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老萧,形势一片大好啊,”张百川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你们看,北路,新一旅、新二旅在韩庄死死顶住了第36师团的反扑,鬼子寸步难进,东路,教二旅和骑兵部队已经逼近娘子关,切断了第41师团残部东逃的路线,南路,358旅和新三旅把鬼子第37师团压缩在浊漳河河谷不到二十里的狭长地带”
萧参谋长拿着一份刚统计出来的战报,兴奋地补充:“加上民兵和地方部队的配合,光是地雷和冷枪就至少让鬼子减员上千人,鬼子现在是人心惶惶,弹药补给也跟不上了,”
罗政委露出笑容:“打,就要这么打,阎锡山那边动作也不慢,他的部队已经收复了汾阳、离石好几个县城,同蒲路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筱冢义男现在是真成了没头苍蝇了,”
张百川深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给鬼子喘息的机会,我的意见是调整部署,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先拿陷在浊漳河谷地的第37师团开刀,这块肉最肥,也最好吃,”
他转向萧参谋长:“参谋长,立刻命令,”
“教一旅许达部,留下部分兵力监视溃退的第41师团残部,主力立刻南下,加入对第37师团的围攻,告诉许达,动作要快,”
“新四旅高士一部,配属炮兵旅主力,负责主攻第37师团的核心阵地,不要怕浪费炮弹,给我狠狠地砸,”
“命令包围圈各部,收紧口袋,加强夜间攻击和袭扰,不能让鬼子睡一个安稳觉,”
“命令骑兵旅,扩大外围警戒范围,坚决阻击任何可能来自太原或阳泉方向的鬼子援军,”
萧参谋长一边飞快记录,一边提出关键问题:“司令员,第37师团毕竟是鬼子主力,困兽犹斗,强攻恐怕伤亡不小。是否可以考虑政治攻势,瓦解其军心?”
“双管齐下,”张百川斩钉截铁:“军事压力不能减,政治攻势立刻跟上,政委,这事你在行,”
罗政委立刻接口:“我马上组织敌工部的同志,还有反正的日本兵和伪军,到前沿喊话,把阎锡山出兵、他们后路被断的消息给我放大,告诉鬼子兵,放下武器,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好,”张百川充分肯定:“就这么办,立刻行动,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吃掉第37师团,彻底打掉筱冢义男在晋中最后的指望,”
刚刚完成追击任务的教一旅官兵,来不及休整,立刻在旅长许达的带领下,强行军南下。
“战士们,加把劲,司令员把最硬的骨头交给咱们了,赶到浊漳河,包圆鬼子第37师团,”许达一边走着一边给部队鼓劲。
“旅长放心,咱们教一旅跑不死,打不垮,”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脚步迈得飞快。
在浊漳河河谷,围攻的战斗进入了最后阶段。新四旅旅长高士一亲自到前沿指挥,炮兵旅集中了所有能打响的火炮,对鬼子收缩的阵地进行了毁灭性的覆盖射击。
“轰,轰,轰,”
炮弹落下,鬼子的临时工事被炸得七零八落,火光映红了半个河谷。
炮火延伸的瞬间,新四旅的突击队扑向鬼子的阵地。机枪喷射着火舌,手榴弹砸过去,白刃战在阵地中反复上演。
与此同时,政治攻势也发挥了作用。无数个大喇叭对着鬼子阵地喊话,日语、中文交替进行。
“日军士兵们,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援军来不了了,筱冢义男抛弃你们了,”
“阎锡山的十万大军已经切断了你们的退路,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八路军优待俘虏,放下武器,保证安全,”
一些绝望的鬼子兵,在军事压力和政治瓦解的双重打击下,心理防线崩溃,开始三三两两地举着枪走出来投降。
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筱冢义男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报告司令官阁下,第37师团发来诀别电……他们……他们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报告,晋绥军部队攻克祁县,威胁太原南郊,”
“报告,正太路多处被八路军破坏,修复遥遥无期……”
“八嘎,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筱冢义男一把掀翻了桌子,文件和地图散落一地。他知道,他精心策划的、旨在一举定鼎山西的大扫荡,已经彻底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快。两个主力师团被打残,一个面临被全歼的危险,后方被晋绥军搅得天翻地覆……他这个第一军司令官,算是当到头了。一种穷途末路的绝望感,笼罩了他。
浊漳河河谷,战斗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逐渐平息。
新四旅旅长高士一脸上带着胜利的狂喜,对着电话吼道:“司令员,司令员,拿下了,鬼子第37师团指挥部被我们端了,师团长剖腹自杀了,各部正在清剿残敌,我们赢了,”
电话那头,张百川听着高士一激动的声音,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缓缓放下电话,对身边同样激动万分的罗政委和萧参谋长说道:“告诉同志们,我们……打赢了。”
短短一句话,指挥部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晋中根据地,传向八路军总部,传向第二战区司令部,传向延安……
山西的战局,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八路军晋中军区不仅成功保卫了根据地和三岔沟兵工厂,更在兄弟部队和晋绥军的配合下,重创日军,极大地改变了山西敌我力量的对比。
张百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他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