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敖烬的话语让林悦从对他惊人美貌的怔忡中惊醒。对啊,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的空间,这个似乎已经与她性命交关的小世界,正在崩溃!
“我该怎么做?”
林悦急忙问道,魂体感受着周遭天翻地覆的震动,充满了无力感,
“我完全感觉不到如何控制它!”
东方敖烬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变得沉静而专注。他伸出手,并非直接触碰空间,而是轻轻点向林悦魂体的眉心。
一丝温凉而磅礴的力量涌入林悦的意识,并非强行介入,而是如同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一扇从未察觉的大门。
“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别用眼睛看,用你的‘心’,用你与它之间的联系去感受。它是因你而生,随你而长,你是它的核心,是它的‘定’与‘序’。”
林悦依言闭上眼,努力忽略外界的轰鸣和自身的恐慌。她将全部心神沉浸下去,循着东方玄煌引导的那丝感应,努力去捕捉。
起初是一片混乱,只有毁灭般的震荡。但她没有放弃,回想起空间初成时的喜悦,种植草药时的期待,收起巨牙兽残骸时的庆幸,还有小龙(东方敖烬)沉睡其中时她的担忧与守护之意……
渐渐地,在一片喧嚣的黑暗中,她感觉到了一点微光。那光芒很微弱,却与她同源,带着她的气息,如同心跳般搏动着。
“我……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东西!”
林悦有些激动。
“抓住它,引导它。”
东方敖烬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想象它是你延伸出去的手臂,是你意志的体现。告诉它,你希望它平静,希望它稳固。”
林悦集中全部精神,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点微光,尝试着将自己的意念传递过去:停下…稳定下来…这里是我的世界,需要安宁…
起初,空间的震动只是略微一滞,随即又更加猛烈地反弹起来,仿佛在抗拒这陌生的掌控。
林悦闷哼一声,魂体一阵荡漾,感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冲击了一下。
“不要强行压制,”
东方敖烬适时指导,他的手指依然轻点在她眉心,传递着支撑的力量,
“它是你的一部分,而非敌人。是共鸣,是梳理,而非命令。感受它的‘呼吸’,调整你的‘节奏’。”
林悦悟了。
她不再试图去“命令”空间停止震动,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这种震动。她的精神力如同最细腻的触须,缓缓融入那片混乱的能量场中。
她“看”到了四处奔突的无属性能量,因为修炼石的碎裂和她的精神力突破而骤然暴涨,失去了平衡;“看”到了新生的山川地脉尚未找到稳固的形态;“看”到了黑土地中过于蓬勃的生命力在无序地冲撞……
原来如此。这不是破坏,而是成长过快导致的失衡。
她改变了策略,精神力不再试图围堵,而是如同温柔的流水,引导着那些狂暴的能量流向该去的地方——让滋养的能量汇入黑土地,让厚重的能量沉入新生的山基,让清灵的能量升腾滋养树木……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她的魂体肉眼可见地变得淡薄了一些,额角仿佛有汗珠渗出(尽管魂体并无实质汗水)。
但效果是显着的——
轰隆隆的巨响渐渐平息,倾倒的山峦停止了崩塌,翻涌的土地慢慢平复,那些狂野生长的植物也收敛了躁动,只是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巨大形态。
当最后一丝混乱的能量被疏导完毕,整个空间发出了一声如同叹息般的嗡鸣,彻底稳定了下来。
虽然依旧能看出经历了一场“风暴”的凌乱,但那种毁灭性的震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焕然新生的、充满无限潜能的宁静。天空似乎更高远了一些,空气也更加清新,整个空间的范围仿佛又扩大了不少。
林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魂体摇曳,几乎要瘫软下去。一只坚实的手臂适时地扶住了她。
东方敖烬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做得很好。第一次就能初步梳理能量乱流,你的悟性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林悦靠着他稳住身形,感受着空间反馈而来的、一种如臂指使的亲切感,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她终于不再是这个空间的被动拥有者,而是开始成为它的真正主人。
“谢谢你,东方……东方敖烬。”
她叫出他的名字,还是有些不太真实感,
“如果没有你引导,我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崩溃,没有任何办法”
东方玄煌微微一笑,那笑容依旧耀眼,却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真诚:
“是你自己抓住了契机。我不过是将方法指给你看。”
他顿了顿,环视着这个初具规模的小世界,“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关于我,关于这个空间,或许……也关于你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林悦魂体的形态,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外界那只正沉睡的粉色小狼。
林悦的心提了起来,她知道,一些关键的谜底,或许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