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还沾着血,胸口的刀口火辣辣地疼,可那道蓝光裂隙正在缩成一线。
“再开一次。”
话音落,储物囊猛地一震,泥土翻涌,根须如活蛇般扭动,裂隙再度张开,比先前更宽更深,雾气缭绕中幽蓝花影摇曳,隐约能听见风掠过山谷的声响。
楚明舒喘了口气,把萧沉舟往墙边靠了靠,自己跪坐回原地,手指探进囊口。湿土、嫩芽、寒气——全是真的。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发癫。这破袋子居然真能养活东西?
她冷笑:“之前让我自割心头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囊口没反应,但那株冰魄草轻轻晃了晃花瓣,像是在翻白眼。
“行吧,算你有灵性。”她嘀咕,“现在问题来了——你能种多少?能不能批量生产解毒套餐?”
她刚说完,识海里的书签微微一烫,金纹一闪而逝。
系统?不,不像系统。更像是……她自己吐槽太狠,连命运都看不下去开始打工了。
她盯着那道裂隙,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抖出一只还在抽搐的毒蜂——昨夜袭击她的那批变异蜂之一,翅膀泛着金属光泽,尾针还带毒液。
“来,给你个室友。”
她捏住蜂腰,正要往里塞,那蜂突然剧烈挣扎,嗡鸣声刺得耳膜生疼。裂隙瞬间震荡,蓝光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别闹!”她低吼,“你要么进去当药材,要么我现在就捏爆你脑袋!”
蜂不动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渗出血珠,滴在蜂翼上:“借你一息命脉,换我一片生机。”
话音落,她松手。
蜂落入裂隙的刹那,躁动平息。
几息之后,她再次伸手探入——不再是孤零零的一株嫩芽,而是成片的冰魄花丛,茎叶交错,花瓣凝露,寒气凝成细霜覆在土壤表面。
她愣住。
“你这是……升级了?”
【空间升级完成,可种植解毒类药材,温养灵性生物】
系统提示终于蹦出来,还是熟悉的红字,但这次没有倒计时,也没有死亡率警告。
她差点想给它磕一个。
“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等我快挂了才给功能?你们这系统是反向氪金吧?”
她收回手,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血迹,又摸了摸胸口的伤口。失血有点多,脑子发沉,但她不敢歇。萧沉舟的毒素只是被压制,没根除。秦无绝那种疯子,肯定不会只放一支箭。
下一波攻击,可能就在路上。
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既然你能种冰魄草……那别的呢?”
她闭眼回忆药谷地图残片上的植物名录:寒渊藤、月见蕊、断肠兰……全是剧毒与解毒并存的玩意儿。
“要是能把整个药圃搬进来……”
念头刚起,书签又是一烫。
她眼皮一跳。
不会吧?真能行?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试试精神意念播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萧沉舟醒了。
他靠在墙边,脸色灰败,一手按着肩伤,另一只手却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别再用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皮,“你的气血在衰。”
她甩开他:“衰也比你死强。”
“我不是那么好死的人。”他咬牙,“但你是。”
她一怔。
“你说什么?”
他没答,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储物囊上。蓝光未散,花丛随她呼吸微微颤动,花瓣折射出奇异辉光,竟在斑驳墙面上投下一段模糊影像——苍翠山谷、溪流蜿蜒、石碑刻着“药谷”二字。
两人同时沉默。
片刻后,萧沉舟低笑一声:“原来你早有准备。”
“胡说八道!”她耳尖一红,“是系统提示的好吗!”
他没拆穿,只将手中玉核桃缓缓贴近囊口。
两者相触刹那,青光微闪,似有共鸣流转。
她瞪大眼:“你这核桃还能兼职U盘?”
“它认得药谷的气息。”他嗓音低沉,“二十年前,我师父带我去过一次。”
“然后呢?”
“然后我被抹了记忆。”
她嗤笑:“合着你也是个被删档的玩家?”
他瞥她一眼:“你现在不也在重载剧情?”
她语塞。
确实。前世被抄袭、抑郁、猝死,再睁眼就成了被调包十八年的真千金,还得一边打脸假货一边救这个嘴硬心软的冰块脸。
这剧本谁写谁赔钱。
她低头看着储物囊,忽然问:“如果我把整个药谷搬进来……会不会触发什么规则警报?”
“会。”他答得干脆,“药谷是书海禁地,擅入者会被标记为‘入侵者’,三天内遭遇三次追杀。”
“哦。”她点头,“那我把入口藏在衣服里,算不算物理隐身?”
他沉默两秒:“……你真是能把规则玩成段子的人。”
“彼此彼此。”她扬眉,“你不是天天用古武当wIFI信号满格用?”
他没接话,只是抬手抚过囊口边缘,指尖划过一道隐秘符文。
“这个空间不稳定。”他说,“最多撑七天,除非你找到‘本源种子’。”
“啥?”
“能让空间固化的核心植株。”他顿了顿,“传说中,药谷深处有一株冰魄王蕊,千年开花一次,花开之时,可定山河。”
她挑眉:“所以我要去抢一朵花?”
“准确说,是偷。”
“行啊。”她咧嘴一笑,“反正我已经从设计师转行成盗墓贼了,不差这一单。”
她正要收手,囊中花丛忽然无风自动,所有花瓣齐齐转向她,像是在注视她。
她脊背一凉。
“这草……是不是成精了?”
“它在回应你的情绪。”萧沉舟眯眼,“越强烈,它长得越快。”
“所以我是情绪喂养型园丁?”
“差不多。”
她冷笑:“那我建议它多听听我骂秦无绝的录音,保证一夜成林。”
她小心将储物囊系回腰间,布料摩擦间泛起一丝蓝光。
“你还能走吗?”她问他。
“不能。”
“那你怎么打算?”
“你扶我。”
“做梦。”
“那就等我恢复。”他闭眼,“最多六个时辰。”
她翻白眼:“等你恢复,黄花菜都凉透了。”
她起身活动筋骨,腿有点软,但还能撑。
“我先回去,给你带点补气血的丹药。”
“别吃楚家厨房的东西。”
“知道。”
“也别信任何人送的。”
“啰嗦。”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楚明舒。”
她回头。
他靠在墙边,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
“下次……别用自己的血。”
她顿了顿,笑了下:“那你下次,也别替我挡箭。”
“做不到。”
她没再说话,掀开幕布走了出去。
废弃布景间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屋内,萧沉舟缓缓睁开眼,玉核桃在他掌心缓缓转动,映出储物囊残留的蓝光。
他低声喃喃:“原来钥匙……一直都在你身上。”
与此同时,楚明舒走在回廊上,腰间囊口微热,一缕幽蓝花香悄然弥漫。
她没发现,裙摆拂过地面时,一滴血正从袖口滑落,坠入青石缝隙。
血珠渗入泥土的瞬间,整条回廊的地底,无数细小根须悄然苏醒,朝着某个方向缓慢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