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没开心过三秒,一坨飞起来的黄泥巴甩在他的脸上后,他的脸色哪怕是有着黄泥巴的遮挡都掩盖不住底部的黑气。
黄路漫漫无尽头,一坑更比一坑深。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渣土车的脚下是一片宽阔的黄土地。
黄土虽硬,但也是土,坑坑洼洼也就是常态。
虽说比起稀泥巴来说不会让轮胎瞬间陷的很深,但是这种土反而更加的滑,想要轮胎拔出泥潭一点也不比稀泥巴容易。
“娘希匹滴,你开车就不知道看着点吗?”
熊鹏的内心都快要疯了。
一坨黄泥巴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开始,车内的司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外的情况,还在不断的加大油门想要借着惯性冲出去,但此时整个车除了轮胎在动之外,其它的地方是一点动弹不得。
不对,除此之外还有着源源不断的黄泥随着汽车轮胎的转动不断的朝着后面飞去,最后全都落在了熊鹏的身上。
熊鹏本想大声咒骂司机是不是瞎啊!但是这不断甩来来的黄泥真的是让他有点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想说话,是实在一张口黄泥巴就会直接飞进他的嘴巴。
“咦!这个全身都是黄泥巴的家伙是谁呀?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司机终于通过后视镜发现了车外那位全身裹满了黄泥巴的家伙,心中不由的嘀咕着说道。
越看他就越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好,这人好像是老板。”
司机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身形,这仪态不是他们老板的样子,于是连忙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朝着窗外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问道:“老板,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熊鹏抹了一把脸上泥巴混合着的水渍,满脸怒容的瞪着他道:“你说你也是一个老司机了,怎么开车的时候就不知道看着点外面吗?”
“对不起啊老板,我心中当时只想着要快点将车开出去,将车上拉着的巨物钓上来,一时没有注意到您。”
司机一脸诚恳的道歉。
说完,嘴上却是忍不住的小声嘀咕着:“我们这位老板怎么感觉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呢,就算是我没注意到他被溅了一身你,但你被泥溅了一身之后好歹也应该知道躲一下,哪有这样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被一直溅啊!”
“你说什么?”
熊鹏这下却突然变的聪明了起来,虽然听不见司机在嘀咕什么,但是总感觉他肯定是在偷偷的骂自己。
“没……没什么,我是说老板您垫的草还是太少了一些,应该再去多拔一些草垫在车子的前后左右,这样我们便可以一鼓作气直接将车子开出去,车后面钓的巨物也就成了囊中之物。”
司机连忙解释道。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熊鹏闻言点点头,正准备继续去拔草这才意识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不对,为什么干苦力活的那个是我而不是你,到底我是老板还是你才是老板?”
拔草垫在车轮胎下面确实可以防止轮胎打滑,但是为何去拔草的是他,他才是老板才对。
“你小子给我滚下来去给我拔草去,车子我来开。”
熊鹏想到自己才是老板,立即开口命令道。
他又不是不会开车,这种体力活当然是要交给手下去做才对。
“好吧!”
老板都这么说了,司机只能是拉上手刹从车上下来去拔草去了。
老板没有发现这点之前他还可以心安理得坐在驾驶室里让老板干这干那,现在被老板发现了,干这干那也就只能是自己来了。
“嘿嘿!”
熊鹏爬上车,脸上露出一抹得逞后的邪笑。
自己被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一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报复回来,不,是十倍的报复回来。
“来吧宝贝,开始你的表演了。”
离合一踩到底、松手刹、挂档。
右脚猛踩,然后松左脚。
恶狼在咆哮,尾气在狂喷,渣土车开始浑身颤抖。
熊鹏目光看向后视镜想看看司机是不是如刚才一样被喷了一脸的尾气,却发现司机放下杂草就快速的跑开了,尾气喷了一个寂寞。
“娘希匹滴,谁让躲开了,快给老子回来。”
熊鹏朝着外面的司机大吼了一声。
自己被尾气喷了一脸,司机却躲开了,这岂不是让他非常的没有面子。
不,不仅是没有面子,还会让他显得非常的蠢。
端人饭碗就得受人管,老板让司机回来司机也只能无奈的重新跑了回来。
不就是被尾气喷一脸嘛,这和他的工资和工作比起来根本就不叫事。
“对,就站在那里别动。”
熊鹏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有,一会要是汽车打滑了也要一直站在那里别动。”
重复刚才的动作,尾气终于如愿以偿的喷了司机一脸,熊鹏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开车他是会开,但是比起开车的技术他肯定是要比司机略逊一些,渣土车才没开出一点点距离又再次的开始打滑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刚好可以满足一下他心中的恶趣味,飞溅的黄泥巴在他疯狂的踩油门下化作了满天黄水溅了司机一身。
我有的你也该有才对,嗯……这只是相对于不好的事,其他的不算。
内心稍微平衡之后,熊鹏这才终于将心思回归到了钓鱼上面。
“你……发什么愣呢,没看见车轮胎又开始打滑了吗?还不赶紧给我去多拔点草过来垫。”
毕竟先将车开出去才是正事,这样才有机会将巨物钓上来。
熊鹏的话让司机如临大赦,立即化作一股黄色的风朝一旁的草地跑了过去。
其实他们这位老板对他们还算是可以的,至少在工资这方面不会扣克他们的,就是这性格,明明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般的幼稚。
不过幼稚的老板也有幼稚的好处,这样的老板反而不会将事情做的太过分,平时相处起来也不会太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