇,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林婉儿的丫鬟秋纹站在台阶下,偷偷朝她翻了个白眼。

“女儿给祖母,母亲请安。”林微走到台阶下,屈膝行礼,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堂屋里的人听见,“听说正院的观音显灵了?女儿刚梳洗好,就赶紧过来了,想沾沾菩萨的灵气。”

堂屋里的帘子被掀开,侯夫人探出头来,脸色难看:“林微!你还有心思说这种话?道长说灾星就在府里,你倒好,一点都不担心侯府的安危!”

“母亲这话就错了。”林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向侯夫人,“女儿怎么会不担心侯府?只是女儿觉得,观音菩萨慈悲为怀,就算真有灾星,也会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不会仅凭一根黑羽就定人的罪。再说,这‘神迹’到底是真是假,咱们还得查清楚,不能单凭道长一句话就下结论,要是冤枉了好人,岂不是更惹菩萨生气?”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窃窃私语。是啊,道长说灾星在府里,可没说是谁,怎么侯夫人一开口就针对林微?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正要反驳,老夫人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让她进来。”

林微跟着侯夫人走进堂屋,一股浓烈的香灰味扑面而来。堂屋正中的供桌上,摆着那尊凤栖观音——观音像用白玉雕刻而成,座下环绕着七根彩色的羽毛,据说是真的凤羽,只是年代久远,颜色已经有些暗淡。而此刻,观音的左手背上确实有一层淡淡的金光,指尖还挂着几滴透明的水珠,像是“甘露”。更引人注目的是,座下的一根红色凤羽,真的变成了黑色,在一堆彩色羽毛中格外扎眼。

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道长站在供桌旁,手里拿着桃木剑,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脸上满是肃穆。林婉儿站在老夫人身边,眼眶红红的,见林微进来,立刻往老夫人身后缩了缩,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林微,你看看这观音像。”老夫人指了指供桌上的观音,语气严肃,“张妈妈今早发现时,就是这样。道长说,这黑羽是灾星的晦气染的,‘甘露’是菩萨的警示,金光是菩萨在驱散邪气。你说,这不是灾星降世是什么?”

林微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供桌前,仔细观察着观音像。她先是看了看那层金光,发现金光只在左手背上有,而且边缘有些模糊,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再看那些“甘露”,水珠挂在指尖,却没有顺着手指往下流,反而像是粘在上面一样。最后看那根黑羽,羽毛的根部还是红色的,只有末端变成了黑色,而且黑色的部分很均匀,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

“道长。”林微突然开口,看向那个闭着眼睛的道长,“您说这黑羽是灾星的晦气染的,那请问,灾星的晦气为什么只染这一根羽毛,而不染其他六根?还有,这‘甘露’是菩萨的警示,那菩萨为什么只在左手背显金光,右手却没有?”

道长被问得一愣,睁开眼睛,眼神有些闪烁:“这……这是菩萨的旨意,凡人岂能窥探?”

“可菩萨慈悲,若是真要警示,定会让所有人都明白,不会如此含糊。”林微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道长的手上——道长的袖口沾着一点金色的粉末,和观音手背上的金光颜色一模一样,“道长袖口上的粉末,倒是和观音手背上的金光很像,不知道长是从哪里得来的?”

道长脸色一变,赶紧把袖子往后缩了缩:“休得胡言!这是贫道做法用的金粉,与观音像上的金光无关!”

“哦?是吗?”林微拿起供桌上的一根细针,轻轻刮了一下观音手背上的金光,刮下来一点金色的粉末,她把粉末放在指尖捻了捻,又闻了闻——是硫化铜的味道。她在现代做化学实验时,经常用到这种物质,硫化铜在阳光下会呈现出金色的光泽,而且不溶于水,很容易粘在物体表面。

“祖母,母亲,”林微转过身,举起手里的金粉,“这不是什么金光,而是硫化铜粉末。这种粉末在阳光下会反光,看起来像是金光,而且粘在白玉上很难掉下来。至于那些‘甘露’,”她走到观音像前,用银簪轻轻碰了碰指尖的水珠,银簪的尖端没有任何变化,“这只是普通的清水,里面没有任何特殊的物质,之所以挂在指尖不掉,是因为有人在指尖涂了一层薄薄的油脂,油脂能让水珠吸附在上面。”

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愣住了,她们凑过去看了看观音像的手背,又看了看林微手里的金粉,脸上满是疑惑。林婉儿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她悄悄拉了拉老夫人的袖子:“祖母,女儿觉得……姐姐说的这些都太玄乎了,咱们还是听道长的吧,别惹菩萨生气。”

“玄不玄乎,试试就知道了。”林微从春桃手里拿过那个银盒,打开盖子,里面装着草木灰和硫磺混合的粉末,“硫化铜遇到硫磺和草木灰的混合物,会变成黑色。如果这手背上的是硫化铜,那么撒上这些粉末,金光就会消失,变成黑色。”

她不等众人反应,就用手指捏了一点粉末,轻轻撒在观音像的手背上。奇迹发生了——原本金色的光泽瞬间消失,手背变成了黑色,和那根黑羽的颜色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惊呆了,堂屋里鸦雀无声,只有香灰落在供桌上的细微声响。道长的脸色变得惨白,双腿开始发抖,手里的桃木剑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侯夫人喃喃自语,她走到观音像前,用手指摸了摸手背,黑色的粉末沾在她的指尖,“真的是粉末……那这‘神迹’,是假的?”

“不仅‘神迹’是假的,这根黑羽也是假的。”林微走到供桌旁,小心地拿起那根黑色的凤羽,“祖母,您看,这根羽毛的根部还是红色的,只有末端是黑色的,而且黑色的部分很均匀,没有羽毛自然变色的层次感。这是有人用墨汁混合油脂染上去的,因为油脂能让墨汁更好地附着在羽毛上,而且不容易掉色。”

她把羽毛凑近老夫人,老夫人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墨汁味。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林婉儿和道长,眼神里满是怒意。

“道长,”老夫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道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夫人饶命!是……是二姑娘让我这么做的!二姑娘说,只要我诬陷大姑娘是灾星,把她赶出侯府,就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求老夫人饶命啊!”

林婉儿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道长:“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你别血口喷人!”

“二姑娘,我没有胡说!”道长抬起头,脸上满是绝望,“是你让秋纹给我送的银子,还让秋纹帮我把硫化铜粉末涂在观音像上,把清水滴在指尖,又把染黑的羽毛换了上去!秋纹还说,要是我不照做,你就把我贪墨道观香火钱的事说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林婉儿身上,还有站在门口的秋纹。秋纹吓得腿一软,也跪倒在地,哭着说:“老夫人,是……是二姑娘逼我的!二姑娘说,要是我不帮她,就把我卖去窑子!我没办法,才帮她做了这些事啊!”

铁证如山,林婉儿再也无法辩驳。她看着老夫人愤怒的眼神,看着侯夫人失望的表情,看着林微平静的目光,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祖母,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林微留在侯府!她不是咱们林家的人,她凭什么占着我的位置,还得到老夫人的信任?我不甘心!”

老夫人看着林婉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她知道林婉儿这些日子心里不舒服,可她没想到,婉儿竟然会用这种手段陷害林微,还亵渎神佛,要是传出去,侯府的名声就全毁了。

“够了!”老夫人厉声喝止,“你做出这种事,不仅丢了侯府的脸,还亵渎了观音菩萨,你可知错?”

林婉儿哭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一句话。侯夫人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她知道,这次林婉儿做得太过分了,要是不惩罚,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母亲,”林微突然开口,打破了堂屋里的沉默,“婉儿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不如这样,让婉儿妹妹在观音像前跪三天,诚心忏悔,再把那五百两银子捐给青云观,重修道观,也算是弥补过错了。”

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向林微,她以为林微会趁机要求惩罚林婉儿,没想到林微竟然会为婉儿求情。侯夫人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是啊,母亲,微儿说得对,婉儿还小,知错能改就好,让她跪三天忏悔,再捐些银子,也算是给菩萨赔罪了。”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就按微儿说的办。婉儿,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祖母,就好好在观音像前忏悔,反省自己的过错,要是再敢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林婉儿哽咽着点了点头,被丫鬟扶着走到观音像前,跪了下来。道长也被管家带了下去,等着发落。

堂屋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老夫人、林微和春桃。老夫人看着林微,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微儿,这次是祖母错信了婉儿,让你受委屈了。”

“祖母言重了。”林微屈膝行礼,“婉儿妹妹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会好的。再说,能查清‘神迹’的真相,还侯府一个清净,女儿也很高兴。”

老夫人看着林微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假千金”。比起婉儿的心胸狭隘,微儿不仅聪明,还懂得宽容,这样的孩子,就算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也比亲生女儿更让她省心。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老夫人拉过林微的手,轻轻拍了拍,“以后要是婉儿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祖母为你做主。”

林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林婉儿心里的怨恨不会就此消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她。不过,她也不怕,她有现代的知识和智慧,还有春桃这样忠心的丫鬟,不管婉儿耍什么手段,她都能应对。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指着观音像座下,小声说:“姑娘,老夫人,你们看,那是什么?”

林微和老夫人顺着春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观音像座下的阴影里,有一根小小的羽毛——那根羽毛不是彩色的,而是纯白色的,羽毛的末端还带着一点金色的光泽,和座下的那些彩色羽毛完全不同。

林微弯腰把那根羽毛捡了起来,羽毛很轻,摸起来很柔软,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到末端的金色光泽,像是天生就有的,不是染上去的。

“这是什么羽毛?”老夫人凑过来看了看,疑惑地说,“我守着这观音像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羽毛,难道是……刚才换黑羽的时候掉下来的?”

林微仔细看了看那根羽毛,又看了看座下的彩色羽毛,摇了摇头:“这根羽毛比那些彩色羽毛更柔软,而且颜色也不一样,不像是从座上掉下来的。说不定,是之前就藏在那里的,只是没人发现。”

她把羽毛放在手心,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从羽毛传到她的指尖,像是冬天里的一缕阳光,很舒服。林微愣了愣,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根羽毛,好像有点不一般。

“也许是菩萨显灵,给咱们的赏赐吧。”老夫人看着那根羽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儿,这羽毛是你发现的,就送给你吧,说不定能给你带来好运。”

林微握着那根羽毛,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根羽毛真的是菩萨的赏赐吗?还是有别的来历?她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本古籍,里面提到过,上古时期有凤族,凤族的羽毛是纯白色的,末端带着金色的光泽,能给人带来好运,还能驱邪避灾。难道这根羽毛,就是凤族的羽毛?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尊凤栖观音,还有她的穿越,可能都不是偶然。林微看着手心的羽毛,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不管这羽毛是什么来历,她都会好好保管,说不定,这会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关键。

春桃看着林微手里的羽毛,兴奋地说:“姑娘,这羽毛真好看,说不定真的能带来好运呢!以后姑娘带着它,就不怕婉儿姑娘再搞鬼了!”

林微笑了笑,把羽毛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希望吧。走,咱们回东跨院,我还没吃早饭呢,你不是说要给我带肉包吗?”

“哎呀,差点忘了!”春桃一拍脑袋,拉着林微就往外跑,“姑娘别急,我这就去灶房给你拿,还热着呢!”

看着春桃活泼的背影,林微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虽然这次的“神迹”事件解决了,但她知道,这只是她在侯府立足的第一步。以后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比如库房的账目,比如老夫人交给她的其他任务,还有林婉儿的报复。但她不会害怕,她会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走下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走到东跨院门口时,林微回头看了一眼正院的方向。阳光正好,照在正院的屋顶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她知道,林婉儿还在观音像前跪着,心里肯定充满了怨恨。但那又怎样?下次再遇到麻烦,她依然能化解。因为她不仅有现代的知识,还有这根神秘的凤羽,更有一颗坚定的心。

回到东跨院,春桃果然拿来了两个热乎的肉包,还有一碗小米粥。林微一边吃着肉包,一边翻开库房的账目册。她得尽快把库房的账目理清楚,找出里面的问题,这样才能在老夫人面前更有底气。

就在她看到库房里少了一匹云锦时,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神色有些紧张。

“请问是林微姑娘吗?”小厮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林微放下账目册,“你有什么事?”

小厮把信封递过来:“这是一位姓苏的公子让我交给您的,他说……让您务必亲自打开看。”

姓苏的公子?林微愣了愣,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不多,姓苏的只有一个——富商之子苏瑾。他怎么会突然给她送信?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林微接过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简单的“苏”字。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侯府库房的云锦,在城西的黑市出现,若想查清,明日巳时,城西悦来茶馆见。”

林微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库房里少的那匹云锦,竟然在城西的黑市出现了?这说明库房里有内鬼,把云锦偷出去卖了。而苏瑾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苏瑾也在调查侯府的事?还是说,他想和她合作?

不管是哪种原因,这个消息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查清云锦的去向,不仅能找出库房的内鬼,还能在老夫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林微把纸条折好,放进荷包里,对小厮说:“谢谢你,回去告诉苏公子,我明天会准时到。”

小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春桃看着林微的表情,好奇地问:“姑娘,是谁给你送信啊?上面写了什么?”

“是一个朋友,告诉我库房里少的云锦在城西黑市出现了。”林微笑着说,“明天我要去一趟城西,你跟我一起去。”

春桃兴奋地答应下来:“好啊!姑娘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林微看着春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有这样一个忠心的丫鬟在身边,真好。她拿起账目册,继续翻看,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去城西的事。苏瑾突然给她送消息,肯定不只是为了帮她,说不定是想和她做交易。毕竟苏瑾是富商之子,最看重的就是利益。不过,不管苏瑾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查清云锦的去向,找出内鬼,和苏瑾合作也无妨。

第二天一早,林微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色襦裙,把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只插了一支银簪,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丫鬟。春桃也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跟在林微身后,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点心和水,假装是去城西走亲戚。

两人出了侯府,雇了一辆马车,往城西而去。城西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不仅有集市,还有黑市,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林微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暗暗警惕。这里不比侯府,人多眼杂,很容易出事,她必须小心谨慎。

马车在悦来茶馆门口停下。悦来茶馆是城西最大的茶馆,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林微和春桃走进茶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两碟点心,等着苏瑾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面如冠玉,气质儒雅,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正是苏瑾。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微,径直走了过来,在林微对面坐下。

“林姑娘,久等了。”苏瑾拱了拱手,语气温和。

“苏公子客气了。”林微微微颔首,“不知苏公子找我来,除了云锦的事,还有其他事吗?”

苏瑾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林姑娘果然聪明。我找姑娘来,确实不只是为了云锦的事。我知道姑娘在侯府的处境不易,而我,正好需要一个在侯府里能帮我办事的人。咱们可以合作,我帮姑娘查清库房的内鬼,还姑娘一个清白,姑娘则帮我留意侯府里的一些消息,如何?”

林微看着苏瑾,心里并不意外。苏瑾是富商之子,肯定想和侯府打好关系,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她在侯府虽然地位不高,但能接触到库房和老夫人,确实能给苏瑾提供不少消息。

“苏公子想要什么消息?”林微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苏瑾放下茶杯,眼神诚恳,“只是想知道侯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动向,比如是否要和其他权贵联姻,或者有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合作意向。我知道姑娘聪明,这些消息对姑娘来说,应该不难打听。”

林微沉思了片刻。侯府的动向确实不是什么机密,只要她多留意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谈话,就能打听出来。而苏瑾能帮她查清云锦的去向,找出内鬼,这对她来说很重要。两者互利共赢,合作也无妨。

“好,我答应你。”林微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留意侯府的动向,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姑娘请说。”苏瑾笑着说。

“我要知道你调查侯府的目的,还有,你不能利用我提供的消息做损害侯府利益的事。”林微眼神坚定,“我虽然不是侯府的亲生女儿,但侯府毕竟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我不能做损害侯府的事。”

苏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姑娘放心,我调查侯府,只是想和侯府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做些生意上的往来,绝没有其他的目的。而且,我也不会做损害侯府利益的事,毕竟,合作是要长久的,我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得到苏瑾的保证,林微松了口气:“那好,我们现在就说说云锦的事吧。你知道那匹云锦现在在谁手里吗?”

“知道。”苏瑾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林微,“那匹云锦现在在城西黑市的王老板手里。这个王老板专门倒卖赃物,背后有靠山,一般人不敢惹。不过,我已经让人打听好了,王老板明天会在黑市的交易会上拍卖那匹云锦,姑娘要是想拿回来,明天可以去拍卖会。”

林微接过纸条,上面写着王老板的地址和拍卖会的时间。她看了一眼,把纸条放进荷包里:“谢谢你,苏公子。明天的拍卖会,我会去的。”

“姑娘不用客气。”苏瑾笑了笑,“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对了,明天的拍卖会鱼龙混杂,姑娘最好多带几个人,注意安全。”

林微点了点头:“我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约定好以后用书信联系,苏瑾才起身离开。林微看着苏瑾的背影,心里暗暗想着。苏瑾看起来温文尔雅,但能在京城的商界立足,肯定不简单。和他合作,既有机遇,也有风险。不过,只要她小心谨慎,就能利用这次合作,为自己在侯府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回到侯府后,林微把自己关在屋里,思考着明天去拍卖会的事。王老板背后有靠山,肯定不好对付。她要是直接去抢云锦,肯定会惹麻烦。不如,她先去拍卖会看看情况,再想办法把云锦拿回来。

第二天一早,林微换上一身男装,把头发束起来,脸上涂了点灰,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厮。春桃也换上了男装,跟在林微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些银子和防身的东西。

两人悄悄出了侯府,往城西的黑市而去。黑市在城西的一个废弃寺庙里,平时很少有人去,只有到了拍卖会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林微和春桃走到寺庙门口,看到两个穿着黑衣的壮汉守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进出的人。

“干什么的?”一个壮汉拦住林微,语气凶狠。

“我们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林微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壮汉,“一点小意思,大哥通融一下。”

壮汉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进去吧,里面人多,小心点。”

林微和春桃走进寺庙,里面果然挤满了人,大多是穿着黑衣的壮汉,还有一些看起来像商人的人。寺庙的正中央搭了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个木盒,里面应该就是那匹云锦。

林微和春桃找了个角落站定,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看到王老板坐在台子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烟斗,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王老板的身边站着几个黑衣壮汉,看起来很不好惹。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第一个拍卖的是一件玉器,很快就被一个商人买走了。接着,又拍卖了几件东西,都被人高价买走。终于,轮到拍卖那匹云锦了。

王老板亲自走上台,打开木盒,里面的云锦露了出来。云锦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凤凰图案,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很是漂亮。

“各位,这匹云锦是前朝的贡品,质地精良,绣工精湛,现在开始拍卖,底价五百两银子!”王老板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诱惑。

台下立刻有人开始叫价:“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七百两!”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涨到了一千两银子。林微皱了皱眉,她带的银子只有五百两,根本不够买云锦。看来,她得想别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突然开口:“两千两!”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公子。公子看起来二十多岁,面色白皙,眼神倨傲,身边跟着几个保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王老板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位公子出价两千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台下没有人再说话。两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根本拿不出来。

“两千两一次!两千两两次!两千两三次!成交!”王老板敲响了手里的锤子,“这匹云锦归这位公子了!”

华服公子满意地笑了笑,让人把云锦拿过来,转身就要走。

林微心里着急,她不能让云锦被别人买走。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慢着!这匹云锦是侯府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个公子,买赃物,就不怕官府追查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林微身上。华服公子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林微,眼神里满是不屑:“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公子的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匹云锦是侯府的赃物!”林微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坚定,“你要是识相,就把云锦交出来,否则,等侯府的人来了,你就麻烦了!”

华服公子冷笑一声:“侯府?本公子可不怕什么侯府!这匹云锦是我花钱买的,就是我的东西,你想抢?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我不是抢,是拿回属于侯府的东西!”林微毫不示弱,“你要是不交出云锦,我现在就去报官,让官府来评评理!”

王老板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位小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报官。这匹云锦是我从别人手里收来的,我不知道是侯府的东西啊!”

“你不知道?”林微看着王老板,眼神锐利,“你在黑市倒卖赃物,还敢说不知道?我看你是故意的!今天,这匹云锦我必须拿回去,否则,不仅你要倒霉,连你背后的靠山也会受牵连!”

王老板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侯府的势力,要是真把侯府惹急了,他背后的靠山也保不住他。他看了看华服公子,又看了看林微,心里开始犹豫。

华服公子也有些忌惮,他虽然不怕侯府,但要是被官府盯上,也会很麻烦。他想了想,对林微说:“你说这匹云锦是侯府的,有什么证据?”

林微从怀里拿出库房的账目册,翻开其中一页:“这是侯府库房的账目,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这匹云锦的颜色、图案和尺寸,和你手里的云锦一模一样。而且,这匹云锦的边角有一个小小的‘林’字印记,是侯府独有的标记,你可以看看。”

华服公子让手下把云锦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边角,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林”字印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知道自己买了赃物。

“既然这匹云锦是侯府的,那我就还给你们。”华服公子把云锦递给林微,语气有些不甘,“不过,我花了两千两银子,这笔钱怎么办?”

“这笔钱你应该找王老板要,是他卖给你的赃物。”林微接过云锦,小心地抱在怀里,“至于你,以后买东西的时候,最好先查清东西的来历,免得再买到赃物。”

华服公子冷哼一声,瞪了王老板一眼,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王老板看着华服公子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微,脸上满是苦相:“小哥,我……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可以,但你必须把倒卖赃物的人交出来,还要把这些年倒卖赃物的赃款全部交出来,捐给慈善机构,帮助那些穷苦人。”林微看着王老板,语气严肃,“要是你不照做,我还是会报官,到时候,你不仅要坐牢,还会连累你的家人!”

王老板吓得赶紧点头:“我照做!我照做!我这就把人交出来,把赃款也交出来!”

林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春桃看着王老板,自己则抱着云锦,先离开了寺庙。她知道,王老板肯定会照做,毕竟,谁也不想坐牢。

回到侯府后,林微把云锦交给老夫人,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夫人看着失而复得的云锦,心里很高兴,对林微更是赞不绝口:“微儿,你真是好样的!不仅查清了‘神迹’的真相,还找回了丢失的云锦,你为侯府立了大功啊!”

“祖母过奖了,这是女儿应该做的。”林微屈膝行礼,“对了,祖母,我还从王老板那里得知,倒卖云锦的人是库房的李管事,我已经让管家把李管事抓起来了,等着祖母发落。”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怒意:“这个李管事,竟然敢监守自盗,倒卖侯府的东西,一定要严惩!你去告诉管家,把李管事送到官府,让官府依法处置,也好给其他人一个警示!”

林微应了下来,转身去安排。看着林微的背影,老夫人心里越发觉得,林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决定,以后要把更多的事情交给林微去做,好好培养林微,让林微成为侯府的助力。

林微安排好李管事的事,回到东跨院。春桃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姑娘,老夫人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让我给你送过来了!”

林微打开食盒,里面果然装着香喷喷的糖醋排骨,还有几样小菜。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她知道,这是老夫人对她的奖赏,也是对她的认可。

吃完晚饭,林微坐在窗边,看着手里的凤羽。凤羽依然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像是在鼓励她。她想起今天在黑市的经历,想起苏瑾的帮助,想起老夫人的认可,心里充满了信心。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挑战,但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定能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她不仅要在侯府立足,还要走出侯府,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实现自己的价值。

夜色渐深,林微把凤羽放进荷包里,躺在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看到自己站在皇宫的大殿上,穿着华丽的龙袍,接受百官的朝拜。而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她知道,那个男子,就是战神王爷宇文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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