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小青年开口要钱:“一根大拇指,二百万,给完我们就走。”
姜夏怒视何苗:“赔偿金不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何苗不怵她:“等不到法院判她再自杀咯,我再找谁要去?”
姜夏气的要发疯,大喊:“你是人吗!”
时景初把她在拉到身后,“一百万,现在给现在签谅解书。等警察来,你这些小弟弟们都得进去呆几天,到时可没人帮你挡疯狗。”
姜夏不肯:“律师估算她这种情况赔偿金额顶多二十万。”
时景初喝止:“你呆着,不要说话!”
姜夏一怔,其他人都不哼哈了。
何苗看着地面想了好一会儿,“我肚子里的儿子差点吓没......”
时景初:“没给你时间考虑。”
何苗:“我...我也要找律师问问的。”
时景初:“你直接找律师帮你去起诉,这边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的证据也好用的上。”
时景初抄起手,看向周正:“你现在去找医院保安处,一会调监控配合警察调查刚刚情况。”
周正点头,时景初扭头就走。
看着他越走越远,何苗急了,喊:“十分钟,给我十分钟考虑。”
再无知的人,也感觉得到自己有多少底牌。
姜夏追上时景初质问:“你凭什么给林越做主?”
“你问我凭什么?”时景初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这事你掺和明白了吗?闹到差点出了人命,你不想想问题出在哪吗?”
姜夏心中愤然:“你这样会让何苗让齐仁礼更加肆无忌惮欺负她。”
“她不赔就不会被欺负吗?”时景初冷笑:“民事刑事案件立案起诉开庭审理宣判执行,你知道会历经多久?亲眼看着小三肚子一天一天鼓起来,再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你以为林越有多能忍?忍多久?一百万,一条命,哪个重要?”
姜夏想到一百万,头皮发紧,“一百万赔给那个何苗,林越要是知道,肯定会再去咬死她。”
时景初面色很淡:“那你就发挥好你的作用,看好她,过了这劲儿她自己能想通。”
姜夏反问:“若她想不通呢?”
时景初回答:“想不通就再去吞药。”
姜夏绞着心,“你就知道用钱解决问题,林越不是你,掏一百万跟掏一块钱差不多,林越账户上没什么钱,起诉上法庭对她来说不仅是维护尊严,也是维护她的体面。”
时景初沉默半秒,“是,我就喜欢用钱解决问题,这一百万我替她掏,我有的是一百万。”
姜夏跺脚:“我是指...我不觉得....”
不等她理顺言语,时景初晃悠着长腿,走进电梯,“别解释,不是替你掏的,你的脸没那么大。”
周正办事效率高,陈青青拟好谅解书让何苗签下名字,一百万立刻打入她的账户。并且警察过来探完情况,周正把一群小混混全领走了。
“就这样完事了?我们白受欺负了?林越还没醒呢?小三乐颠乐颠的揣着一百万走了?”陈青青惊讶又疑惑,“时总亲自跑一趟,只为让自己的员工吃这样的亏受这样的气?”
“大老板觉得钱是最简单解决问题的办法吧。”姜夏已经不惊讶,但疑惑,她直觉到事情不会到此为止。
林越第三天才醒过来,姜夏无心上班,请了假一直在医院陪她。
林越变得毫无生气,一直躺着不动不说话,姜夏给她擦拭身体,她颈下的锁骨已经清晰可见。
减肥最有效最直观的方式是经历一场人生浩劫。
第四天下午,姜夏正在劝林越坐起来喝粥时,陈青青带来劲爆消息。
“齐仁礼把何苗打流产了,他说何苗肚子里怀的是野种。”陈青青对着林越说:“周正那天不知道使了什么法,那几个混混把何苗的过往黑料揭到底朝天,估计也是周正找人把黑料往齐仁礼那里传的,齐仁礼蒙了猪油的心才清明些。”
“那个何苗不是个省油的,她学人拿着身份证拍举报齐仁礼视频发网上,她本身有几十万粉丝,今天已经发了两条,视频播放量应该都过百万了,齐仁礼接下来日子估计会很难过,名声从京北臭到老家去。人渣和人渣干仗,同归于尽吧。”
“何苗是一个网络主播,在网上唱歌跳舞挣打赏钱的,从线上发展到线下,齐仁礼估计给她刷过不少礼物,你们婚姻存续期间,可以查配偶的账户流水,等你好了,我和于行去帮你追钱。”
“这反转有点快。”姜夏说。
“我们都小看了时总,他让周正下料猛,于行已经拿到一些关于何苗以前做局仙人跳的证据。”陈青青继续说:“对给她定敲诈罪很有利,那一百万说不准她得全还回来。”
陈青青把网上视频放给林越看,两条视频放完林越已经泪流满面。
姜夏赶紧抱住她,让她尽情释放情绪。
“青青,快别放了。”爱了多年的男人,突然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任一个用情真切的女人怎么能一下消化。
“抱歉!抱歉!”陈青青收起手机,帮林越擦眼泪,她忘了林越被pUA到没有了自我。
好一会,林越情绪平复下来,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要离婚。”
“离,一定离,让渣男滚远点。”姜夏举双手支持她。
晚一点,林越喝下半碗粥,恢复一点力气,就和陈青青签了委托书。
“一年前齐仁礼说想投资朋友的AI公司,他没钱,我把我爸妈名下的三套房抵押,加上我自己的一点积蓄,凑了八百万给他,目前为止没有见到一分回报,他之前总说没到时候,你帮我查查那家公司。”林越交代说:“他给那女人花的钱,也帮我全部要回来,一笔一笔算清楚,绝不便宜狗男女。”
死过一次,再理不清这些事,就是活该了。
“京北三套房,只抵押到八百万。”陈青青忍不住问。
“拆迁房,没那么值钱的。”林越说。
陈青青揣度了好一会,说:“我们一步一步走,除去狗咬何苗的纠纷,你们这中间还可以分成好几个案子。何苗带人上门逼你卖房子,可以往勒索绑架上靠;带人来医院闹,派出所暂时按的寻衅滋事,我回去问于行看看怎么定敲诈。齐仁礼拿走八百万,转走你账户上的钱,你们的婚房,给三姐何苗化的钱,都要仔细分析调查……”
“这么复杂!”姜夏听的云里雾里。
“如果彻底掰扯起来,以往所有利益细节都要在法庭上被反复询问推敲,无论原告还是被告都需要做好扒皮抽筋的准备。”陈青青说。
“你尽管去做,我全力配合。”林越说。
林越的坚定让姜夏放下心来,但波谷过去,不一定是波峰,后面还有不断的波谷朝林越涌来。
陈青青走法律流程调查,很快发现齐仁礼投资的公司正处于破产清算中,而林越抵押父母的房子期限只有一年,已经逾期。
“八百万投资血本无归,既要哄小三,又要哄林越和他父母,还要负担房贷和逾期债务,难怪齐仁礼变得极端和暴戾。”陈青青叹气,“京北三套房啊,多少人的梦想。”
是啊,父母和房子曾经是林越享受生活、自信直率的底气,是她跟老板跟同事吵架的退路。
而她用那些赌一个男人,赌一段婚姻,到头来输得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