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否 】
两个简单的选项，却仿佛重若千钧，悬在沈翊的意识深处。
吸收？这意味着可能立刻恢复甚至增强系统，获得应对接下来更大危机的能力。但代价呢？不可逆损伤“起源之芯”？触发防御机制？引来未知存在的注视？这每一条都让他脊背发凉。这东西编号prometheus-07，显然不止一个，其背后代表的科技和力量层次远超他目前的认知。贸然动它，后果难料。
不吸收？维持现状，系统功能受限，战场动态捕捉和量子图鉴这些保命的关键能力大打折扣。外面强敌环伺，内部还有一个目的不明的永恒齿轮成员。带着一个可能还在发送定位信号的“钥匙”逃亡，无异于黑夜中的灯塔，随时可能被再次包围。
“翊哥？你怎么了？”罗锋包扎好伤口，注意到沈翊脸色变幻不定，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由关切地问道。安雅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沈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特种兵的决断力在此刻显现。他不能为了不确定的未来潜力，赌上现在立刻就会到来的生存危机！系统必须尽快恢复！
但…也不能蛮干。
他的意识聚焦在那个【是】的选项上，但没有立刻确认，而是尝试着传递一个意念：“尝试微量引导吸收，以不损伤其结构、不触发防御机制为前提，获取最低限度的能量用于系统恢复。”
他不知道系统能否理解如此复杂的指令，但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指令接收…尝试建立精密能量虹吸协议…】
【协议建立成功。开始低功率引导吸收…】
【警告：能量虹吸过程仍需接触其本体能量场，存在低概率（＜0.7%）引发微弱能量扰动。】
成了！系统理解了他的意图！
沈翊立刻感到手心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吸力，仿佛“起源之芯”散发出的温润光芒被无形地牵引出一缕，细若游丝，缓缓融入他的掌心，继而汇入体内的战神基因图谱系统。
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而浩瀚的能量瞬间涌遍全身！
这不同于以往吸收生命精粹的灼热感，也不同于吸收高能物质的澎湃感，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更温和却又更深不可测的能量。它流经之处，过载带来的刺痛和滞涩感迅速消退，仿佛干涸的河床得到了甘霖的滋润。
【系统能量恢复中…10%…25%…50%…】
【图谱能量上限永久性提升：+100单位！】
【图谱能量纯度提升！所有功能效能微量增强！】
【“战场动态捕捉”范围恢复至25米…“量子图鉴”数据库重新索引…“战术模拟战场”冷却重置…】
【基因复刻与分析、武器重构蓝图等主要功能恢复在线！】
短短两三秒内，系统的状态就从红色警告变成了令人安心的绿色在线！而且能量上限还永久提升了100单位！这相当于他击杀了十名精英士兵或者一头小型变异兽首领的收获！
沈翊心中一定，立刻停止了能量引导。
【精密能量虹吸协议终止。总计吸收能量：75单位。未检测到“起源之芯”结构损伤，未触发防御机制。能量扰动水平：可忽略。】
完美！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大脑一片清明，之前那种失去“眼睛”的不适感彻底消失。战场动态捕捉重新展开，25米范围内的一切细微动静再次清晰地映射在他的意识中，包括门外那个灰衣人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没事了。”沈翊对罗锋和安雅露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同时悄悄将“起源之芯”收回内袋。它的光芒似乎黯淡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但整体的温润搏动感依旧。
“刚才…”安雅敏锐地察觉到沈翊的状态变化，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和疲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锐利和自信。
“系统恢复了一些。”沈翊简单解释了一句，没有细说过程。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力量重新充盈的身体。“我们时间不多，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走到门边，战场动态捕捉仔细扫描门外。灰衣人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很有耐心，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朋友，”沈翊敲了敲气密门，声音透过金属传出去，“我们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灰衣人沙哑的回应：“比预计的快。很好，跟我来。”
气密门再次打开，灰衣人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沈翊身上停留了半秒，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但什么都没问，只是转身再次带路。
这一次，沈翊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恢复的战场动态捕捉让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周围环境。他能“看”到管道壁上的细微裂缝，能“听”到远处通风口传来的气流异响，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更下层深处传来的、某种大型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这个世界在他感知中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灰衣人的带路依旧高效，七拐八绕，避开了一些听起来就有激烈交火声的区域。大约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管道交汇处，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
“左边这条，通往一个废弃的货运电梯井，虽然老旧，但应该还能用，可以直接上到地面层，出口在基地西侧的旧仓库区。”灰衣人停下脚步，指了指左边，“右边这条，通往地下水源处理中心，那里地形复杂，容易躲藏，但也有很多变异的水生生物和辐射淤泥，风险不小。”
他顿了顿，看向中间那条被大量废弃线缆和杂物部分堵塞的通道：“中间…理论上通往战前的主能源管道，但那里在末日启示录时发生过剧烈爆炸，结构极不稳定，而且据说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建议走那里。”
说完，他后退了一步，似乎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沈翊三人。“我就送你们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选。”
他的举动看似大方，但沈翊恢复的战场动态捕捉却敏锐地捕捉到，在他说话时，他的心跳和呼吸频率有极其细微的变化，尤其是在提到中间那条通道时，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他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他在引导我们避开中间那条路？还是想诱导我们选择它？
沈翊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悄然激活了量子图鉴，扫描这三条通道。
【左侧通道：金属结构老化严重，检测到微弱生物信号（啮齿类），电梯井状态：未知。】
【右侧通道：湿度极高，检测到多种低等水生变异生物信号，辐射浓度：中等。】
【中间通道：结构稳定性：低（高风险）。能量残留：异常（检测到高浓度未知惰性能量粒子残留，疑似高强度能量爆发后衰变产物）。生命信号：无（常规扫描）。深层扫描：受阻（存在高强度能量干扰）。】
量子图鉴的信息验证了灰衣人的部分说法，中间通道确实危险。但那“未知惰性能量粒子残留”和“高强度能量干扰”却让沈翊心中一动。这残留…会不会和“起源之芯”或者系统有关？
就在他沉吟的瞬间，战场动态捕捉突然传来预警！
不是来自前方三条通道，而是来自他们来时的方向！
一个极其快速、轻盈、却带着冰冷杀意的生命信号正在高速接近！其速度远超之前的影缚者，甚至比动力装甲士兵更让人心悸！
“小心后面！”沈翊猛地低吼，瞬间转身，AK-470枪口抬起！
几乎同时，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管道阴影中窜出，人未至，数道破空声已经尖啸而来！那是几枚边缘闪烁着幽蓝光芒、造型奇特的金属飞镖，轨迹刁钻狠辣，直取沈翊、罗锋、安雅的要害！
这袭击来得太快太突然！而且目标明确，就是灭口！
站在一旁的灰衣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但他反应极快，身体猛地向侧面管道后滑去，同时低喝一声：“是‘清理者’！他们发现我们了！”
清理者？永恒齿轮内部的处决部队？！
沈翊的战场动态捕捉全力运转，飞镖的轨迹在他眼中瞬间变得清晰，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安雅，自己则一个狼狈的侧滚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射向自己的两枚飞镖。
哆！哆！
飞镖深深嵌入他们刚才所站的金属壁，镖身几乎完全没入，可见其威力之大！
罗锋也凭借猎人本能躲开一击，但最后一枚飞镖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射向似乎躲闪不及的灰衣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灰衣人身体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扭曲，右手闪电般在腰间一抹，一道冷冽的刀光闪过！
锵！
一声脆响，那枚致命的飞镖竟然被他用一柄短刃精准地劈飞出去！
这一手，快、准、狠！绝非普通永恒齿轮士兵所能拥有！
而那道偷袭的黑影，此刻也显出了身形。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哑光黑色装甲里的身影，体型纤细，脸上带着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只有眼部是两片深红色的光学镜。他\/她的双手各握着一柄弧度诡异的腕刃，正无声无息地站在管道中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意。
新的危机，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骤然降临！而带路的灰衣人，也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他深藏不露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