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又捡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了?上次是那只瘸腿的火焰貂,上上次是那窝没主人的灵蜂……”
方白脸一红:“这次是人!活人!”
我:“……”
什么叫“活人”?难道你还经常捡死人吗?
帐篷帘子被掀开,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腰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袋子,看起来就像个移动的药材铺。
老者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锐利,像鹰隼般扫过方白,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这位是……”
“宁好,宁道友!”方白兴奋地介绍,“她有三株月魄草!想请我们帮忙处理!”
老者眼睛一亮:“月魄草?”
他立刻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来来来,小姑娘,里面请!方白!去泡茶!要最好的‘云雾灵芽’!”
“……”
这变脸速度,不愧是师徒。
就这样,我被热情地迎进了帐篷。方白手忙脚乱地泡茶,他师父则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我怀里的月魄草。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问,“处理月魄草,真的需要特殊方法?”
“当然!”老者拍着胸脯保证,“老夫杜仲,药王谷长老,专精灵草处理六十年!月魄草若直接服用,十成药效最多吸收三成!经过我的独门秘法处理,至少能保留八成!”
我半信半疑:“那……费用?”
“免费!”杜长老豪爽地一挥手,“只要允许我们记录一下处理过程,再……分我们一点点样本做研究就好。”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师徒俩对珍稀灵草都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不过反正我有三株,分他们一点也无妨。
“行吧,”我点点头,“不过我急着用,越快越好。”
“没问题!”杜长老立刻来了精神,“方白!准备工具!”
接下来的场景让我大开眼界。
杜长老和方白像变魔术一样,从那些小袋子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玉质的研钵、银制的小刀、透明的丝网……甚至还有一壶据说采集自三十六座不同山峰的“无根晨露”。
“宁道友,”方白一边准备一边解释,“月魄草之所以珍贵,除了生长环境苛刻,还因为它的药效会随着月光变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固定在‘满月’状态……”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看他们专业的样子,应该靠谱……吧?
杜长老戴上特制的手套,正要让我拿出月魄草,突然问我:“小道友是要做什么丹药?”
“九转玉髓丹。”
杜长老抬起头,那双原本笑眯眯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小道友,你刚才说要做什么丹药?”
“九转玉髓丹啊。”我下意识回答,说完才意识到不对——等等,这老头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九转玉髓丹?”杜长老和方白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声音大得差点把我震出帐篷。
方白手里的玉钵“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那个号称能重塑经脉、逆天改命的九转玉髓丹?”
我被他俩的反应吓了一跳:“是、是啊……怎么了?”
杜长老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手套:“小道友,你可知道这九转玉髓丹的丹方早已失传近千年?”
“啊?”我疑惑,那天听到千金和江止说的应该是有的吧,这丹方失传了的话,那要怎么做?
突然我面前系统面板又出现了,上面写着“500积分兑换的完整丹方”。
“……”
“知道啊。”我点点头,“不过我偶然得到了一份残方。”
杜长老的眼睛亮得吓人,他搓着手,像只看到松果的老松鼠:“那个小道友啊,你看……我帮你处理月魄草,分文不取……这个丹方能不能……”
“当然,我还要麻烦长老帮我炼药呢!”
杜长老顿时兴奋极了:“真的吗?”
方白倒是很快调整好心态,好奇地问:“宁道友,那其他药材你都备齐了吗?”
“还差一味七叶凤凰花。”我叹了口气,“。”
“栖凤山?”杜长老和方白又异口同声,这次语调更加古怪。
我被他俩一惊一乍的反应搞得有点发毛:“又怎么了?栖凤山有什么问题吗?”
杜长老摸着胡子,神色复杂:“栖凤山确实有七叶凤凰花,但是……”
“但是那里最近被一群‘火云盗’占据了!”方白抢着说道,“上个月我们去采药,差点被他们抢了个精光!”
火云盗?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中二?
见我一脸茫然,方白解释道:“就是一帮专门打劫修士的强盗,头领据说是个金丹期的火系修士,凶得很!”
我顿时垮下脸。不是吧?刚出狼窝又要入虎穴?我这运气也太背了!
“不过……”方白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开他们的哨卡!”
杜长老立刻警惕地看着自家徒弟:“方白!你又想干什么?”
方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父,那个……七叶凤凰花我也没见过实物,而且宁道友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感动地看着方白,没想到这个冒失的药修还挺讲义气!
杜长老看看我,又看看自家徒弟,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年轻人就是爱冒险!”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扔给方白,“拿着!‘千里遁形粉’!遇到危险就撒!”
方白手忙脚乱地接住,兴奋得脸都红了:“谢谢师父!”
“那咱们这就开始处理月魄草!方白,去准备‘凝月瓶’!”
接下来的处理过程看得我眼花缭乱。
杜长老的手法行云流水,月魄草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舒展,银白色的月光被一点点引导、封存。
方白在旁边打下手,时不时给我解释两句,虽然大部分专业术语我都没听懂。
一个时辰后,一株月魄草变成了九颗晶莹剔透的银色丹丸,装在特制的玉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