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黄昏总是来得突然。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乔治·韦斯莱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城堡的轮廓逐渐被夕阳染成金色。他下意识摸了摸右耳——那里空荡荡的,十九年了,他依然会在阴雨天感到幻痛。
我赌十加隆,伍德那疯子肯定第一个到。罗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费力地拽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传来玻璃瓶碰撞的清脆声响。
赫敏从包里抽出一卷羊皮纸,魔杖轻点,纸面立刻浮现出闪烁的名字:实际上,哈利和金妮已经——
她的话被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三把飞天扫帚从天而降,为首的哈利·波特一个急刹停在看台边缘,眼镜片上溅满了泥点。
抱歉迟到了!哈利跳下扫帚,乱发间还夹着几片云朵的碎片,詹姆把阿不思的变形术作业喂给了护树罗锅,我们不得不去禁林找新鲜的月露花......
金妮紧随其后着陆,火红的长发在风中飞扬:说真的,你们波特家的闯祸基因是不是会遗传?
乔治夸张地捂住胸口:我亲爱的妹妹,你可是姓韦斯莱的。
看台突然震动起来。一群穿着赫奇帕奇黄黑相间围巾的人从台阶涌上来,领头的是个高个子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橡木桶。
塞德里克?!哈利瞪大了眼睛。
秋·张从塞德里克身后探出头,乌黑的长发依然如学生时代般光亮:复活节假期的赫奇帕奇同学会,我们顺路把他也带来了。她狡黠地眨眨眼,说来话长,涉及一场失败的遗忘咒和一头特别固执的匈牙利树蜂。
塞德里克放下酒桶,阳光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跳跃:听说有人要重温魁地奇学院杯?伍德给我发了十二封吼叫信。
仿佛听到召唤般,奥利弗·伍德的声音从球场另一端炸响:梅林的胡子啊!你们这群懒虫居然真来了!他大步走来,怀里抱着七个不同颜色的鬼飞球,我排了整整三个月的值班表才换来今天休假!
纳威·隆巴顿和卢娜·洛夫古德牵着手出现时,卢娜头顶着一只会变色的泡泡鼻涕怪。它喜欢魁地奇。她认真地向目瞪口呆的众人解释,特别是游走球。
我带了消肿药剂。纳威腼腆地拍拍腰间的小包,根据经验,你们会需要这个。
西边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群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人影沉默地走上台阶,为首的德拉科·马尔福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哇哦,斯莱特林代表团。乔治吹了个口哨,我猜你们是来下毒的?
布雷斯·扎比尼优雅地晃了晃手中的水晶瓶:恰恰相反,82年的火焰威士忌,够买下你整个笑话商店。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走在最后,黑檀木魔杖随意地插在腰间。他与哈利目光相接的瞬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是傲罗指挥部部长与黑魔法防御术专家之间的默契。
潘西·帕金森的红唇弯成一个锋利的弧度:听说你们要打魁地奇?没有斯莱特林参加的魁地奇就像没有毒药的下午茶——无聊透顶。
空气凝固了一秒。
然后弗雷德·韦斯莱的声音突然炸响:那就来啊,毒蛇们!他从乔治身后蹦出来,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两把崭新的横扫七星,不过输了的人要喝下乔治特制的耳屎味啤酒!
乔治猛地转头,眼眶瞬间通红:你他妈......
开个玩笑,弟弟。弗雷德的幽灵轻轻拥抱了他,半透明的身体在夕阳中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我一直在呢。
罗恩的帆布包突然炸开,几十瓶黄油啤酒滚落台阶。赫敏的魔杖迅速画出复杂的轨迹,酒瓶们立刻悬浮在空中,组成的字母。
老规矩,哈利抽出冬青木魔杖,眼中闪烁着十九年前那个站在金色飞贼前的少年的光芒,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墨绿色的旧式魁地奇队服:准备好再输一次吧,波特。
阿尔文已经骑上了彗星260,左眼角的疤痕在暮光中格外明显:提醒一下,我现在是魔法部认证的职业追球手。
不公平!金妮抗议,我们这边只有哈利是职业的!
塞德里克笑着举起魔杖:需要临时借个赫奇帕奇找球手吗?
拉文克劳可以出个守门员。秋·张轻盈地跳上扫帚。
卢娜头顶的泡泡鼻涕怪突然变成金红色:我想它支持格兰芬多。
伍德已经换好了守门员手套,激动得语无伦次:梅林啊!真希望麦格教授能看见这个!
她会的。麦格教授的声音突然从看台最高处传来。她穿着格兰芬多的围巾,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格兰芬多必胜的横幅,身旁的邓布利多肖像正在画框里愉快地吃着柠檬雪宝。
夜幕降临前最后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将整个球场染成蜂蜜公爵糖果般的金色。十四把扫帚同时升空,鬼飞球在伍德和西奥多·诺特之间呼啸穿梭,游走球追着高尔和克拉布的屁股,哈利和德拉科在空中交错而过,彼此眼中映着十九年前那个未曾决出胜负的赛季。
阿尔文一个俯冲截住布雷斯传来的球,突然感到身侧气流变化——德拉科不知何时与他并驾齐驱,灰蓝色的眼睛在高速飞行中亮得惊人。
左边!德拉科大喊。
阿尔文毫不犹豫地将球向左横传,就像六年级那场秘密训练时一样默契。鬼飞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穿过罗恩张开的指尖,正中球门圆环。
斯莱特林得分!乔治不知从哪弄来了解说麦克风,见鬼,我为什么要给死对头喝彩?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观众们爆发出欢呼。纳威的泡泡鼻涕怪炸成一团金色火花,卢娜开心地拍手。塞德里克和秋在空中击掌,仿佛回到了那个没有阴霾的四年级。
高空中的哈利突然一个急停,伤疤在暮色中隐隐作痛。他看见金色飞贼了——就在德拉科脑后三英寸处,翅膀轻轻震颤。十九年前的那场比赛,摄魂怪打断了这个瞬间。
马尔福!哈利突然喊道。
德拉科条件反射地回头,正好对上哈利的目光。两个找球手在空中静止了一秒,某种无需言语的理解在视线中交汇。
这次没有摄魂怪了。哈利咧嘴一笑。
也没有神秘人了。德拉科扬起下巴。
他们同时冲向飞贼,扫帚尾梢几乎相碰。看台上的呐喊声浪般涌来,赫敏的魔法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弗雷德的幽灵绕着球门柱飞舞,麦格教授的茶杯不知何时换成了火焰威士忌。
当哈利的手指终于碰到那对颤抖的金色翅膀时,他听到的不是欢呼,而是乔治惊天动地的惨叫:梅林的老花镜啊!我们得喝耳屎味啤酒了!
夜幕完全降临,球场被魔杖的光亮点缀成星河。不同学院的围巾交织在一起,赫敏和潘西在为某个魔咒争论不休,罗恩和高尔竟然在掰手腕,塞德里克和秋在教纳威跳某种古怪的赫奇帕奇传统舞蹈。
阿尔文靠在扫帚上,看着德拉科被布雷斯灌酒。左手的怀表不知何时打开了,指针静静指向——那是德拉科十九年前用魔杖尖刻下的最后一个词。
再来一场?哈利降落在阿尔文身旁,绿眼睛在夜色中明亮如初。
阿尔文望向天空,那里有霍格沃茨永不熄灭的星光:随时奉陪。
远处的城堡灯火通明,仿佛在等待这群永远不愿长大的孩子回家。