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乡院红绸与阖家欢宴
2006 年 12 月的老家，一夜薄雪落满了院外的老槐树，枝桠上挂着的红灯笼沾了雪，红白相映，透着格外浓郁的年味。天刚蒙蒙亮，沈家院子里就已经人声鼎沸，李婶带着几个妯娌在搭红色的喜棚，棚顶的红绸被风一吹，猎猎作响；张叔正踩着梯子贴对联，“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的烫金大字在雪光下闪着亮；沈母系着围裙在厨房门口指挥，蒸笼里飘出的红枣糕甜香，混着煤炉的烟火气，飘满了整条街巷。
二楼的房间里，却透着一派静谧的温馨。一张宽大的实木床铺上，晓雅睡在中间，身上盖着沈母连夜缝的鸳鸯锦被，孕六个月的小腹圆润地隆起，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弧度。沈浩坐在床的左侧，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苏晴坐在右侧，正低头整理着晓雅今天要穿的婚纱，浅蓝色的伴娘服搭在床尾，缎面的布料泛着细腻的光。
这半个月来，为了方便照顾行动不便的晓雅，三人一直这样同屋而居。夜里晓雅腿抽筋时，苏晴会第一时间起身帮她按摩小腿，沈浩则会端来温好的蜂蜜水；晓雅偶尔孕吐，两人一个递纸巾，一个拍背顺气，默契得像照顾孩子的双亲。这份相处没有丝毫尴尬，只有家人般的熨帖与安心。
“醒了？” 沈浩感觉到晓雅的手指动了动，立刻俯身轻声问。晓雅缓缓睁开眼，看到身边的两人，嘴角立刻漾起梨涡：“沈浩哥，晴晴姐，早。” 苏晴笑着递过一杯温水：“先喝点水，妈刚把红枣糕蒸好，等会儿穿完衣服就下去吃。”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了林母熟悉的声音：“晓雅！我的乖女儿！” 晓雅眼睛一亮，挣扎着要起身，沈浩连忙按住她：“别急，我扶你。” 苏晴也起身帮着整理枕头，把晓雅的腰垫得舒舒服服。
下楼时，林父林母已经站在客厅中央。林父穿着一身簇新的深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提着一个红木盒子；林母穿着枣红色的棉袄，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晓雅从小爱吃的糯米团子，还冒着热气。看到晓雅下来，林母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瘦没瘦？怀宝宝辛苦不辛苦？沈浩这孩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妈，我挺好的，沈浩哥和晴晴姐都把我照顾得特别好。” 晓雅拉着母亲的手撒娇，又看向林父，“爸，您也来了。” 林父点点头，走上前拍了拍沈浩的肩膀，语气郑重：“小浩，晓雅和宝宝以后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们。” 沈浩挺直脊背，认真点头：“爸，您放心，我这辈子都会护着她们母女。”
苏晴站在一旁，笑着给林父林母倒茶：“叔叔阿姨，快坐，外面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林母拉着苏晴的手，眼里满是感激：“晴晴，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顾晓雅，你比亲姐姐还上心。” 苏晴脸颊微红，轻声说：“阿姨，我们是一家人。”
正说着，院门口又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苏晴回头，瞬间愣住了 —— 一个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围着米白色羊绒围巾的女人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的布包，头发轻轻挽在脑后，眼角的纹路里藏着熟悉的温柔。是她的亲妈，赵慧兰。
“晴晴。” 赵慧兰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苏晴快步跑过去，扑进她怀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妈，您怎么来了？” 赵慧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弟弟结婚，妈怎么能不来？半个月前你沈伯母给我打电话，我就赶过来了，怕打扰你们筹备，就没提前说。”
沈母连忙迎上来，拉着赵慧兰的手往屋里让：“慧兰，可算把你盼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我给你留了你爱吃的糖糕。” 赵慧兰笑着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苏晴：“这是妈给你带的，你小时候戴过的长命锁，现在给宝宝留着，保平安。” 又拿出一沓旧照片，“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让小浩和晓雅也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上午十点，婚礼仪式即将开始。沈浩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肩宽腰窄，林母特意给他选了一条正红色的领带，系在领口，添了几分喜庆。他走到房间门口，刚好看到一屋子女人围着晓雅忙碌 —— 晓雅穿着那件香槟色的高腰婚纱，缎面的面料在暖光下泛着柔润的珠光，领口缀着一圈细小的珍珠，刚好遮住孕肚的宽松裙摆层层叠叠，像落在身上的云朵。
林母在帮晓雅整理头纱，赵慧兰在给她戴耳饰，苏晴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低跟珍珠鞋。“慢点抬脚，别勒着。” 苏晴抬头时，刚好对上沈浩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默契。晓雅转过头，看到沈浩站在门口，脸颊瞬间泛红，眼里像盛了星光：“沈浩哥，我好看吗？”
“好看。” 沈浩快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咱们晓雅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新娘。” 苏晴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 她对沈浩的爱恋，从来都不是占有，而是看着他幸福。晓雅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院子里的喜棚已经布置妥当，十几张圆桌摆满了院子，桌上铺着红色的桌布，摆着青花瓷碗碟。乡亲们陆续到齐，说说笑笑地坐在桌旁，桌上已经摆满了家乡菜：沈母做的红枣糕冒着热气，林母炖的红烧肉泛着油光，还有刚出锅的炸酥肉、炖鸡汤，香气扑鼻。主桌设在喜棚中央，沈父沈母、林父林母、赵慧兰坐在主位，晓雅和沈浩坐在中间，苏晴坐在晓雅身边，随时准备照顾她。
上午十一点，仪式正式开始。沈父走到临时搭起的礼台上，手里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今天，谢谢各位乡亲邻里来参加我儿子沈浩和儿媳晓雅的婚礼。” 沈父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目光扫过台下，最后落在苏晴身上，“在这里，我还要特别谢谢晴晴。这孩子从小在咱们家长大，我们早就把她当成了亲闺女。这些年，她照顾小浩，帮衬家里，现在又尽心尽力照顾晓雅，比亲姐姐还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晴晴永远是沈家的女儿！”
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乡亲们纷纷点头称赞：“沈大哥说得对，晴晴这孩子就是好！”“可不是嘛，从小就懂事！” 沈母走到苏晴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她手里，眼里满是泪光：“晴晴，这是妈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在妈心里，你和小浩、晓雅一样，都是妈的心头肉。”
苏晴握着红包，指尖传来厚厚的暖意，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哽咽着点头：“妈，谢谢您。” 赵慧兰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欣慰 —— 女儿在沈家，真的被当成了家人。
仪式结束后，乡亲们涌上来，围着沈浩、晓雅和苏晴拍照。有人举着相机，笑着喊：“小浩、晓雅，晴晴，你们仨站在一起，拍张合影！” 沈浩扶着晓雅站在中间，苏晴站在晓雅身边，伸手轻轻扶着她的腰。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人群里有人喊：“这姐弟仨真和睦，看着就亲！”
苏晴抬起头，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声音清亮地回应：“我们是一家人呀！”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落在所有人心里，漾开暖暖的涟漪。林母笑着抹了抹眼角，对林父说：“你看，孩子们多好。” 林父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喜宴正式开席，沈浩带着晓雅给乡亲们敬酒。晓雅怀孕不能喝酒，苏晴就拿着果汁陪在她身边，替她挡掉了不少劝酒。每到一桌，乡亲们都热情地起哄，有人给晓雅塞红包，有人给宝宝送手工做的虎头鞋、肚兜，满满当当堆了一怀。
“沈浩，你可真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还有这么好的姐姐。” 隔壁的王大叔端着酒杯，笑着对沈浩说。沈浩看向身边的两人，晓雅正低头看着怀里的虎头鞋，眼里满是温柔；苏晴正帮她整理裙摆，动作轻柔。他心里一暖，举起酒杯：“是我有福气，谢谢大家的祝福。”
敬到主桌时，林母给晓雅夹了一块红烧肉：“快吃点垫垫肚子，敬酒累了吧？” 赵慧兰也给苏晴夹了一筷子青菜：“晴晴，你也多吃点，别总忙着照顾别人。” 沈母则拉着赵慧兰的手，聊着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晴晴小时候，总跟在小浩后面，小浩欺负晓雅，她还会护着晓雅呢。” 一桌子人说说笑笑，满是阖家团圆的温馨。
喜宴中途，晓雅有些累了，沈浩和苏晴扶着她回房间休息。刚躺下，晓雅就靠在沈浩怀里，轻声说：“沈浩哥，今天真开心。” 沈浩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我也是，看到你开心，看到咱们一家人这么和睦，我就满足了。” 苏晴坐在旁边，帮晓雅盖好被子，又递过一杯温水：“喝点水，歇会儿，等会儿想吃红枣糕，我去厨房给你热。”
晓雅拉着苏晴的手，眼里满是依赖：“晴晴姐，有你在真好。” 苏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 她看着晓雅和沈浩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心里满是安宁 —— 她对沈浩的爱恋，早已融入了这份亲情里，看着他和晓雅幸福，她就觉得无比满足。
傍晚时分，喜宴渐渐散去。乡亲们陆续离开，临走时都不忘叮嘱几句：“以后常回来看看！”“宝宝出生了一定要报喜！” 林父林母要回邻市，晓雅拉着母亲的手，舍不得松开：“妈，您和爸常来北京看我们，到时候带您看看我们的家，还有宝宝的小衣服。” 林母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好，妈一定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慧兰也要走了，她拉着苏晴的手，千叮万嘱：“晴晴，以后想妈了就给妈打电话，妈随时来看你。在沈家好好的，妈放心。” 苏晴点点头，送她到院门口：“妈，路上小心。” 赵慧兰转身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沈浩正扶着晓雅站在门口，沈母站在旁边，一家人笑着挥手，她心里彻底踏实了。
夜色渐浓，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红灯笼上，美得像一幅画。沈浩扶着晓雅回房间，苏晴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红枣糕和鸡汤。房间里，暖炉烧得正旺，映着三人的身影。
晓雅靠在床头，沈浩坐在她身边，给她喂着红枣糕；苏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们，手里翻着赵慧兰带来的旧照片。照片里，小小的苏晴扎着羊角辫，跟在沈浩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块糖，要递给旁边的晓雅。
“你看，咱们小时候多可爱。” 苏晴笑着把照片递给沈浩。沈浩接过，看着照片，眼里满是怀念：“那时候我总抢你的糖，你还不生气，转头就把糖给晓雅了。” 晓雅凑过来看，笑得眉眼弯弯：“原来我们小时候就这么要好呀。”
夜里，晓雅突然腿抽筋，疼得轻轻哼了一声。沈浩和苏晴立刻醒了，苏晴坐起来，帮晓雅把腿抬起来，轻轻按摩着小腿；沈浩则端来温水，喂晓雅喝了几口。等晓雅缓过来，靠在沈浩怀里，轻声说：“对不起，吵醒你们了。” 苏晴笑着帮她盖好被子：“傻丫头，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照顾你的。”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铺上，映着三人的身影。晓雅睡在中间，沈浩和苏晴在两边，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窗外的雪还在下，院子里的红灯笼亮着，屋里暖炉的火苗跳动着，整个世界都安静而温暖。
第二天早上，晓雅醒来时，看到沈浩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相机，翻看昨天的婚礼照片；苏晴则在厨房帮沈母做早餐，飘来红枣糕的甜香。晓雅扶着腰，慢慢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沈浩：“沈浩哥，昨天的照片好看吗？” 沈浩转过身，把她搂进怀里：“好看，咱们的晓雅是最漂亮的新娘，咱们的家也是最幸福的家。”
苏晴端着早餐走进来，笑着说：“快吃吧，妈做了你爱吃的红枣糕，还有温好的鸡汤。吃完咱们去院子里看看雪，雪景可好看了。” 晓雅点点头，坐在餐桌前，拿起一块红枣糕，小口吃着 —— 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像这个家的温暖，让人心里满是幸福。
这场老家的婚礼，没有奢华的排场，却有着最真挚的亲情和乡情。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红灯笼还在亮着，雪花落在枝头，像是在为这家人的幸福，送上最长久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