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七十年,明因寺香火鼎盛。
觉远圆寂已有三十载。他的舍利供奉在大殿舍利塔中,与佛塔灵蛇的故事一起,成了寺中最神圣的传承。弟子们说,老住持圆寂前曾笑言:我这一辈子,不过是做了个引路人,真正度化的,是那鹰、那蛇,还有我们每个人心里的执念。
第一节 古寺钟声
这日,明因寺钟声悠扬。
新任方丈慧明正在殿中擦拭那幅鹰蛇僧塔图。画中金眸与黑水已不再剑拔弩张,它们并肩盘踞在佛塔两侧,灵卵化作金光环绕其上,玄空的残魂也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天际。
师父,山下村民送来感谢信。小沙弥捧着一叠信笺走进来,说今年蛇谷灵脉复苏,蛇族不再扰民,反而护佑田地丰收。
慧明合掌微笑:这是黑水前辈的功德。
窗外,一只灵鹰掠过殿角铜铃,发出清脆的鸣响。慧明抬头望去,恍惚间又看见了金眸的身影——虽然年迈,翼尖已有些许白斑,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
第二节 鹰寿松荫
鹰巢古松下,金眸正梳理着自己斑驳的羽毛。
它老了,飞不高了,也抓不动猎物了。但蛇族依然每日送来新鲜的灵蛇肉,黑水也会在每月初一来看它,陪它说说话。
老了啊……金眸望着远方山林,当年为了复仇,我几乎堕入魔道。若不是小师父,若不是那枚灵卵……
黑水缓缓爬过来,用头蹭了蹭它的翅膀:我们都老了。但我很高兴,我们活成了想要的样子。
小蛇们围在树下玩耍,不再像当年那样充满戾气。它们学会了与林间小鸟和平相处,学会了分享食物,学会了感恩。
第三节 蛇谷新生
蛇谷已是另一番景象。
清澈的泉水从石缝中涌出,灵草遍地,奇花争艳。黑水不再需要时刻警惕,幼蛇们可以自由玩耍,不必担心被猎妖人捕杀,也不必为灵脉枯竭而忧心。
爷爷,讲讲当年的故事吧。一条小蛇缠在黑水身上,讲讲那个叫觉远的小师父,讲讲佛塔的灵蛇,讲讲……
黑水笑了,眼中泛起温柔的光:好,爷爷给你们讲。讲一个关于慈悲的故事,讲一个关于放下仇恨的故事……
第四节 画中永恒
明因寺壁画前,总有游客驻足。
画中,鹰蛇对峙的紧张、僧人持经的慈悲、佛塔重光的祥和,构成了一幅永恒的画卷。有人说,这画有灵性,能看出每个人的善恶。
师父,有人在画前哭了。小沙弥来报。
慧明前往查看,只见一个年轻人跪在画前,泪流满面:我……我明白了。原来仇恨是这样伤害自己的……
慧明轻抚年轻人的头顶:没关系,知道了就好。善念永远不嫌晚。
第五节 千年回响
又过了五十年,慧明也已圆寂。
明因寺迎来新的方丈,故事继续流传。有人说曾在梦中见到一位老僧、一只灵鹰、一条巨蛇,他们守护着这座山,守护着这份慈悲的传承。
山下的村庄里,老人们给孩子讲佛塔灵蛇的故事,末了总会加上一句:记住,世上没有天生的恶,只有不肯放下的执念。
而那座重建的佛塔,历经千年风雨,依然矗立在那里。塔中舍利依旧散发着温和的金光,照耀着每一个前来朝拜的人,也照耀着每一个愿意相信善念的心灵。
终章·因果不灭
时光荏苒,千年如一瞬。
现代都市中,一位年轻的考古学家在灵隐寺遗址发掘。他从塔基下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铜铃,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明因寺,觉远立。
他将铜铃带回博物馆,摆在展柜里。每天都有游客驻足观看,听讲解员讲述那个古老的故事——关于佛塔、灵蛇、鹰族,还有一个叫觉远的沙弥,如何用一本经书,化解了一场千年恩怨。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仇恨的终结,而是慈悲的传承;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智慧的开始。
因果轮回,从未停止;
善念之光,永远长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