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停着辆白色电动车，车身上印着“艾玛”两个银色小字，在雪中泛着冷光。
车座是黑白相间的皮质，边缘缝着细密的明线，车把上的仪表盘蒙着层薄霜，擦干净后能看见里面淡蓝色的背光。
这是一辆真?艾玛电动车。
江步月绕着车子转了半圈，指尖划过冰凉的车壳，眼中闪着新奇的光。
这玩意儿她见过，在交通博物馆里。
“媳妇儿，你还认识这个？”望朝踹了踹后轮的防滑链，链节碰撞发出清脆的响，“不会百年后你们还骑小电驴吧？”
他记得2025年人类科技早已经在飞速发展，甚至提出了水陆空三栖汽车的设想，不会百年过去，小电驴还是普通大众的心头好吧？
“那倒没有。”江步月摸着车把上的刹车，“我们那时候出门都靠个人飞行器，巴掌大的一块板，踩上去能飙到百公里时速。”
她顿了顿，想起偶尔在纪录片里看到的，“你说的三栖车也有，不过都是旅游公司的，能在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适合慢悠悠看风景。”
望朝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果然是科技引领发展，创新赢得未来。
谁能想到百年后，小电驴在博物馆也有了一席之地呢？
“我带你吧！”江步月兴致冲冲跨上车，朝望朝扬了扬下巴，车座被压得往下陷了陷。
“你会骑？”望朝挑眉，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实则讲究平衡，他以前也是练了一个小时才敢上路。
“小看我不是？”江步月轻哼一声，手往车把上一搭，“我飞行器驾驶证可是S级，还怕这小玩意儿？”
话音未落，她猛地拧动油门，电动车“嗖”地窜了出去。
望朝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个媳妇儿，突然消失在眼前，脸上表情皲裂一瞬。
他刚要追上去，就见电动车在前方十米处猛地左右摇摆，车把眼看着就要撞上路旁的老槐树。
望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地拔腿往前冲。
谁料江步月猛地一拧车把，车身划出道漂亮的弧线，一记神龙摆尾绕开树干，稳稳骑回他面前。
军大衣的帽子滑下来，露出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眼里却闪着得意的光：“怎么样？”
“厉害厉害！”望朝喘着粗气，朝对方竖起了拇指哥，并坐上了媳妇儿的小电车。
江步月笑得更欢了，刚要拧油门，就被望朝拽住。
他从蓝布挎包里渡出个面颈肩一体的防晒口罩，不由分说给她戴上，深灰色的布料把口鼻遮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
“别冻着。”望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闷笑。
电动车重新启动，在雪地上碾出两道平行的辙痕。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车身上，发出簌簌的响，江步月却觉得后背暖烘烘的。
望朝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两层棉衣，依旧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
十五分钟后，向阳红大队的轮廓出现在夜色里。
望朝提前把电动车收进空间，两人踩着积雪往家走。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刘玉兰已经睡熟了，院子里一片寂静。
望朝后退两步，助跑几步纵身跃上围墙，动作轻得像片落叶。
他刚准备跳下去给江步月开门，余光却瞥见她屈膝一跳，稳稳落在他身边，军大衣的下摆还轻轻扫过他的鞋面。
他甚至来不及面露震惊，就看见江步月摘下口罩，冲他眨眨眼，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霜，“末世基本功，小意思啦~”
望朝看着她眼里的光，伸手拍了拍她的帽子，雪沫子簌簌落在两人肩头：“我媳妇儿总能给我惊喜。”
两人轻手轻脚翻进院子，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在为这趟充满惊喜与满足的旅程，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
早上醒来，江步月翻了个身，手却扑了空。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望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床，她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江步月瞌睡瞬间被吓跑。
虽然现在不是危机四伏的末世，但这种毫无察觉的状态，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太松懈了！
“阿朝，月月，你们起来了吗？午饭已经做好了。”刘玉兰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带着柴火熏过的暖意。
江步月全身一僵，望朝没在外头，那他去哪了？
“不、不，睡觉！”江步月急中生智，拖长了调子隔空撒了个娇。
外头果然传来刘玉兰的宠溺的笑声：“好好好，那月月继续睡，饿了一定起来吃饭啊。”
“嗯——”江步月嗡声嗡气地应着，精神力跟着瞬间外放。
没错过刘玉兰临走前的嘟囔，“朝娃平时最讲究一日三餐了，今天怎么回事？不会生病了吧？”
刘玉兰离开的脚步一顿，江步月跟着屏住呼吸，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下一秒却又听她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再等等，说不定是昨天回来太晚了，难得他想睡个懒觉。”
脚步渐渐远去，还夹杂着喂鸡的“咕咕”声。
江步月这才松了口气，坐起身打量四周。
望朝的蓝布挎包还好好挂在窗边，带子上沾的雪渍已经干透，变成了浅灰色的印记。
这是他每次出门必带的东西，即使忘带钥匙和钱，也不会把这包拉下，因为每次从空间拿东西都要靠这个包做掩……
对啊！
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