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南据点的灯光稀稀拉拉的,哨兵都缩在岗楼里打盹呢!”侦查员小李猫着腰跑回来,裤脚沾着草屑,“吉川那小子的帐篷在据点中间,门口就俩卫兵,看着就没精打采的。”
周铁山趴在土坡后,借着月光用望远镜观察,据点的木栅栏在夜色里像一道模糊的影子,岗楼上的日军哨兵抱着步枪,脑袋一点一点的,果然在打瞌睡。“好机会!”他低喝一声,对身边的战士们打手势,“一班跟我破栅栏,二班负责解决岗哨,三班直扑吉川的帐篷,动作要快,别放枪!”
战士们纷纷点头,拔出背上的大刀和匕首,猫着腰像猎豹一样摸向据点。周铁山带着一班摸到栅栏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钢剪,“咔哒咔哒”几下就剪开了一个缺口,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岗楼上的哨兵毫无察觉。
“上!”周铁山一挥手,二班的战士像壁虎一样爬上岗楼,捂住哨兵的嘴,匕首干脆利落地抹过脖子,两个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三班的战士顺着缺口冲进据点,直扑中间的帐篷。门口的卫兵刚要喝问,就被迎面飞来的石头砸中脑袋,闷哼着倒下。周铁山一脚踹开帐篷门,火把“呼”地一声照亮了里面——吉川秀禾正搂着一个抢来的民女睡觉,酒气熏得人发晕。
“吉川!醒醒!”周铁山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冰冷的刀锋架在他脖子上。
吉川吓得魂飞魄散,醉意瞬间醒了大半,哆哆嗦嗦地喊:“别杀我!我是……我是皇军少佐……”
“少废话!跟我们走!”战士们用绳子把他捆得像粽子,又把那个吓傻的民女扶起来,“别怕,我们是八路军,救你出去。”
就在这时,据点西侧突然响起枪声——一个起夜的日军发现了动静,举枪就射。“暴露了!撤!”周铁山低喝一声,让人拖着吉川,带着民女往缺口冲。
据点里的日军被枪声惊醒,纷纷冲出帐篷,举着枪乱射。子弹“嗖嗖”地从战士们头顶飞过,周铁山回身甩出一颗手榴弹,“轰隆”一声炸倒一片日军,趁着混乱带着队伍冲出了据点。
“追!别让土八路跑了!”日军小队长嘶吼着,带着人追了出来,却被早有准备的骑兵小队迎头撞上。
“杀!”骑兵队长一马当先,马刀劈得日军哭爹喊娘。战马在夜色里横冲直撞,日军被冲得七零八落,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追击。
等日军好不容易稳住阵脚,八路军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被炸毁的帐篷。
狼寨里,天刚蒙蒙亮,周铁山就带着队伍回来了。战士们把捆得结结实实的吉川推到曹兴国面前,这家伙吓得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曹……曹团长……饶命啊……”吉川涕泪横流,不停地磕头,“我愿意投降!我知道县城的布防……我还能帮你们劝降伪军……”
曹兴国蹲下身,看着他这副怂样,冷笑一声:“早干什么去了?当初帮着鬼子欺负老百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李勇在一旁道:“团长,这小子知道不少情报,留着还有用。”
“先关起来。”曹兴国站起身,“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干过多少缺德事。”
战士们把吉川拖下去,那个被救的民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曹兴国磕头:“多谢八路军救命之恩!多谢曹团长!”
“起来吧。”曹兴国扶起她,“让老乡给你找身干净衣服,吃点东西,回头送你回家。”
南据点被端、吉川被活捉的消息很快传到县城。藤田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给省城发电报求救,还把所有兵力都收缩到县城里,连外围的岗楼都撤了。
省城司令部里,织田信奈看着电报,脸色铁青。短短几天,县城接连出事,先是指挥部被炸,再是南据点被端、指挥官被活捉,这让她颜面尽失。“废物!都是废物!”她把电报摔在桌上,对小松丸一道,“让高市五郎立刻返回县城,务必把吉川救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小松丸一心里暗喜,嘴上却恭敬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高市五郎接到命令时,正在省城的酒馆里借酒消愁。听说吉川被活捉,他“腾”地站起来,把酒碗摔在地上:“活该!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但军令难违,他只能带着剩下的骑兵,悻悻地往县城赶。
狼寨里,曹兴国看着李信带回的消息,笑道:“高市这回来,怕是不情不愿吧?”
李勇道:“他肯定想借咱们的手除掉吉川,但又不能违抗命令。团长,咱们要不要做个顺水人情,把吉川‘还’给他们?”
“还?”曹兴国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他对周铁山道,“把吉川押到县城东门附近的山头上,让日军远远能看到他,然后派人去送信,就说想赎人,拿一百支步枪、两百发炮弹、块银元来换,少一样都不行。”
“这招高!”周铁山拍手道,“既敲了他们一笔,又能看看高市到底敢不敢来。”
当天下午,吉川就被押到了东门外的山头上,脖子上挂着块木牌,写着“日军少佐吉川秀禾”。县城里的日军用望远镜看到他,顿时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少佐,会落到这步田地。
高市五郎站在城墙上,看着山头上瑟瑟发抖的吉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废物就是废物,被抓了还要连累皇军。”
藤田在一旁道:“队长,咱们真要拿武器去换?那可是咱们仅剩的弹药了……”
“换?”高市冷笑,“织田中将让我救他,没说怎么救。传我命令,明天拂晓,强攻山头,把吉川抢回来!”他心里打着算盘——能抢回来最好,抢不回来,吉川死了,他也能向织田交差,还能除掉这个眼中钉。
狼寨里,曹兴国早就料到高市会来这一手,连夜调集兵力,在山头周围设下埋伏。
“团长,都安排好了,三面埋了地雷,就留着西面一条路,让他们往里钻。”周铁山道。
曹兴国点头:“再让骑兵小队绕到县城西门,等日军主力出城,就去袭扰城门,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是!”
夜色渐深,山头上的风越来越冷,吉川缩在角落里,牙齿不停地打颤。他不知道,一场围绕着他的战斗,即将在黎明时分打响。
“吉川,”曹兴国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明天高市会来救你,但他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向他的上司交差。你要是识相,就配合我们,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吉川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我……我配合……我什么都告诉你……”
曹兴国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战士们道:“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他还有用。”
远处的县城,灯火零星,像一双双窥视的眼睛。高市五郎正在指挥部里部署强攻计划,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走进了曹兴国设下的陷阱。
“团长,您说高市明天能来多少人?”李勇问。
曹兴国望着县城的方向,淡淡道:“他手里也就一百多骑兵,顶多再加上两百步兵。这点人,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
山风呼啸,带着一丝血腥的气息。一场围绕着俘虏的战斗,即将在黎明的曙光中拉开序幕。
“周铁山,”曹兴国对周铁山道,“让战士们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给高市好好上一课。”
周铁山响亮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