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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八月庚申日(公历1627年8月16日)。

距离沈廷扬带着信王密令和玉佩,悄然离京南下不过五日。京城的气氛,却如同被架在文火上慢炖的铜壶,表面看似平静,内里早已滚沸翻腾,只待一个契机,便会轰然炸开。

信王府书房,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秋老虎的燥热,却隔绝不了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方正化垂手侍立,脸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刚刚低声汇报完最新的宫闱密报:

“王爷,乾清宫那边……昨夜子时,万岁爷呕血不止,昏迷了小半个时辰才醒转。太医院院正私下对几位阁老说……恐……恐就在这几日了。魏忠贤已密令东厂和锦衣卫北镇抚司,所有档头、番役、力士,全部取消休沐,枕戈待旦。九门提督府那边,也换上了田尔耕的心腹把守各门。崔呈秀昨日深夜入宫,与魏忠贤密谈至三更才出……”

方正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凝重的空气里。

朱由检坐在书案后,手中无意识地捻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眼神沉静得如同古井深潭。窗外蝉鸣聒噪,却丝毫无法穿透这书房内冰封般的死寂。他面前摊开着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宫门宿卫乃至东厂、锦衣卫中关键人物的名字、职位、派系、以及李若琏初步评估的“可用”、“必杀”、“可争取”、“需隔离”等标记。名单旁,是一张更详细的京城舆图,上面用朱砂和墨笔圈点勾画着各处要害节点。

“李若琏那边,进展如何?”朱由检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回王爷,”方正化立刻回道,“李千户……已三日未合眼。他亲自带人,或以锦衣卫公务之名,或以私人拜会之由,甚至……甚至用了些非常手段(他含糊了一下,意指刑讯或胁迫),正在逐一核实、接触名单上的人。进展……尚可,但阻力不小。阉党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一些关键位置,如朝阳门守将、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皆是魏阉死忠,油盐不进。李千户的意思是……必要时,需雷霆手段清除。”

朱由检的手指在名单上“朝阳门守将 - 魏阉死忠”和“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 - 田尔耕心腹”两个名字上重重划过,留下两道清晰的指痕。他抬眼看向方正化:“告诉李若琏,名单上所有‘必杀’之人,其住所、班值路线、亲随护卫情况,三日内必须摸清!人手、武器、退路,都要有预案!本王不要‘必要时’,本王要的是‘随时能’!”

“是!”方正化心头一凛,躬身应道。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却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一个王府侍卫几乎是扑到门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隔着门缝嘶声禀报:“王爷!方公公!急报!辽东!辽东八百里加急捷报!宁远大捷!宁远大捷啊!”

“什么?!”方正化猛地转身,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惊愕之色。

朱由检捻动扳指的手指骤然停住,眼中精光爆射!他霍然起身:“捷报何在?谁送来的?具体内容!”

“捷报……捷报已经送入宫中了!是兵部加急塘报送来的!整个京城都传开了!说是……说是辽东巡抚袁崇焕,在宁远城下,凭坚城用大炮,击退了……击退了老奴努尔哈赤亲率的大军!老奴……老奴据说还受了重伤!”侍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宁远大捷?!努尔哈赤重伤?!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瞬间炸响在沉闷压抑的京城上空!书房内凝固的空气仿佛被猛地搅动起来!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历史……终究还是发生了!虽然时间点似乎比记忆中晚了一些(历史上宁远大捷在天启六年正月),但结果没有改变!袁崇焕,红夷大炮,宁远孤城……这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上演了!

“备马!不,备轿!”朱由检迅速下令,声音恢复了冷静,“方伴伴,随本王入宫!‘探病’!”

“王爷,此刻入宫……”方正化有些迟疑。天启病危,宫禁森严,魏忠贤如临大敌,此时入宫,风险极大。

“正是此刻!”朱由检眼神锐利,“皇兄病重,辽东大捷!此乃天佑我大明!本王身为皇弟,岂能不亲往探视,并贺此大捷?魏忠贤再跋扈,也挡不住本王这份‘手足之情’和‘忠君爱国’之心!走!”

他必须亲眼看看宫里的情况!看看魏忠贤的反应!更要利用这个突如其来的“大捷”,打乱阉党的部署,甚至……试探某些人的立场!

当信王的仪仗抵达紫禁城东华门外时,这里的气氛已经与几日前截然不同。虽然依旧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的警戒比平日森严数倍,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肃杀,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沸水将开般的躁动。

宫门外聚集了不少官员,有闻讯赶来想要入宫贺捷的,有想趁机打探消息的,也有纯粹被这惊天消息震得不知所措的。他们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脸上交织着震惊、狂喜、忧虑和茫然。宁远大捷!自萨尔浒以来,明军对后金鲜有胜绩,更别提击退努尔哈赤亲征并使其重伤!这消息太过震撼,足以冲淡一些因天启病危带来的恐慌。

“信王殿下千岁!”守门的锦衣卫军官认得信王仪仗,连忙上前行礼,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警惕和为难,“殿下,九千岁有令,万岁爷需静养,非诏不得……”

“本王听闻辽东大捷,皇兄龙心必然大悦!此乃天大喜事,或可冲喜!”朱由检端坐轿中,声音透过轿帘传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和“天真”,“本王特来向皇兄贺喜!尔等速速通传!难道本王一片孝悌之心,九千岁也要阻拦吗?”他刻意抬高了声音,让周围不少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军官额头冒汗,不敢硬拦这位身份特殊的亲王,只得一边派人飞报宫内,一边恭敬地请朱由检稍候。

不多时,一个面白无须、身着蟒袍的中年太监匆匆赶来,正是魏忠贤的心腹,司礼监秉笔太监王体乾。他脸上堆着假笑,对着轿子躬身:“奴婢王体乾,参见信王殿下!殿下,万岁爷刚刚服了药睡下,实在不宜打扰。九千岁吩咐了,殿下心意,奴婢们定会转达万岁爷知晓。这贺捷之事,自有内阁和兵部操持,殿下不如……”

“王公公,”朱由检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王要见的是皇兄!不是九千岁!皇兄病重,本王忧心如焚,如今闻此大捷,更思及皇兄夙夜忧劳国事,特来问安贺喜!你一再阻拦,是何居心?莫非这紫禁城,本王进不得了?”

王体乾被噎得脸色一僵,心中暗骂这小王爷今日怎么如此难缠。周围官员的目光也聚焦过来,带着审视和压力。他正骑虎难下之际,宫内又快步跑来一个小太监,在王体乾耳边低语几句。

王体乾脸色变幻,最终挤出一个更勉强的笑容:“殿下息怒!是奴婢糊涂了!万岁爷……万岁爷刚醒,听闻殿下前来,甚是欣慰,宣殿下……觐见!殿下请!”他侧身让开道路,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阴鸷。

朱由检心中冷笑,知道这必然是魏忠贤权衡之后,暂时不想在宫门口闹得太难看,尤其是在这“大捷”的关头。他不再多言,示意轿夫起轿,在方正化和王府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进入宫门。

一路行来,宫禁果然森严无比。往日里还能见到些走动的小太监和宫女,此刻几乎绝迹。甬道两旁,三步一岗,站满了手持刀枪、神情冷肃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过往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方正化紧跟在轿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乾清宫外,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殿门外,除了值守的侍卫,还站着几名身着绯袍的重臣,如内阁首辅顾秉谦、兵部尚书崔呈秀(魏忠贤党羽),以及几位勋贵。他们显然也是闻讯赶来,但都被挡在了殿外,个个面色凝重,或忧或惧,无人敢大声喧哗。

朱由检的轿子在殿前丹陛下降落。他刚走出轿门,便见乾清宫总管太监涂文辅(魏忠贤另一心腹)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行礼:“奴婢涂文辅,参见信王殿下。万岁爷刚醒,精神不济,九千岁正在殿内侍奉。殿下请随奴婢来。”

朱由检微微颔首,在涂文辅的引领下,步入乾清宫东暖阁。一股浓烈的药味混合着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暖阁内光线有些昏暗,龙榻前垂着明黄色的纱幔。天启皇帝朱由校半倚在榻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呼吸微弱而急促,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之相。魏忠贤穿着一身簇新的蟒袍,正躬着身子,凑在天启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夸张的悲戚和关切。

“皇兄!”朱由检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激动,在榻前数步处停下,深深一揖,“臣弟……臣弟听闻辽东大捷,特来向皇兄贺喜!此乃天佑我大明,皇兄洪福齐天啊!”

天启微微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到朱由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无力地张了张嘴,发出一阵含糊的嗬嗬声。

魏忠贤直起身,转过身来,脸上那悲戚的表情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看似温和实则倨傲的面孔:“信王殿下有心了。万岁爷龙体欠安,不宜多言。这辽东捷报,咱家已禀报万岁爷知晓了。袁崇焕……嗯,还算得力,不负圣恩。”他轻描淡写地将功劳归于“圣恩”,仿佛这场大捷是他指挥的一般。

朱由检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欣喜”之色:“九千岁说的是!全赖皇兄天威庇佑,将士用命!只是不知……袁巡抚是如何击退那老奴的?听闻老奴还受了重伤?此等大捷细节,臣弟心向往之,不知兵部可有详细战报?”

他故意问起细节,目光却敏锐地扫过魏忠贤身后的崔呈秀(兵部尚书)。崔呈秀眼神闪烁,不敢与朱由检对视。

魏忠贤干咳一声:“战报……兵部正在整理。无非是凭城固守,炮火犀利罢了。具体细节,待呈报上来,咱家自会禀明万岁爷。”他显然不想让朱由检过多了解详情,更不想让他在皇帝面前多待,“殿下,万岁爷需要静养,您的心意,咱家和万岁爷都知道了。您看……”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朱由检心中了然,知道今日能见到天启一面已是极限。他不再纠缠,再次对着龙榻深深一揖:“皇兄保重龙体!臣弟告退!”说罢,在魏忠贤和涂文辅“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带着方正化退出了暖阁。

走出乾清宫,重新呼吸到外面稍显新鲜的空气,朱由检才感觉那股无形的压力稍减。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金碧辉煌却如同巨大囚笼般的宫殿,眼神复杂。

“王爷,回府吗?”方正化低声问道。

“不,”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去文华殿!既然兵部在‘整理’战报,本王身为亲王,关心国事,去听听内阁和兵部如何议这‘宁远大捷’,总不为过吧?”

文华殿内,气氛同样诡异。

内阁几位阁老,顾秉谦、黄立极、施凤来等(多为阉党或依附阉党者),以及兵部尚书崔呈秀,还有几位闻讯赶来的勋贵,正围坐在一起。桌上摊着一份显然是刚刚誊抄出来的、墨迹未干的宁远战报简略抄件。

“……正月廿三日,奴酋努尔哈赤亲率八旗主力,号称十三万,兵临宁远城下……袁崇焕凭城固守,以红夷大炮轰击虏营……激战三日,奴酋身中炮伤,虏兵死伤无数,仓皇败退……此役,毙虏酋(高级将领)数名,斩首数百级,焚毁攻城器械无数……”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勋贵(如英国公张维贤)抚掌赞叹:“好!打得好!袁元素(袁崇焕字)真乃国之干城!此捷足以振奋天下人心啊!”

崔呈秀却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英国公所言甚是。不过……这战报,未免有些语焉不详。奴酋是否真的重伤?毙虏酋几何?斩首数百级?面对奴酋亲征主力,这斩获……似乎少了些吧?红夷大炮威力虽大,但宁远城头不过寥寥数门,如何能造成如此杀伤?袁崇焕是否……有夸大其词,虚报战功之嫌?”

他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几位阁老面面相觑,顾秉谦捋着胡须,沉吟道:“崔尚书所虑……不无道理。辽东战事,关乎国本,功过赏罚,需得明察。”

显然,魏忠贤一党已经开始着手抹黑、分润这份功劳了!他们绝不允许一个非阉党嫡系的袁崇焕独享如此大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信王殿下驾到!”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连忙起身相迎。

朱由检步入殿内,目光扫过众人各异的神色,最后落在崔呈秀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诸位阁老、尚书、勋臣不必多礼。本王听闻宁远大捷,心潮澎湃,特来听听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方才在殿外,似乎听到崔尚书在论战功?不知崔尚书对袁巡抚此战,有何高见?”

崔呈秀没想到信王会突然出现,还直接点了他,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容:“殿下说笑了。下官只是……只是觉得战报或有未尽详实之处,为朝廷计,为赏罚分明计,需得仔细核查一番。”

“哦?核查?”朱由检走到主位旁坐下,拿起那份简略战报抄件看了看,慢条斯理地道,“本王虽不通军务,但也知道,宁远孤城,面对奴酋倾国之兵,能守住已是万幸!袁巡抚不仅守住了,还击伤了奴酋,迫其退兵,此等功勋,旷古烁今!至于斩获……崔尚书,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能击退强敌已是万幸,岂能苛求斩首几何?难道非要袁巡抚开城追击,杀敌盈野,才算是真功?若如此,万一有失,宁远不保,这责任,崔尚书担得起吗?”

他语气平和,但字字诛心,直指崔呈秀吹毛求疵、不顾大局。

崔呈秀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语塞。

英国公张维贤立刻接口道:“殿下明鉴!老臣也是此意!袁元素此战,功在社稷!当重赏!以激励九边将士!”

其他几位勋贵也纷纷附和。

朱由检点点头:“英国公所言甚是。此等大捷,朝廷若不厚赏,岂不寒了边关将士之心?崔尚书,”他再次看向崔呈秀,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兵部核查战功,理所应当。但务必公正、详实!切莫让有功之臣,蒙受不白之冤!本王……会关注此事的。”

他特意加重了“关注”二字,让崔呈秀心头一跳。

“是……是,殿下教诲的是。下官定当秉公办理。”崔呈秀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朱由检不再看他,转向众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了,此乃大喜之事!诸位阁老、尚书,当速拟封赏章程,奏请皇兄定夺!本王就不打扰诸位议事了。”说罢,起身告辞。

走出文华殿,朱由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方正化低声道:“王爷,崔呈秀等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当然不会。”朱由检冷笑一声,“魏阉岂容袁崇焕独享大功?抹黑、分功、甚至构陷,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方正化不解。

“他们闹得越凶,吃相越难看,对本王越有利!”朱由检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袁崇焕此人,刚愎自用,但确有才干,也非阉党。经此一役,他在辽东军中威望更盛。魏阉打压他,只会将他推向本王这边!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兴奋:“宁远之战,红夷大炮居功至伟!这更证明了本王发展火器之路的正确!方伴伴,立刻传信给宋应星和工坊,让他们加紧开花弹和新型火炮的研制!另外,告诉李若琏,让他的人,想办法接触一下辽东回来的信使或者低阶军官,我要知道宁远之战最真实的细节!特别是红夷炮的使用情况和效果!还有……袁崇焕对那批‘神秘军械’(指之前秘密输送的颗粒火药和炮弹)的评价!”

“是!”方正化凛然应命。

就在朱由检的轿子即将出宫门时,一个穿着低级宦官服饰的小太监,借着行礼的机会,极其隐蔽地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方正化手中。方正化不动声色地拢入袖中。

回到信王府密室,方正化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小字:“万岁呕血,昏迷。魏阉召福王世子入京密令已发。三日内必至。”

朱由检看着这行字,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福王世子!魏忠贤果然狗急跳墙,要行废立之事了!

“方伴伴!”朱由检的声音如同寒冰,“通知李若琏,名单上所有‘必杀’之人的清除预案,明日日落前,必须呈到本王面前!同时,让我们的‘燧发卫队’,进入最高战备!随时待命!”

方正化心头巨震,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老奴遵命!”

朱由检走到窗前,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夕阳的余晖将宫殿的琉璃瓦染成一片血色。

“宁远大捷的捷报,是喜讯,也是催命符啊……”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魏忠贤,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矫诏快,还是本王的刀快!”

他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备笔墨!本王要亲自给孙元化写信!宁远的炮声,该换个地方响一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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