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不存，何须狗尾续。老衲就在法源寺，度此残生，也方便完成你我约定。”
灰衣老僧转身重归石塔，随着石塔大门吱吱关闭，堂皇大殿仅剩的一角也被覆盖，入目皆是幽静古刹，仿佛从古至今，从未改变。
而姜姒的位置，则变成了古刹山门之外。
灰衣老僧的意思，不言而喻。
“响山师兄，还真是念旧呢。”
姜姒身上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冠冕华服消失不见，重新露出月白内衬，清淡素雅，倒是和古刹接近不少。
其素手轻挥，焦尾六弦琴自焦尾处燃起火焰，烧尽琴身，只余六根透明琴弦缠绕在袖口之上，熠熠生辉。
下一刻，姜姒整个人便如同涂抹画卷一般，在古刹山门被擦去，彻底隐没。
【赵天】摸着下巴，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旁观啊！
两个人根本没把他当人，只是作为沙盘上的蚂蚁来进行了一场交锋。
当然，他也不是白看的，起码得知不少信息。
这位响山和尚，不出所料，便是江尘离开之后，朝廷重新找来坐镇幽京的。
而且还和皇后姜姒有些恩怨。
俩人约定法源寺见面，自己闯入貌似是个巧合？
可惜俩人交谈终究不是和他解释，云里雾里，没吃到什么劲爆大瓜。
他还以为....
除此之外，值得关注的便是神道交锋了。
若是他猜得不错，二者所属场景碰撞，肯定不是好玩，只怕是神道交手独特表现。
心念寺一派的神道，和江尘又有区别。
据白楼所说，江尘神道造诣不低，但江尘同样修内气，二者皆通。
心念寺这一派，按逻辑推断，宗师之前垃圾一个，宗师之后本体大概率还是脆皮。
属实是拉中之拉，拉完了，怪不得早些年断代，让朝廷整完蛋。
看看人家祈天观，三千年一脉相承，稳如老狗，时不时还能冲一下宗师之上。
【赵天】心里腹诽着，眼前古刹却再生变化。
脚下山门、石塔屹立不动，远处青山逐渐清晰，下半截是郁郁葱葱的倾斜山坡，上半截是直上直下的灰白山岩。
在两者交界处，有开凿出的巨大石窟壁龛，在垂直山岩顶端，有一低矮小庙。
一道石阶跃然浮现 ，自山脚直达山顶，宛如天梯。
贯穿脑海，直逼天灵的梵音适时响起：
“既见奈何天，为何踟蹰不前？”
听闻此声，【赵天】忽而产生一种浑噩与清醒交加的莫名感觉。
身体似乎想对此话言听计从，神志又如同一个看客，冷眼旁观。
稍稍一想，【赵天】便明白过来，这灰衣老僧，也不是个东西！
和此前场景闪烁一般，他对老和尚的神念引导，有一定的抗性！
好家伙，姜姒来硬的，这和尚来软的，不是哄骗就是洗脑，没有一个真心！
还想着放你们一条生路呢，还是太年轻啊。
“别多欢少奈何天，老秃驴，你过得不如意，还想拉上我？！”
【赵天】催动内气贯通周身，火力全开，管你什么塔什么寺，开始无差别对着四周胡乱攻击。
虚景再真，他也是在禅堂建筑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