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夔龙纹被月光拉长，像一条守护的龙。
林砚秋看着那枚簪子，突然想起少年念叨的止血草，心里五味杂陈。
“走了。”
石陀拉起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很热，带着硝烟和泥土的气息。
两人顺着山坡往下走，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砚秋的体力早已透支，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石陀牢牢拉住。
她注意到石陀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袖口渗出暗红的血迹，想必是刚才爆炸时被落石砸伤了。
“你的胳膊……”
“没事。”
石陀打断她，脚步没停，“天亮前要离开这里，守墓的卫兵会巡逻。”
林砚秋不再说话，只是咬着牙跟上他的脚步。
她能感觉到石陀的步伐越来越快，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
他们穿过一片树林，越过一条干涸的河床，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崖前。
“从这里下去。”
石陀指着崖壁上的一道裂缝，“下面是密道，能通到外面的山林。”
裂缝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林砚秋有些犹豫，石陀却已经先爬了进去。
“跟着我，别回头。”
他的声音从裂缝里传来。
林砚秋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爬了进去。
裂缝里又窄又滑，只能匍匐前进。
黑暗中，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石陀在前头的呼吸声。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
石陀率先爬出裂缝，然后转身伸手，将林砚秋拉了出来。
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晨雾弥漫，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
林砚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劫后余生的喜悦像潮水般涌来。
石陀靠在一棵树上，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左臂的伤口渗出更多的血。
林砚秋赶紧爬过去，想查看他的伤势，他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自己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些草药，胡乱嚼了嚼，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缠紧。
林砚秋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知道石陀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话少，却一直在默默保护她。
她从手册上撕下一页纸，想帮他擦擦脸上的血污，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带着草药的苦涩味。
他用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扭曲的 “矩” 形符号，符号边缘有三道斜纹，像是某种标记。
“跟着这个，能找到吃的。”
他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
林砚秋看着掌心的符号，又看了看石陀深邃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更是一份信任。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山林里，这份信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石陀站起身，朝森林深处走去。
林砚秋赶紧跟上他的脚步，掌心的符号仿佛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指引着他们走向未知的前路。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林砚秋实在走不动了，她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石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