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看到此番守殿人又是女子,立刻便是心头一沉,只觉得情况不太乐观了。
他回想起了之前在第三殿的遭遇,即便裴如云并没有与自己真正对招,但那幻境中的折磨实在记忆犹新,困难程度也远超过其他殿中的厮杀与打斗。
同为女子,陈泽只觉得此人恐怕比那裴如云还要更加厉害。
女人此时缓缓转过身来,随即便走到一旁坐了下去。
陈泽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把椅子,同时也终于看清了女人的样貌。
这女人大概三十不到,就和白洛与夏明的年纪应该是差不多大。其容貌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美人。
更为关键的是,她此时并没有如之前的守殿人那样,身穿紧束的功服。而是一席紫色长裙,外披一层薄纱,看起来十分悠闲,好似正在自己闺中休息一般,全然没有任何守殿人的感觉。
只不过,这副别样的轻松看在陈泽眼里,却是让他觉得更加紧张了。
不穿功服,十有八九就是很少动手;悠然自得,大概就是实力太过强劲。
此时,女人手肘撑在座椅把手之上,手掌则托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懒散的看向陈泽,歪着头上下打量。
“流云宗的小子?”
“是,在下流云宗水云峰弟子。”
“流云宗的人,居然会来镇虚殿挑战?”女人说着话,微微皱起了眉,好似有些不太相信。
“前辈此话……是何意思?”陈泽小心的开口试探,他并没有在对方的语气中听到轻视的语气,所以猜测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女人此时则是坐直了身子,将两手分别抚在左右两边的把手上,随即又翘起右腿,放在了自己的左腿之上,最后才缓缓开口:“你们流云宗是出了名的有骨气,不求任何宗门的帮助,也不与任何宗门联盟,怎么你……感觉和他们不太一样?”
“我……”陈泽开了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没想到流云宗在外人眼中竟会是这样的存在,于是便开始有些自责,怀疑自己此举是不是影响了宗门的形象。
女人看到陈泽支支吾吾的样子,突然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缓缓摇头:“瞧你吓得,莫非是怕回去被师父怪罪?”
“这……”陈泽又是张了嘴却未能说出话来。本来他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回话,却被问的又一下子懵住。因为就在女人问出问题之前,他的脑海中,的的确确就是在想回去之后,会不会听到杨渐雨的责备。
女人见着陈泽又没能开口回话,便是抬手捂着嘴轻轻的笑起来。
陈泽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由得也赔着笑起来。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赔笑,只觉得对方举手投足的笑容感觉十分惬意。自己好像有一种冲动,很想与其交朋友。
女人看到陈泽赔笑,随即咳嗽了一声,紧接着又开口道:“好了,瞧你紧张的,看来你师父一定也是个十分严格的人吧?”
“家师……”陈泽说着话随即开始回想,却也没有想到杨渐雨有什么十分严厉的时候,于是立刻回应:“家师还算随和,并没有非常严格。”
“你这小小年纪就已经筑基,想必天赋一定不错。说不定是宗门打算全力培养,打算从你开始,一改他们往日的行事作风。”
“前辈所说,我并不清楚,但这次前来挑战,只是我个人的决定而已,并没有通知宗门。”
“你一个人就来挑战了?这么厉害?”女人说着话,同时抬起双手,轻轻的快速鼓起掌来。
陈泽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便开口回到:“前辈谬赞了,在下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才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首先!”女人说着话,同时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摆动:“不要再叫我前辈,我们显然是同辈人。”
“好的前辈!在下明白了!”陈泽立刻开口答应,明白对方是比较在乎年龄的。
女人则是皱起了眉,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你又叫了一遍!”
“对不起!”陈泽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犯傻,于是立刻拱手道歉,随即又开口问到:“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在下如何称呼为好?”
“陶思琴!你可以叫我陶姐,但最好是直呼我的名字。”
“在下初入宗门,资质尚浅,直呼名讳绝对不敢,还是称您一声陶姐吧!”
“罢了罢了,随便你吧!”陶思琴语气有些敷衍,似对这样的结局并不太满意。
陈泽则是恭敬的又拱手行了一个礼,继而开口问:“陶姐,咱们的比试,可以开始了吗?”
“慌什么?”陶思琴抿了抿嘴,继而又问:“你是什么境界?”
“境界?这……”陈泽一时间有些纳闷,这临战之前突然问对方境界,显然不是正常战斗时该有的环节。
陶思琴则是开口补充:“看你是什么境界,我便用出不同的手段应战。毕竟……这是挑战,不是搏命。”
陈泽听到对方这话,立刻便快速的点了点头,但同时又觉得这话有些莫名的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下刚刚筑基不久,现在仍在筑基初期。”
“筑基初期……嗯,不错!”陶思琴小声的自言自语,同时饶有思索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问到:“前面六殿的守殿人,你杀了几个了?”
“杀?”陈泽立是一惊,感觉这问题有些不对劲了。
陶思琴看着陈泽的惊讶表情,立刻便皱起了眉,好似一种不理解,随即又开口询问:“怎么?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一个都没杀?”
“确实如此,除了其中一人战至气竭以外,其他人都在规则之内分出胜负!”
“什么叫规则之内?”
“就是……我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他们的灵气耗至一半以下,就算我胜了!”
“一个时辰?一半以下?”陶思琴小声重复,随即轻声笑了起来,紧接着又放声开口回应:“你这规矩摸的倒是够清楚的,而且……真的卡的这么死吗?”
“陶姐的意思是?”
“你碰上的那些家伙,真的是遵守规则的人?”
“嗯……是的!”陈泽本想说古正铭的事,但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那家伙之所以不遵守规则,并不是在故意的违反,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规则是什么。
“啧啧啧,没想到我来此守殿,竟还凑巧碰到了一批守规矩的同门。”陶思琴说着话,脑袋则缓缓的摇动着,好似感到十分欣慰:“难道……这破破烂烂的镇虚殿,又有救了?”
陈泽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显然是透露着一股对宗门浓浓的不满。于是他也没有在此时插嘴,只静静的看着对方。
陶思琴说完话,忽然抬起右手一挥,一块齐腰粗的圆木桩便出现在了大殿的正中央。
“来吧,既然他们都这么规矩,我也和你讲讲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