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年的前夕。
正如杨映溪所预料的一般,新型宝船下水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京城特定的圈子里传开。有人振奋,有人观望,更有人如坐针毡。
就在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杨映溪递了帖子,于一个午后,乘坐一辆极为低调的马车来到了摄政王府。
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萧墨玄端坐主位,崔佑璋和谢云昭分坐两侧。当亲卫通报“秦公子到”时,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门口。
杨映溪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男装,外罩一件青狐裘斗篷,面色虽仍有些许苍白,但精神矍铄,眼神清亮,步履从容。她拱手行礼:“王爷,崔大人,谢将军。”
“秦公子不必多礼,快请坐。”萧墨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见她气色尚可,心中微定,指了指崔佑璋下首的空位。
谢云昭是个心直口快的,他难掩激动,率先开口:
“秦公子,你来得正好!宝船已然下水,性能远超预期!云昭在此,代即将远航的数千将士,谢过公子献图献策之功!”他起身,郑重地向杨映溪行了一礼。若非秦歌提供的改良海图和关键的结构建议,宝船的建造绝不会如此顺利。
杨映溪侧身避过,微笑道:“谢将军言重了,秦某不过是尺寸之功,当不得你这一礼。真正劳苦功高的,是谢将军、陈大有将军以及万千工匠。宝船既成,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其发挥最大效用之时。”
崔佑璋接口道:“正是!秦公子心思缜密,今日邀你前来,便是想听听你对下一步的计划,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谢云昭被派到水师之前,萧墨玄特意将他一人招来,将杨映溪的计划与他全盘托出,让他自己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萧墨玄!因此,谢云昭也知道他去倭岛肩负的双重使命!】
萧墨玄颔首,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云昭,你先说说水师的安排。”
谢云昭神色一正,道:“王爷,我与陈将军商议过,新年后便率水师主力出海,沿我朝海岸线进行首次巡航。
目的有三:其一,熟悉新型宝船在各种海况下的操控与作战性能;其二,清剿沿岸肆虐的海盗、海匪,既能练兵,亦可靖海安民,确保日后商路畅通;
其三,借此机会,向沿海诸国及势力,展示我朝水师之威,震慑宵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此次巡航,我们已选定了几处海盗最为猖獗的海域,定要将其连根拔起,用他们的血,为我们的宝船祭起,也为后续更大的行动积累经验!”
杨映溪听得双目含笑,连连点头:
“谢将军此计甚妥!实战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清剿海盗,既能练兵,又能为民除害,更可扫清我们未来海上贸易的障碍,一举多得。”
她看向谢云昭,语气带着一丝提醒,“不过,海上作战与陆上不同,情报、天气、补给至关重要。将军务必做好万全准备。”
“公子放心,云昭省得。”谢云昭郑重点头。
讨论完水师巡航之事,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几分。萧墨玄看向杨映溪,他知道,她今日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听水师的计划。
“秦公子。”萧墨玄开口道,“你之前提及,有些东西要交予本王和云昭。”
杨映溪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两个厚厚的、以油布包裹的卷轴。她先将其中一个稍小的卷轴递给谢云昭:“谢将军,此物或许能助你的巡航之旅,更加顺利。”
谢云昭疑惑地接过,解开系绳,缓缓展开。当看清卷轴上所绘之物时,他瞳孔猛地收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那上面绘制的,是一种结构极其精巧、前所未见的火炮图纸!
与传统笨重的火炮不同,此炮炮管更长,炮身结构更合理,还标注了全新的弹药装填方式和瞄准机构,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参数和制作要点!
“这……这是……”谢云昭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杨映溪,“秦公子,此炮……射程、精度、威力如何?”
杨映溪从容答道:“根据图纸精心铸造,其射程可比现有红衣大炮增加五成以上,精度更高,装填速度更快,且重量更轻,更便于在宝船上安装和调整射角。若能配备此炮,宝船战力,至少提升三倍!”
三倍!谢云昭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激动得几乎要握不住图纸!若有此等利器,何愁海盗不灭?何惧海疆不靖?
萧墨玄和崔佑璋虽不通具体器械,但看谢云昭如此失态,也知此物非同小可,眼中均露出惊异之色。
杨映溪又将另一个稍大的卷轴双手呈给萧墨玄:“王爷,此物名为‘霹雳弹’。并非寻常火药,其内填充了特制的烈性火药与尖锐铁片、毒物等,以特殊方式封装。
投掷或用抛石机发射后,落地或撞击即爆,声如霹雳,火光四溅,铁片横飞,覆盖范围广,威力巨大,尤其适用于攻坚、杀伤密集人群,以及对敌军造成巨大心理震慑。”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物制作不易,需绝对保密,且使用时需格外小心。图纸上有详细的制作流程与安全规范。若能少量配备给水师精锐,关键时刻或可起到一锤定音之效。”
三人虽然心里觉得震撼,但到底没有见到实物的冲击感强烈!不过,不等三人说什么,杨映溪又从袖子里又掏出两个筒状的东西,拿着一个,轻轻一拉,就成了一个一头粗一头细的东西,迎着三人好奇的目光,她介绍着:
“这叫单筒望远镜!你看这么用……,可以看到很远处的东西!”说着她示范了一下怎么用,谢云昭迫不及待的把头凑到杨映溪跟前,却被萧墨玄一把扒拉开,还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瞪的他不明所以!
杨映溪还以为他想先看,就把望远镜递给了他,他也没客气,他按照示范的样子,在屋子里环视一圈,一脸困惑,【还不如眼睛看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