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清颜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罗裙,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樱花,提着食盒走出将军府。阿福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警惕地看着周围。
“苏小姐,马车备好了。”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车夫走过来,躬身行礼。这是苏雨柔派来接她的车夫,说是“怕将军府的马车不够体面”。
苏清颜点点头,刚要上车,指尖突然碰到车夫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粗,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泛着青黑色,是常年握弓箭留下的痕迹,根本不是普通车夫该有的。
她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缩回手,眼角的余光瞥见袖中罗盘的指针开始轻轻颤动,指向马车前进的方向,边缘泛着“凶煞”的黑芒。
苏清颜坐上马车,阿福也跟着坐了进来。马车很宽敞,铺着厚厚的锦垫,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摆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这苏二小姐倒是有心了,”阿福拿起茶杯,刚要喝,就被苏清颜拦住了,“别喝,茶里可能有问题。”
阿福一愣,连忙放下茶杯:“苏小姐,您怎么知道?”
苏清颜没说话,只是拿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茶里加了点淡淡的迷迭香,少量能安神,多了就会让人昏昏欲睡。这苏雨柔,居然想在茶里动手脚!
她把茶杯放在一边,掀开马车窗帘,看向外面。马车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周围都是树林,很少有行人经过。她心里更慌了——去国公府明明有一条宽敞的大路,车夫为什么要走这条小路?
“车夫,”苏清颜开口问,“这条路是不是绕远了?我记得去国公府应该走东边的大路。”
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有些沙哑:“回夫人,东边的大路昨天塌了一段,暂时走不了,这条小路也能到国公府,就是偏僻了点。”
苏清颜心里冷笑——她昨天特意问过林风,东边的大路好好的,根本没塌!这个车夫,果然在撒谎!
她摸出袖中的罗盘,指针转得更急了,黑芒也更浓,直指小路尽头的一片树林——那里肯定有埋伏!
苏清颜假装晕车,捂着肚子说:“不行,我晕车,这条路太颠簸了,我难受得厉害。车夫,你把车停下,我们换条路走。”
车夫犹豫了一下:“夫人,这附近没有别的路了……”
“怎么没有?”苏清颜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往南走,穿过西街的巷子,也能到国公府。我以前去过国公府,走那条路更平稳。你要是不认识,我可以给你指路。”
她故意说得很肯定,就是要让车夫知道,她对路线很熟悉,想骗她没那么容易。
车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苏清颜心里更急了,她知道,再往前走,就到树林了,到时候想脱身就难了。
“阿福,”苏清颜对阿福说,“你下去跟车夫说,要是他不换路,我就不去赏花宴了,直接回将军府。到时候苏二小姐问起来,我就说车夫故意绕路,想害我晕车。”
阿福立刻跳下车,走到车夫身边,故意提高声音说:“听到没有?我家小姐说了,要么换路,要么我们就回去!我告诉你,我家将军可是镇国战神,要是知道你欺负我家小姐,有你好果子吃!”
车夫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似乎怕了。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好吧,那就换条路走。”
马车掉头,往南走去。苏清颜掀开窗帘,看着渐渐远离的树林,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就掉进苏雨柔的陷阱里了。
阿福凑过来,小声说:“苏小姐,这个车夫肯定有问题!要不要我把他抓起来,问问是谁派来的?”
苏清颜摇摇头:“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从赏花宴回来,再找他算账。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到达国公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达国公府门口。苏清颜下了车,看着眼前气派的国公府大门,心里却依旧紧绷——赏花宴的“凶局”,才刚刚开始。
苏雨柔早就等在门口了,见她来了,笑着迎上来:“姐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这位是……阿福?你怎么也来了?”
“我陪小姐来的,”阿福挺胸抬头,故意说,“路上遇到点小麻烦,耽误了些时间。不过幸好小姐聪明,换了条路,不然还来不了这么快呢。”
苏雨柔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什么麻烦?是不是车夫走错路了?都怪我,没找个熟悉路线的车夫。”
“没关系,”苏清颜笑着说,“幸好没出什么事。我们进去吧,别让李夫人等急了。”
苏雨柔点点头,心里却很惊讶——她明明安排车夫把苏清颜引到树林里,让埋伏在那里的人把她推下水,毁了她的衣裳和妆容,没想到苏清颜居然换了路,躲过了这一劫!
苏清颜跟着苏雨柔走进国公府,刚踏进大门,袖中的罗盘就又开始发烫,指针疯狂转动,指向宴会厅的方向,黑芒浓得几乎化不开。
她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而此刻,宴会厅里,三皇子赵煜正坐在主位上,看着门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