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看我比看马尔福顺眼。”
里德尔只说了这一句,省略了格伦莉娜后面那几句话。
“那也不至于送你……”
利姆露感觉里德尔的话没说全,但是他现在想不了太多,因为感冒和发烧好了以后那里的疼痛就显得异常强烈,让他无法忍受。
“你先出去,我要擦药。”
利姆露刚刚准备拉上病床周围的帘子,就看见里德尔隐隐变得有些失落的表情。
他扶了扶额,果断把里德尔用帘子隔绝,拧开瓶盖,往手指上挤了一点,紧紧咬着牙皱着眉上完了药。
然后忍着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地下了床,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脸无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做的里德尔一眼,心里噌噌长的火气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甚了。
回寝室的路上不管里德尔跟他说什么,利姆露都没有应声。
到了寝室利姆露就拿着申请表格和羽毛笔钻进了帷幔里面,然而并不能彻底隔绝里德尔。
里德尔掀开一角帷幔,探了半个头进来,展开的手掌里静静地躺了几颗小狗一样的糖果。
利姆露不和吃的过不去,照单全收,却唯独把那只送糖果的手拍了出去。
面对里德尔黑曜石似的明亮瞳孔,他毫不留情,把死犟贯彻到底,拿起床头备用的枕头一把扔在他脸上,把帷幔用绳子系了起来。
结果里德尔拍了拍枕头掉在地毯上沾到的灰尘,把一瓶蓝莓牛奶和一个礼盒包装的蓝莓蛋糕连带着枕头一起送了进来。
礼盒上面附了一张纸条,画了一只被雨水淋湿、正在掉小眼泪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形象跃然纸上。
利姆露看了好几眼那只生动形象的委屈小狗。
心想里德尔不应该画小狗,
小狗那么可爱,
和他变成黑蛇的时候完全不搭边。
他应该画一条黑蛇,
而且是剁成几段的死蛇,
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一个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狗,
另一个是一条能放在怪兽电影里当反派boss的恐怖黑蛇,
孰轻孰重,
哪个好哪个坏,
他能分不清楚吗?
利姆露把纸条揉成一团,物归原主,扔给了里德尔。
“里德尔,轮到你去关禁闭了,在伦尔斯特先生的办公室。”
阿布拉克萨斯淡淡的声音响起。
里德尔紧紧抓着那只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声音同样很淡,“知道了。”
他撕下三分之一左右大小的羊皮纸,画了一条吃了有毒蘑菇后吐白沫躺板板的q版黑蛇,折成了迷你千纸鹤的形状,施了魔法,让它从边角的缝隙飞进帷幔里。
那种被忽视的感觉里德尔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他讨厌被别人忽视。
尤其是利姆露,
他是他最喜欢的玩……
里德尔习惯收藏他喜欢的玩具,不过,利姆露可能不是玩具了,而是他的……
什么?
里德尔破天荒地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除了玩具可以代表他们亲密的关系,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玩具,解释他们的关系?
里德尔和利姆露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散发出了一股阴森森的无形低气压。
“砰!”
寝室门关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利姆露写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里德尔这是拿门撒气吗?
生窝囊气?
利姆露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抿了抿嘴唇,把填写完成的申请表格折起来放到了旁边,慢慢拆开了蛋糕礼盒。
“哥哥,这是里德尔送给你的蛋糕啊。”
阿布拉克萨斯听见利姆露拆礼盒的声音,掀开了另一半帷幔,不请自来地坐在了利姆露床边。
他打量了几眼礼盒里小巧精致的蓝莓蛋糕,好看的唇扬起了淡淡的浅笑,“挺可爱的。”
利姆露诡异地从那四个字里听出来了点吃醋似的阴阳怪气,他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礼盒附赠的刀叉切了一小块蛋糕,边说:“阿布拉克萨斯,你吃吗?我还没吃饭呢,肚子有点饿了。”
说完他就咬了一大口蛋糕,腮帮子吃得圆滚滚的,活像是一只仓鼠,可爱的不得了。
“那个,你也吃吧,很好吃的。”
利姆露把蛋糕几口咽进喉咙里,另外切了一块放在盘子里递给阿布拉克萨斯。
阿布拉克萨斯摇了摇头,灰蓝色的眼睛弯了弯,笑得像个积年的老狐狸,“哥哥,你可以喂我吗?你不喂我我就不吃。”
“喂…你?我应该没听错吧,好吧,喂你就喂你,万一叉子戳到你的嘴,我可不管。”
利姆露犹豫了几下,身体前倾,用叉子叉进蛋糕里,稍微抬起手臂,举起来,送到他嘴边,“张嘴。”
他抬起手臂的时候睡衣的袖子往下滑了一些,露出了分布着青青紫紫可怖痕迹的抽细手腕,看起来就像被谁紧紧攥着虐待了一样,破坏了那片雪白肌肤原有的美感。
阿布拉克萨斯目光一顿,里德尔离开寝室前心情糟糕的阴沉模样顿时有了解释。
他咬了咬牙,不是顾忌着里德尔是伏地魔的未来,有的时候他是真想把里德尔这个后患永远除掉。
省得老是碍眼,把他和利姆露独处的时间分走了一半。
阿布拉克萨斯心疼地说:“哥哥,你的手腕疼吗?我去校医院给你拿药。”
“啊,你说这个,我的手腕没事,就是看着严重,真的没事。”
利姆露把袖子往上拉了拉,想尽量掩盖住那些残留的痕迹。
但事不遂人愿,他忘了他现在是短发,不是长发了,睡衣领口又不高,略微一低头,脖颈间的暧昧印记全部露了出来。
有一瞬间,利姆露仿佛脊背一凉,凉嗖嗖的冷风直钻进睡衣里。
阿布拉克萨斯控制着力劲,一下抓住了利姆露的手腕,那种似乎只要他说是就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可怕眼神不禁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是里德尔?他刚才亲你了?”
利姆露想摇头否认,可是偏偏那些存在的痕迹做不了假,他放下了那块不被问津的蛋糕,心存侥幸,嚅嗫着低声说:“如果我说不是呢?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