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彬他们找了个还不错的练习场,就是距离北京市区有些远。
但算上通勤时间,和场地租金一均衡,就还挺划算的。
这里之前很可能是搞街舞的,布置什么的风格比较嘻哈,墙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画。
项修竹第一次来,还觉得很新奇。
他四处打量,看哪儿都觉得有意思。
“这里跟我之前看过的漫画里头的那种废弃工厂还挺像的。”
“还真就是漫画风的,之前他们在这里画画、搞什么创排,也是人多起来之后,觉得位置还是远了一些,才转租给我们的。”
年轻人沟通起来比较顺畅,脾气相投,很快就谈妥了,价格都没纠缠太久。
金满地很骄傲:“我谈的这价格比我们之前预期的便宜了三分之一,这一下省出来不少钱呢。”
她一边介绍,一边带着大家往里参观。
场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训练了。
悠悠球在线上飞上飞下,项修竹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技痒了。
“我也来试试!”
“那你来!”
项安国把空竹取出来,递给项修竹:“儿子,来!”
项修竹精神抖擞地开始抖起了空竹。
很快,肠子里空竹的嗡嗡轰鸣,和悠悠球的清脆弹响就撞在了一起。
项修竹已经开始了,印兴学就把另一只空竹取出来,递过去给项安国:“师兄,来一手?”
真正喜欢的东西,到了这个份上,是忍不住的。
项安国接过空竹,手腕翻飞间,鎏金空竹顺着抖绳旋出了一道弧线。
“我去,这转速也太快了!”
转速快得成了一团金雾似的。
对面的张彬见了,指尖一挑,悠悠球瞬间“咻”地一下弹出去。
绳端的悠悠球带着有些凌厉的破空声,精准撞向空竹侧面。
他还真是不客气!
空竹被撞得微微偏离了轨道。
项安国却也不慌,双臂一沉一拉,抖绳瞬间绷成两道平行的银线。
空竹在绳上飞速滑行,光痕转瞬即逝。
这下项修竹都停了下来,一看也知道不是他的场子了。
张彬借着反弹力,手腕逆时针急旋,悠悠球突然改道,绕着空竹的抖绳缠了两圈,很快就成了 “双绳绞缠” 的架势。
球体还在惯性作用下高速自转,和空竹的旋转方向刚刚好相反。
两股力道在半空形成微妙的拉扯。
“好!” 项安国低低喊了一声,腰身一转,抖绳就带着空竹向上抛起来。
他一只脚的脚尖轻点地面,身体侧倾避开了悠悠球。
张彬瞅准了时机,指尖骤然松放又猛地收紧。
悠悠球顿时窜起俩,从空竹下方一穿而过。
绳端的球体在上升过程中完成一个 “天外飞仙” 的翻转,恰好接住下落的空竹。
空竹的金属轮缘擦过悠悠球表面,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
悠悠球的绳圈轻轻托住了空竹,借着彼此的转速继续旋转。
项安国顺势往下沉,抖绳重新绷直。
空竹顺着悠悠球的绳圈滑回了自己的抖绳上。
这时候张彬手腕一抬,悠悠球就被他收回了掌心,只留空竹还在抖绳上嗡嗡作响。
他们俩这一招缠斗,让周边所有人都停下来开始观战。
项修竹都看呆了。
还能这么玩儿?
他以前从来没这么直观看到过他爸的抖空竹技巧,到了这时候才突然觉得,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项安国平时看上去就孬孬的,脾气不好不坏,也没什么主见,好像谁都能欺负一下。
当然被逼急了也可能会咬人,但咬完人也很好安抚。
总而言之就是很好拿捏。
金满地和乔茹都忍不住开始给他们鼓掌。
“真是精彩啊!”
项安国也许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抖过空竹了,但他刚才看上去应该至少是落于张彬悠悠球下风的,张彬却收起悠悠球就说了一句:“我输了。”
“技巧之间交流,不存在输赢,”项安国憨笑了一声,“以后咱们家竹子还得多来你们这儿,你们多带带他。”
项修竹都惊呆了,这时候突然听到提起自己,就问:“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但必须建立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项安国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来,“学习不能退步这是一切的前提。”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学历虽然不能代表一切,但至少也能代表许多东西了。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来一定可以靠什么吃稳这口饭,就还得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去学习。
项修竹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为了我妈,我也不能懈怠,要不然她会很伤心的。”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高低得说“要不然她会急死”,但现在项修竹也明白,陶莹是不会再干涉他什么决定了,她经不起再被吓一次。
陶莹要的是身心健康的儿子,其次才是有出息的儿子。
但如果真的只能保证身心健康,学习又落下了的话,她又会非常伤心。
项修竹不想要让他妈妈伤心。
项安国更不想让他媳妇儿伤心。
“其实我觉得陶姨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了,”金满地在一旁说,“在她对思敏的态度上来看,就知道她观念已经在转变,但不管什么时候,学习还是学生的第一要务。”
项修竹说:“我回家肯定好好学习,但我今儿来都来了,不让我抖过瘾,得多遗憾呐。”
印兴学笑着说:“场地都是现成的,你自个儿挑一个哥哥姐姐陪你去玩儿,敞开了玩儿,今天师父不挑你动作的错儿。”
“真的?”
“君无戏言!”
项修竹就高高兴兴看向金满地。
金满地一挑眉:“哟呵,你小子眼光还挺高,上来就先挑中了我,那姐姐就陪你玩会儿!”
项修竹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所有动作都在模仿项安国刚才,甚至还想试试到底为什么项安国就能做到那样。
他甚至还直接问了:“爸,这到底咋回事儿?你刚才咋整的?”
项安国不告诉他,只说:“这个啊,得自己悟!”
“哼,”项修竹撇了撇嘴,“您不告儿我,我问我爷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